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軍事演習可以分為很多種,並不是每一種都需要大場面,都需要真正的軍隊參與其中,像奧古斯特所說的,這次由學院安排的軍事演習,實際上就是一種考核性質的室內演戲,類似一種兵棋推演。

鮑里斯看了奧古斯特替他拿來的演習說明,才知道這次的演習實際上是在兩個指揮員培訓班之間展開的,是一種對抗性的演習,兩個班的學員各分為10個組,每個組都由3名學員組成,各自捉對抗衡。至於說演習的規模,則被設定為戰術性演習,各自可以調動的部隊都是一個理論上的加強團,配有各自的炮兵和裝甲部隊。

自從巴甫洛夫宣揚的戰術思想得到推廣以來,蘇軍成建制的裝甲部隊以及炮兵部隊,就被作為協從軍中打散到了各個步兵隊伍里,而此次的戰術演習,各個組所指揮的概念上的軍隊,也就是這樣一個諸兵種合成的小部隊。

為了檢驗出每個小組指揮員的真實能力,演習的背景存在著不確定性,需要通過抽籤來決定,也就是說,現在誰都不知道自己將指揮著那個概念中的加強團在什麼地形條件下作戰,究竟是山地還是海灘,亦或是森林、沼澤什麼的。另外,能夠對戰場起到一定影響作用的天氣條件也不清楚,這些都要抽籤結束之後才能明確。

「我向教官提了要求,」在鮑里斯的住所,奧古斯特拿著鮑里斯的杯子喝著咖啡,說道,「咱們兩個結組,恩,還有一個則是教官按抽籤決定的,是來自烏蘭巴托的別立克,彼得・阿列克謝耶維奇・別立克,你記得這個人吧?就是坐在第一排最右側的那個小個子。」

鮑里斯茫然的搖搖頭,對班上的學員,他認識的並不是很多,此前也沒有專門的做過這方面的工作。

「哦,這個傢伙很不錯的,」奧古斯特倒是長於交際,他說道,「出身裝甲兵,來學院之前駐紮在烏蘭巴托,聽說之前還參加過諾門罕戰役,是一支裝甲營的營長,應該算是咱們班上實職最高的一名學員了。他參加過實戰,不像咱們班大多數人一樣,都是剛剛畢業沒多久的學生兵。正好,你也參加過實戰,我也參加過.哦,我那也應該算是實戰吧?總之,咱們這一組都是參加過實戰的指揮員,實力應該是最強的,我考慮著,這一次怎麼也能排的上一個名次吧?」

別看奧古斯特平素像是渾渾噩噩般的一個人,其實他同樣也有著一份很強的上進心。作為學院的一名學員,誰都清楚,類似這樣的對抗性軍事演習,往往都是評估學生成績的重頭戲,如果能夠在項目中拿到高分,將來說不定就會成為晉升的籌碼。

正是為了拿一個高分,奧古斯特才主動與鮑里斯結組,一方面是因為兩人關係很不錯,另一方面,就是因為鮑里斯參加過實戰,而且是蘇芬戰爭那樣的大規模實戰。別小瞧這一份資歷,要知道,在整個學院這一期的培訓班內,真正參加過實戰的指揮員並不多,而真正經歷過惡戰的指揮員更是幾乎沒有。

像此前挺進西白俄羅斯的戰役(進攻波蘭的戰爭)也好,諾門罕戰役也罷,在大部分蘇聯指揮員看來,都算不上惡戰,唯有在芬蘭進行的戰爭是真正的惡戰,而整個學院裡,目前之後鮑里斯是從那邊過來的。

奧古斯特原本只是以為同鮑里斯一組就有些把握了,誰能想到,自己的運氣竟然出奇的好,結組抽籤的時候,竟然又抽到了從烏蘭巴託過來的別立克,這無疑令他的信心更足了。

鮑里斯可是看不出奧古斯特的小心思,他只是覺得別立克的名字隱約有些耳熟,只是一時間又想不起在哪看到過了――重生就是有這樣一種麻煩,很多記憶總是會搞混了,分不清就是來自前世還是來自今生。

其實也怪不得鮑里斯一時想不起來,畢竟沒人能夠那麼輕易的將一個大尉同一個大將的身份聯繫到一起,如果鮑里斯的記性更好的一點的話,那麼他就能想起別立克的另一個身份了――60年代的蘇聯大將,外貝加爾軍區司令員,就是這個傢伙指揮的裝甲部隊,在中蘇交惡的時期,逼得北京暗中做出了遷都武漢的決定。

「剛才你沒回來,我正準備去別立克那兒呢,」奧古斯特將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走到鮑里斯身邊說道,「他住在十月農莊那邊,離這裡不是很遠。」

