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娘的拼了。」朱能一看好像守不住,二話不說,轉身下城。

他點起所有騎兵,一聲令下,打開城門,都不管郭亮,轟隆隆,帶著大股鐵騎沖了出去。

對面朱高煦早防備著他們,看到城門打開時,同樣令旗一揮,更多的兵馬沖了過去。

朱能帶兵衝出來後就後悔了,前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楯車擋著,形成天然的低牆。

大股的官軍站在楯車後面。

等騎兵剛進入六十步內,嗖嗖嗖,對面密集的箭雨像下雨似的飛過來。

他一邊頂著箭雨,一邊指望後面郭亮用炮能轟開這些楯車。

但官軍楯車上也堆著沙包袋,就算車子被打爛,沙包袋還是會堆積在地上,形成障礙,更別說後面還有層層楯車。

騎兵還沒衝到楯車前,他們已經死傷好多,朱能下令對著投石機方向射箭。

但想靠箭射壞投石機難度不小。

雙方對射一陣,朱能的騎兵無法衝過楯車,即使有人下馬步戰,也只會被更多的官軍打回來。

這時官軍的投石機突然不投了,朱能回頭一看,特娘的,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郭亮已經在城頭舉起白旗,並且城門正在緩緩關上。

此時四周喊殺聲震天,其他方向的官軍推著楯車正向他們圍過來。

朱能又驚又怕的帶著人左衝右突,完全無路可走,很快就有騎兵跳下馬向官軍投降。

半個時辰之後,朱能帶著幾十騎心腹親兵,被重重包圍。

「呸」他滿身是血,身上最少插了十幾支箭,還有很多箭已經被他折斷。

他重重往地上吐了口,破口大罵:「朱高煦只會用這些無恥手段,有種和老子單挑?」

只見他前方全是楯車,一輛一輛並列著,並且有好幾排,每排在車後都是弓箭手,弩手,長槍兵。

後世後金兵這招楯車被朱高煦用的爐火純青,爽的起飛。

用楯車把騎兵包圍後,除非插翅飛出去,不然幾乎不可能殺出去。

「成國公,不如降了吧。」一個跟著他多年的心腹親將此時低聲道。

「混帳。」朱能一手拎起他的衣領,兇狠的瞪著他。

對方不敢看他,垂著眼看馬背。

朱能瞪了片刻,還是放下手來,嘆道:「你們想降的,現在過去,俺是不會對不起陛下的。」

諸將聽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沒有人過去。

「好,不能同生,俺與兄弟們同死,沖啊。」朱能瘋狂大叫,帶著僅余的幾十騎往前狂沖。

此時對面已經不放箭,任他們衝到楯車前。

嗖嗖嗖,密集的長槍往前捅,時不時還有幾柄短刀、短槍什麼飛出來。

朱能他們像餃子似的紛紛落地。

轉眼之間,現場沒有一個能站起來的人。

朱能倒下去的時候,身上被捅了好幾槍,身上全是各種洞。

特娘的,他眼睛閉起來的一刻,突然有點後悔,當年或許,應該支持朱高煦當太子。

十一月初,朱高煦破永平,殺朱能,郭亮舉兵投降。

十月底,瞿能、盛庸破太原,活捉張武。

十月初,瞿能、盛庸、平安率軍三十萬從山西進入河北,包圍保定,陳志獻保定降。

兩天後,朱高煦兵臨山海關,鄭亨、陳珪舉兵投降,朱高煦留顧興國、楊雷守山海關,回軍薊州。

結果發現薊州已經無兵,王聰帶著一萬守軍退往通州,和火真,房勝合兵一處,想抱團取暖。

幾乎同一時間,朱棣這貨也和靖難時差不多,帶五萬精騎突襲天津,想火燒天津衛河中的官船。

不料被船上的火炮一頓猛揍,衛河兩岸官軍據營而守,朱棣讓人拚死殺進一條路,進去後,到處是溝和牆,同樣大敗而回。

但這貨也是個狠人,領殘兵四萬多退往香河縣附近隱藏起來。

十一月上旬,朱高煦帶著十幾萬兵馬從泃河過河,前鋒剛過了兩萬人左右,過河的哨騎就匆匆回來報告,發現大股敵軍。

「好像還是朱棣領兵。」哨騎道,看到龍旗了。

「哈,居然敢出來野戰?好。」朱高煦二話不說,從身後接過馬槊,想了想後,又重新放下。

「走,會會朱棣。」

朱棣再次突襲,他這次帶的都是北軍精銳,好不容易抓到官軍野戰的機會,拚命衝過來。

雙方在泃河南岸遭遇,立馬打了起來。

雖然朱棣是突襲,但朱高煦兵馬更多,他一邊讓前陣穩住,後陣源源不斷的過河支援。

朱棣是比較猛,但現在他的兵馬真沒士氣,何況還剛剛在天津敗了陣。

官軍士氣如虹,前仆後繼,背河而戰,卻越戰越勇。

打到快天黑之時,過河的官軍已經有五萬多,這時從通州來的火真和房勝也聞迅而來,叛軍達到七萬,再次兵力占據上風。

可官軍步營較多,且陣容嚴整,士氣高漲,朱棣還是打不破。

眼看雙方僵持不下,突然天空中開始颳起巨大的寒風。

朱棣大喜,以為和靖難中一樣,又要天助他了。

不料這次風向對叛軍這邊吹,接著又下起冰雹。

冰雹是對著雙方一起下的,但朱高煦帶出來的兵馬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前鋒大部份經過雲南的隊列訓練,紀律嚴明,雨雹不動。

