數日後。

無名山谷。

一道虛影在山林間穿梭,速度快如勁箭,卻詭異的毫無聲音,只是一閃就出現在兩丈開外。

不多時。

虛影落在一塊山石之上,環顧周遭,視線投向前方一處水潭。

水潭位於山谷角落。

不大,

潭水幽深,難見其底。

「唰!」

「唰唰!」

人影落在譚邊,左右環視一圈,見周圍沒有異樣,方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扎向潭水。

「噗通!」

不過數米見方的潭水,卻深不見底,一個人落入其中僅僅泛起些許波瀾,就消失不見。

時間緩緩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

「彭!」

潭水炸開,一道人影從中一躍而出,當空翻了幾個跟頭方輕飄飄落地,盡顯精妙身法。

潭水浸濕衣衫,也顯出來人的玲瓏身段。

白奉月!

此時的她手捧一個長滿青苔的盒子,面泛激動,顧不得滿身狼狽,急匆匆掀開盒蓋。

「噠……」

伴隨著盒蓋打開,一抹金光從中湧出。

金光柔和,帶著股惑人心弦的詭異之力,即使她道心穩固,第一眼竟也顯出沉迷之意。

不好!

「啪!」

面色一白,白奉月急急扣上盒蓋,雙目緊閉、眉頭緊鎖。

半響,方從那股誘惑力中掙脫出來。

等她睜開雙眼,嬌軀瞬間繃緊,下意識把盒子往身後一藏,面露驚訝看向對面一人。

「張長老。」

「嗯。」

對面山石之上,一位身著道袍、相貌清癯的老者負手而立,聞言輕輕點頭,開口道:

「奉月,你不虧是教主親點的聖女,聖佛印記遺失那麼多年,竟真的被你找了回來。」

「長老過獎。」白奉月美眸低垂:

「不過是盡心辦事而已。」

「好一個盡心辦事!」張長老輕拍雙手,面帶讚賞:

「本教若人人心懷此志,何愁大事不成,不過聖佛印記干係重大,你拿著並不安全,還是交給我來保管吧。」

說著,大手一伸。

「不必了。」

白奉月腳下後退,道:

「晚輩已經做了交代,等下就快馬加鞭回返總壇,有幾位堂主相陪,定然不會有事。」

「前輩無需擔心。」

「不然。」

張長老搖頭:

「聖佛印記在前教主手中都曾遺失,你拿著更讓人擔心,還是交給我,彼此都心安。」

「……」白奉月美眸眯起,見對方步步緊逼,突然開口:

「張長老,聖佛印記遺失之事,你也有參與吧?此物到底是何來歷,不妨說來聽聽?」

「胡言亂語。」張長老面色一變,身形勐撲:

「東西給我!」

「休想!」

白奉月嬌哼,身如鬼魅般連連閃爍,竟是從對方那成名多年的陰風爪之下逃了出來。

「嗯?」

張長老眼神閃爍:

「好身法、好輕功,想不到你這丫頭隱藏的夠深,修為怕是距離真氣大成也不遠了吧?」

「如此年紀……」

他面頰抽搐,目泛陰狠:

「比之教主當年也是絲毫不差!」

二十出頭的真氣大成,放眼整個江湖也屈指可數,每一位都是未來能成就先天的佼佼者。

「僥倖。」白奉月澹然開口:

「前輩,現在可放心了?」

「不。」張長老眼眉低垂:

「修為高不代表實力就強,今日就讓我這老傢伙指點指點聖女,免得以後落在他人之手。」

「接招!」

說是指點,出手之際爪法凌厲、兇狠,招招欲要奪人性命,絲毫沒有收下留情的意思。

「姓張的,就知道你有問題!」

白奉月身形連閃,瘋狂後退,面上竟沒有多少驚慌,反到露出不屑:

「你是從秋丫頭口中知道我來這裡的吧,早就猜道她有問題,看來果真如此,虧我如此信任她。」

「是又如何。」張長老攻勢一急:

「把東西留下!」

「哼!」

白奉月素手輕揮,借力飛退,口中喝道:

「姓張的,我看你真的是老湖塗了,我既然知道秋丫頭有問題,豈會沒有做些準備?」

「諸位,出來吧!」

她話音未落,數道人影已經從林中依序掠出。

其中一人模樣俊美,持劍而立,點頭示意:

「林家柳夢炎,見過鬼爪張前輩!」

「青竹幫溫山京,有禮了。」青竹幫副幫主溫山京,手持金銀算盤出現在不遠處遙遙拱手。

「林家,林盼兒。」

一人背負鐵劍,緩緩行出:

「姓張的,我們又見面了!」

「林盼兒!」

張長老動作一僵,事到如今豈會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已然落入對方設好的陷阱。

不過來人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忍不住目泛怒火:

「白奉月,你竟然勾結林家?」

「談不上勾結。」白奉月聳肩:

「只不過相互利用而已,誰讓前輩你手上有著林家的人命,就連盼兒前輩都願出手。」

「你……」張長老聲音一滯,陡然狂出十餘爪,雖逼得白奉月連連後退,卻不能徹底衝過去。

而此時。

另外三人已經逼近,尤其是林盼兒,背後長劍已然出鞘。

「啊!」

張長老仰天怒吼,身形一折,撲向溫山京。

四人中,以林盼兒最強,就算是單打獨鬥他也沒有把握能勝,白奉月所在短時間難以突圍。

就剩下柳夢炎和溫山京了。

他與柳夢炎在前幾日交過手,此子劍法了得,還精通一門刀法,刀劍合璧極其難纏。

溫山京雖是青竹幫少幫主,反到應該是四人中最弱的一位。

「呵……」

面對撲來的張長老,溫山京面色不變,口中輕喝,同時屈指輕彈,算盤珠子電閃射出。

「唰唰!」

「轟!」

斗大火焰當空爆開,巨大的衝擊力,比之真氣大成之輩的全力一擊有過之而無不及。

珠子連彈,爆炸也絡繹不絕。

「霹靂子!」

張長老瘋狂施展身法,連連閃躲,雖避開鋒芒,卻也不得不頻頻後退,再次陷入重圍。

「姓張的,受死吧!」

林盼兒錚然出劍,鐵劍橫跨,也讓張長老身形一滯。

遠方。

周乙立於樹梢,見狀輕輕搖頭。

姓張的死定了!

難怪白奉月要把交易的地點放在這裡,更是叮囑自己把那金佛藏好,原來是另有所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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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妖女!」

搖了搖頭,他身軀一折朝後掠去。

相較於數日之前,他的身法似乎有了些變化,奔騰之際顯出些許輕盈,不再那麼笨重。

這自是得益於新學的法門。

御風訣:入門(1/100)

白奉月拿出來的這門輕功身法有很大問題,入門艱難不說,且幾乎沒有人真正修成。

至於為何?

她也不甚清楚。

但她說的也不假,這門輕功身法品階之高,堪稱驚人。

就算是純陽鐵布衫,在入門階段,周乙也從未花過那麼久,一個經驗值就如此恐怖!

單單是入門大成,即使有著『金手指』,怕也需要幾年,而且此後更是會越來越難。

好處也不明顯。

御風訣並無多少具體身法,只會作用在本體速度上,讓身法比以往更加輕盈、便捷。

也是因此,白奉月也兼修此法。

*

*

*

「二十五歲了!」

寒風侵襲,周乙縮了縮身子,從一家麵館行出,『看』了眼字幕上跳動的數字不由面泛感慨。

「時間過得真快。」

晃眼間。

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將近十年。

時光境遷。

就連崑山城在經歷過一場大劫後也變了模樣,唯一不變的,是他依舊還是孤零零一個人。

形影單只、寂寥如初。

抬頭看天,陰雲遮蔽烈日,低沉、厚重的雲層,預示著不久後即將到來的傾盆大雨。

「哎!」

垂頭嘆了口氣,從隔壁攤位要了個滷蛋,全當給自己生日慶祝,晃晃悠朝街尾行去。

不久後。

身披黑袍的周乙出現在城中大牢內。

「前輩。」

牢頭老黃提著燈籠躬身前行,邊走邊道:

「這段時間來了一批盜匪,這群人無惡不作,攔路截殺了不少客商,就連孩子都不放過。」

「全都該殺!」

他一臉憤恨,渾身正氣,不知道的人怕是會以為這是位正人君子。

「哼。」

黑袍下,周乙鼻間輕哼、聲音嘶啞:

「老黃,咱們也是熟人了,不必介紹那麼多,多少銀子一位?」

「嘿嘿……」老黃訕訕一笑,壓低聲音道:

「前輩,這次來的人多,少個三五位不怎麼明顯,價錢方面好說,二十兩一位如何?」

「二十兩。」周乙輕嘆:

「以往都是三十兩,這次竟然只要二十兩?」

「那個……」老黃抬起頭,小心翼翼開口:

「實不相瞞,價錢是洪大人主動降的,他有個仇人最近出現在城裡,想請前輩出手。」

「三十兩吧。」周乙慢聲開口:

「或者讓他親自來見我。」

「……是。」老黃垂首,絲毫不敢發表意見。

這兩年多來,對方從牢里提走了數十人,據說是用來修煉某一種邪功,傳聞傳的很廣。

不是沒人想打他的注意。

奈何……

就連一位修成真氣的高手,都是有去無回,漸漸的牢里但凡知道這位的,無不閉口不言。

即使有人見到,也是找藉口遮掩過去。

漸漸的。

崑山城大牢有位神秘人的傳聞,就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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