「演習什麼時候開始?」鮑里斯點點頭,將心裡無關的念頭都驅趕出去,問道。

「這次算是突擊檢驗,」奧古斯特攤攤手,一臉無奈的說道,「所以從明天就開始了。對抗順序由抽籤決定,按計劃是上午兩場,下午兩場,一共十組,就要進行五天,也就是,未來一周就要干這個了,如果運氣好的話,咱們還能多準備一些時間,如果運氣不好,抽中了前幾號,那就連準備的時間都沒有了,完全要靠臨場發揮。」

鮑里斯皺皺眉,這樣倉促的安排有點扯淡了,哪怕是真正的戰場,總也會有一些準備時間的,遭遇戰的話,哪還有什麼戰術可言?大家純粹就是拼火力了,那也值不得拿來演戲啊。

不錯,既然是學院的安排,就沒什麼道理可言了,如今也只能像奧古斯特說的那樣,期盼著手氣好一點,選到的號碼能靠後一些了。

「你晚上沒什麼安排了吧?」奧古斯特繼續問道,「要是沒有安排的話,咱們就一起去別立克那兒,一晚上的時間,總能做一些準備的。」

鮑里斯點點頭,從沙發上站起身來。都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即便是明天手氣不好,抽到了靠前的號碼,那今晚按照各種戰場環境的不同,準備出幾套可資採用的戰術方案,總也是有些幫助的。說到底,哪怕是準備不出方案,作為同組的成員,大家隨便聊聊,也能做一些磨合,等到軍演的時候,彼此間的配合才能更加默契。

既然決定要去別立克那,自然是宜早不宜遲,鮑里斯簡單的換了一身衣服,便與奧古斯特一同出門,直奔十月農莊。

如今蘇聯軍隊中的指揮員,尤其是基層指揮員還是分為兩大類別,其一是實戰派,也就是在戰鬥中因功得到升遷的,其二則是所謂的學院派,也就是從軍校畢業直接走上指揮員崗位的。像鮑里斯,他雖然也是從軍校畢業的,但因為軍校的級別比較低,因此算不上學院派,而應該算是在實戰中躥升起來的,屬於實戰派。而別立克也差不多,他雖然畢業於基輔步兵學校,又在莫斯科裝甲坦克指揮員進修班進修過,但也算不上什麼學院派的指揮員,他的指揮員身份同樣也是在戰場上獲取的。

蘇聯軍中學院派與實戰派的劃分,雖然並不像當初根正苗紅的工農指揮員與舊沙俄軍指揮員的分化那麼明顯,但同等出身的指揮員之間,認同感總是更多一些的。也正是基於此,儘管此前彼此都不熟悉,但別立克對鮑里斯的到來還是表現的很熱情。

三個人在十月農場別立克的住所聚到一起,經過簡短的寒暄,彼此介紹了自己之後,就開始投入到軍演方案研究的工作里。

總體來說,軍事演習,尤其是室內軍事演習,是一個很複雜的操演過程,雙方的勝負需要通過一系列複雜的計算來決出。打個比方,在針對一個高地的爭奪戰中,雙方都投入了一個連,那麼最終的勝負,就要看雙方的綜合戰鬥力指數了。這個綜合戰鬥力指數包括很多方面,諸如:火力、雙方投入的彈藥量、戰術等級、進攻準備時間或是防禦準備時間,雙方是處於戰術進攻還是處於戰術防禦等等等等。最後的評估,就是要將這些要素綜合在一起,再經過一個係數加成,就可以判定雙方是誰勝利、誰失敗,勝利一方戰損多少,失敗一方戰損多少。

因為軍演涉及到的戰場環境還不清楚,因此鮑里斯三人也沒辦法就演習的細節問題作出規劃,他們能只能討論出一個大概的方向,並就可能接觸到的各種戰場環境,做一個模糊的規劃。

別立克是裝甲兵出身,來學院之前指揮著一支坦克連,從某種程度上說,他是屬於標準的裝甲兵兵種指揮員,而鮑里斯和奧古斯特都是步兵指揮員出身,因為級別的關係,兩人都沒有指揮裝甲兵作戰的經驗。因此,三人在裝甲兵與步兵協同作戰方面,倒是能夠形成一定的互補。而三人組合中最大的一個缺陷,就是都沒有指揮炮兵作戰的經驗,對於炮兵的運用,都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

對於這一個短板,三人都有很清晰的認知,因此,在這方面形成的爭議也最大。

(第一次來這個站,很多地方都不適應,前天發的章節沒過申,也沒注意,結果還以為發出去了,最後卻是斷更了,對不住了。。。。。。吐槽一下,審核沒過,總字數卻變了,啥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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