硬著冰雹還能往前沖。

朱棣的兵馬就不行了,原本就向著風,再被冰雹一落,頓時慘敗。

朱棣兵馬丟盔棄甲,一路從泃河跑回北平,火真和房勝連通州都沒敢回,直接跟著跑回北平。

回到北平後,朱棣點驗兵馬,七萬大軍只餘四萬多。

其餘的要麼投降,要麼跑散了。

朱高煦也不管他,全軍往昌平去。

朱棣等朱高煦一走,又想回兵去打回通州,不料通州現在有王友和郭亮守著,裡面兵馬不多,也就一萬,全是朱高煦的人,郭亮只有一個人在裡面幫王友。

朱棣野戰干不過朱高煦,攻城更不行,匆匆打了輪,只好退回北平。

十一月十日,朱高煦打破昌平,活捉譚忠。

這時侯朱高煦再次回軍,同時瞿能和盛庸兵也到了,雙方合兵一處。

進入洪熙元年十一月中旬,朱高煦和瞿能、盛庸兩部合計五十萬大軍全部來到北平城下,將北平城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

此時城中士氣低落,比起以前李景隆率五十萬大軍圍城時,天差地遠。

朱高煦圍住北平後,射箭書要求用之前被抓的薛祿、劉榮、金忠、譚忠,包括剛剛抓到的張武等人,換之前大批投降討逆軍軍將的家屬。

朱棣原本不想換,想把這些早就投降的家屬都殺了泄憤,但到了這個地步,做這種事情反而讓部下離心離德,而且劉榮這些人的家屬也在北平城,在姚廣孝的建議下,朱棣妥協交換。

十一月十四日。

北平皇城的武英殿。

北平皇城修到十分之一左右就停工了,正好武英殿修好,武英殿四周還沒動工。

朱棣臉色陰沉的坐在中間,兩邊是僅余的親信心腹。

此時北平城裡,文官有楊士奇、楊榮、姚廣孝、袁珙、金忠、郭資,武將有丘福、薛祿、劉榮、火真、王聰、譚清、譚忠、房勝,徐理、房寬,唐榮、張武等,另有太子朱高熾和三子朱高燧在。

大殿里一片陰沉的氣息,所有人都在想著心事。

以前北平被圍時,他們還有信心堅持,因為外面有朱棣,現在連朱棣一起被圍在這裡,且外面的地盤已經丟盡。

如今整個大明,除了北平,全部降了朱高煦。

朱棣雖然在城中還有數萬兵馬,且大都是最早燕山三護衛心腹老兄弟,但這些兵馬有多少戰意,沒人敢確定。

「城中還有多少糧?」朱棣這時問道。

郭資想了下,小聲道:「回陛下,還有十萬石。」

這算是官方的存糧,民間的不算。

但他們官方的人馬可不少,僅軍隊有四五萬人,還有軍衛家屬,還有大量的百姓。

靠這點糧食堅持不了多久。

現在朱高煦不需要擔心外部有人來救朱棣,他能在北平城下圍上一年半載。

姚廣孝卻道:「朱高煦不可能圍上一年半截,他從江南運糧過來,也不容易,五十萬大軍,每天消耗都是恐怖的數字。」

而且最近還收降了十幾萬兵馬,這些都要朱高煦養著的。

朱棣卻不是想這個,他是在想,等開春朱高煦兵馬退走後,怎麼辦?

再打回去,可真不容易了。

他現在比靖難還難受,喪失了幾乎所有地盤,以後想要地盤,等於要一個個城府打下來。

去塞外?帶著人馬去塞外?

朱棣突然腦洞大開,想到這個問題。

如果實在不可能南下,不如往外逃?

打不過這個逆子,打打蒙古人是沒問題的?

關鍵是,有多少人願意跟隨?

這貨也是臉皮挺厚的人,當天沒議啥事,主要布置下城防,然後等人散了,他招姚廣孝和袁珙密議,準備後路。

接著他們就準備和官軍耗下去。

官軍這邊果然沒有攻城,每天都在城下做著工事,吉祥物李景隆經常騎著馬在城下轉圈,看的朱棣火冒八丈。

他知道逆子故意羞辱他,搞不好城破的當天,還要讓李景隆領兵,那簡直是他朱棣的奪恥大辱,因為後世的史書肯定會這麼寫,某年,李景隆帶兵,復克北平,活捉反賊朱棣。

然後把他朱棣貶的一無是處,還不如李九江這廢物。

這小畜牲,朱棣天天在府上要詛咒朱高煦幾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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