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玲澤動作麻利的替皇太極脫去外褂,他卻不耐的揮揮手,打發她出去。

我歪靠在軟榻上,手裡捧著《三國演義》,假裝沒看到他向我使的眼色。

「噯!」他終於還是耐不住叫了起來,「過來替我解扣子!」

「自己解,你又不是沒手。」我翻個身背向他,繼續假裝看書。

他靠了過來,左手環上我的腰,下頜在我臉上細細的磨蹭。胡茬子異常扎人,我回眸瞥去,見他滿眼

紅絲,臉頰清瘦得愈發厲害。

「怎麼回事?居然累成這樣,又是熬了幾宿未睡?」

「嗯。」他眯著眼,唇角漫不經心的勾起,懶懶的散著慵懶的氣息。這個時候的皇太極是完全放鬆的

,不是八阿哥,不是四貝勒,他在我眼裡,只是一個令我心疼的男人。

「扣子……替我解扣子……」他低喃,唇印逐漸往下,吻在我的脖子上。

我怕癢的咯咯一笑,伸手推他:「叫小丫頭服侍你,我可不會伺候人……」

「那我不管!」他霸道的抱住我,將我手裡的書冊抽走,扔在地上,忽然壞壞的一笑,「要不然……

換我伺候你吧。」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忽然騰空將我從炕上抱了起來,大步往寢室走去。

面上火辣辣的燒了起來,我暈乎乎的忘卻了一切。

床上鋪著厚軟的錦被,衣衫不知什麼時候盡數褪去,溫暖的肌膚透露在冰冷的空氣里,我打了個哆嗦

,皇太極隨即覆了上來,用滾燙的身子包住了我。

「嗯!」忘情的親昵換來背上傷口的一絲劇痛,我噝噝的吸著冷氣,擰緊了眉頭。

「我瞧瞧!讓我瞧瞧……」他緊張的翻過我的身子,略顯冰冷的手指輕輕撫觸上我的背,疼痛感隨即

被一種酥麻瘙癢所取代,令我全身顫慄,情難自禁的逸出一聲曖昧的低吟。

他嚇了一跳,手指迅速離開皮膚:「可是又弄疼了你?」

我羞澀難當,臉蒙在被子裡吃吃的笑。隨他怎麼去想,反正打死我也不會承認其實是他的觸摸引起了

我的生理反應。

「傷口結痂了……」他輕輕嘆息,我側過頭,沒見著他人,卻突然感到背上一涼,濕濡柔軟的唇片滑

過我的背脊,落在我的傷疤上。

「嗯……」我一顫,全身血液如遭電擊迅速流轉,毛孔乍開,涼涼的酥麻感從背心滲透進四肢百骸。

嚶嚀一聲,我大口大口的喘氣,他的唇沿著裸露的背肌一路往下,右手從我腋下插入,罩住我的胸口,那

種掌心長滿老繭摩挲產生的粗糙感,令我心跳加快,心裡湧出一股異樣的快感。

「喜歡麼?悠然……你可喜歡我這般親你?」

我怪叫一聲,轉身撲向他,將他推倒在床鋪上。他睜著熠熠生輝的雙眸,眼底蘊滿笑意:「怎麼了?

「那我也……問問你,可喜歡我這樣吻你?」我紅著臉啞聲,低下頭在他唇上啄了下,探出舌尖沿著

他的頸線一路往下舔,滑到鎖骨處時,我清晰的聽到他喉結一動,咕咚咽了一聲。我暗自好笑,越發得意

起來,舌尖輕挑,從他胸口一路滑向小腹。

「悠然——」他猛地低吼一聲,按住我繼續往下的腦袋,「你這笨女人……」他突然翻身躍起,將我

反壓於身下,「原本顧念你有傷在身,我還想再忍兩天的……可現在你卻反而來招惹我,你說怎麼辦?」

「怎麼辦?」我臉燙如火。

他咬牙吸氣,眼底交織著濃烈的情慾:「你得負責到底……」

「嗯,我負責……」我攬臂勾下他的脖子,牙齒輕輕啃噬他的耳垂,咯咯輕笑,「你放心,我會對你

負責的……」

他悶哼一聲,終於被我挑逗得失去理智,發狂般吻住我……

睡意方濃,懷裡原本充實的感覺卻是驟然一空,涼涼的空氣鑽了進來,我迷迷糊糊的伸出胳膊,在身

側摸索,呢喃:「安生乖哦,不哭……」

手摸了個空,我心裡隨即跟著一空,半睡半醒間頓覺悲痛難忍,竟而失聲哭了出來:「安生——安生

——」

「悠然!悠然!醒醒……」有人推我,迫使我睜開惺松睡眼。淚水濕了眼角,微弱的燭光搖曳映照出

皇太極擔憂的臉色。我瞪大了眼,他已經穿戴整齊,正倚坐床側,輕柔的拍著我,「沒事,只是做噩夢。

我擁著被子撐起上身:「要去衙門了麼?」

他點頭。

窗外青灰一片,天尚未透亮,他卻已要出門。

「你睡的太少了……」我憐惜的望著他,早知道昨晚上就不該纏他……轉念回憶起昨夜的纏綿,臉上

又是一熱。

「你接著睡吧。」他輕輕的在我額上印了一吻,寵溺的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回來給你帶禮物。」

禮物?我心裡一甜,忍不住咧嘴笑了:「那你要早些回來,我等著收禮物。」

「好。」他放我重新躺好,掖緊被子,最後摸了摸我披散的長髮。

身子是疲倦而又沉重的,看著他頎長的身影慢慢的飄出視線,意識漸漸再次朦朧起來。

等到再次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一上午便坐在炕上里發獃消磨時間,滿腦子只想著皇太極所說的禮物,

竟是隱隱生出一股興奮莫名的心情。

到了午間用過膳,歌玲澤勸我出去走走以便消食,我瞥了眼身後拖拖拉拉跟隨的四名小丫頭,兩名侍

衛,感覺有些想笑,卻又透了些許無奈。

皇太極至今還是沒能對我放下戒心,平常他會和歌玲澤兩個輪流替班,二十四小時貼身黏著我。除此

之外,只要踏出門檻一步,大堆的丫頭媽子、侍衛嬤嬤立刻會像跟屁蟲一樣緊迫盯人,一刻也不讓人清凈

我加快腳步,故意拚命往旮旯里鑽,可憐那一票人只得跟著我在狹窄的過道內躥上跳下,歌玲澤急得

額頭冒汗,低低的喊:「慢點……主子!您小心別崴了腳!」

我忍俊不住放聲大笑,喘吁著扶牆站定,面前豁然開朗,原來竟是跑到了一處小院。夯土搭建的屋子

顯得非常簡陋,屋子很小,屋門上掛著成串的辣椒,玉米棒子,屋頂上甚至曬著大白菜。屋子沒什麼出奇

的特色,但讓人驚嘆的是這裡不大的屋前空地上竟是種了兩株怒發綻放的白梅。

我深深吸了口氣,忽然愛煞了這兩株潔白無暇的梅樹,正要跨步過去,忽然袖管一緊,竟是歌玲澤拉

住了我:「主子,回吧……」

「我采一枝白梅回去。」

「主子,這白梅是……」

「你也喜歡這白梅麼?」悠悠的,梅樹後飄出一縷溫婉輕柔的聲音。我眼前一亮,一道白色的窈窕身

影從花後轉了出來,高長個頭,容長臉兒,臉上白白凈凈的未搽一點胭脂,眉宇間透著溫柔嫵媚,她靜靜

的站在梅花枝底,目光平定安詳的投向我。

她唇角微翹,似乎在笑,但眨眼卻又讓我覺得這只是自己的一份錯覺,那雙眼清亮如水,瞧著我的時

候眼睫一眨不眨,沒有驚訝,沒有好奇,沒有半分情緒的波動。

然後她沖我盈盈一笑,隨即旋身,左手纖長白皙的手指攀住一株白梅的枝幹,右手寒光一閃,只聽「

咔嚓」一聲,竟是用手裡的一柄鐵剪剪下一枝花蕊甚多的白梅。「喜歡便拿去吧,只是這花香不濃,怕不

合你心意。」她回身將梅枝遞給我,舉手投足自然流露出一股淡雅貴氣。

歌玲澤不等我吩咐,主動上前接下那枝白梅:「奴才替主子謝過福晉。」

甫一見面我便猜到了這個白衣女子的身份,只是驚訝於那幾句字正腔圓的女真話竟是出自她口。錯愕

的瞬間,她又向我跨近兩步,再想靠近時,侍衛攔在了頭裡。我瞅了眼那枝白梅,眼睛眨了下,沖她報以

一笑:「爺不愛聞太濃的香味,這白梅……正合我意。」停頓了下,目光毫不避諱的迎向她,「多謝福晉

,恕我叨擾,告辭了。」

她朱唇微啟,似乎想要再說些什麼,我只當未見,趕在她開口之前扭頭拔腳。歌玲澤尷尬的行了蹲安

禮,這才匆匆忙忙的追上我。

這……就是哲哲了!博爾濟吉特哲哲,科爾沁的格格,皇太極三娶的女人!

我心裡悒鬱得直想放聲吼上兩嗓子,回去的路上沒再說話,甚至連一絲笑意也沒有。一行人見我臉色

不豫,半點聲氣都不敢吭,默默的跟了我回到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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