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蘇堤春曉微雨後,夢裡蘭舟遇知音

蘇州的春節很熱鬧。從初一到初三每天都有舞獅的隊伍從拙政園門前穿過。拙政園裡也張燈結彩,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容。

王「前御史」跟他越來越熟,似乎已經把他作為自己的子侄,除夕這天更是請葉昊天跟自己的家眷同宴。葉昊天難得跟王獻臣一家分享了春節的喜氣,畢竟歡樂是很難拒絕的。

正月初八,葉昊天出門去找鐵中堂。他先找到老的鐵鋪,看到門口留了張字條,上面寫了新店的位置。葉昊天順著字條的指示找去,在蘇州人氣最旺的大街拐角,找到了鐵中堂和夥計寶生。店面明顯寬敞了很多,難得的是後院也不算小,住十人沒問題。有幾間房子已經改成了鐵器的作坊。店鋪還沒有名字。葉昊天找張大紙運筆寫了幾個字「蘇州神劍坊」,讓寶生去找人做成金字招牌。

然後他在後院一個角落找了間房子,擺了個芥子困仙陣,陣不大,守護卻十分嚴密。他挑出百來把極品寶劍留下,將其餘兩千九百多把放在屋子裡。隨後教鐵中堂進出的方法,領他看了屋內的寶劍。鐵中堂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麼多稀世珍品擺在眼前,就像做夢一樣。他摸著一把寶劍道:「這把劍只怕能賣三十萬兩銀子」,然後又提起另外一把道:「這隻最少也能賣十萬兩」粗略一算,他驚呆了「這些寶劍總價值不下幾億兩銀子,這,這,全國的財富怕是都集中到這裡來了,這可怎麼賣阿?」他有點發愁了。

葉昊天吩咐他道:「你每次取出五把去賣,跟你自己鑄造的寶劍放在一起,就說是自己新法煉製的。每隻劍只賣五、六萬,最多不超過十萬兩,每個月不要賣出超過十把。這樣一年將可以賣出百多把,收入七、八百萬兩,也就可以了。千萬不要一次取出太多,恐怕引來麻煩。那麻煩只怕你難以控制。」

鐵中堂連連稱是。

葉昊天又教他適當花點銀子跟當地的武術名家,幫派團伙甚至官府搞好關係,這樣才能更多地賺到銀子,減少風險。

三天以後,蘇州神劍坊正式開業了。由於位置很好,名字取得響亮,所以很多人進去觀看。葉昊天也像個顧客一樣轉來轉去。

三個大漢走了進來,進門的時候旁若無人地叫著:「什麼神劍啊?進來看看,竟然敢叫神劍?看看神在哪裡!」

未等小夥計上前招呼,其中的一個已經衝上去取了一把劍握在手裡,抖了一下道:「劍是不錯,神劍還說不上吧!」

寶生趕緊招呼道:「大爺,那是次品,真正的寶劍在這裡」。

來到另外一個櫃檯,裡面擺了五把寶劍,樣式古樸,劍鞘刻了細緻的花紋。寶生取了一隻寶劍遞過去。

寶劍出鞘,寒光閃閃,屋子裡似乎冷了幾分。大漢取出自己的配刀就向寶劍砍去,也不管是否會損害別人的東西。但聽「叮」的一聲,寶劍完好無損,厚厚的寬背大刀卻斷作兩截。「啊呀,還真是寶劍啊!」大漢叫起來。

另外一個大漢有點不信,取出自己的寶劍道:「我來看看,我這劍花了五千兩銀子,相當鋒利。」說著輕輕砍下去,這次沒什麼聲音,他提起自己的劍一看,上面有一個深深的缺口,另外一隻劍還是沒一點損傷。

周圍的人一下紛紛聚過來,七嘴八舌地問:「怎麼賣,多少銀子?」

「本店剛剛開業,圖個吉利,這五把寶劍只賣五萬兩銀子一把。」寶生用清脆的聲音回答。

「五萬兩?」很多人只是熱切地看著,沒有一個人說貴,一時之間也沒人上前去買。

「我要那個紅色劍鞘的。」忽然一個衣著華麗的年輕公子說。說著取出五萬兩銀子遞了過去,連還價的意思都沒有。

「剩下四把我全要了」一個衣著普通的老者走上前說,也是一下就遞過去二十萬兩銀票。

「還有嗎?我替我叔叔問一下,他經常搜集寶劍,知道了肯定來買。」後面有人走上來詢問。

寶生一邊點著銀票一邊道:「下一批出爐要等半個月以後了,到時候請早點來吧。」眾人兀自不肯散去,連鐵中堂自己鑄造的劍也賣出去好幾把。

晚上關門以後,鐵中堂將二十五萬兩銀票捧過來。葉昊天只取了十萬兩,然後告訴他:「明天趕緊去請幾個保鏢。大家知道你是鑄劍的師傅,真正的高人不會跟你過不去,他們還等著你鑄劍呢。怕的是一些小痞子,見你錢多過來圖點便宜。以後銀票可以放在有陣法的屋子裡,也可以放在銀莊,有機會可以適當投資。」鐵中堂點頭答應。

又過了幾天,葉昊天決定離開了,他需要找個無人的曠野修煉元神和飛劍的身劍合一。

正月十六,他告別拙政園。王獻臣將一把摺扇交給他,道:「這是我常用的東西,我的幾個好友還在京里做官,你將來如果有需要就拿摺扇前去,他們有能力會幫忙的。」然後說了幾個人的名字。

葉昊天重複了幾遍,記在心裡。

然後他又跟鐵中堂和寶生告別,囑咐他們一切小心。然後拍馬向東南而去。

※※※

不久來到海邊,有一片長江泥沙衝擊而成的地帶,由於剛剛形成,泥沙還很軟。他首先溫習了一遍列子御風行空的心訣,然後在軟軟的泥沙上飛掠而過。他覺得身體越來越輕,漸漸地竟然在空中漂浮起來,隨風飄動。略一運功,速度變得很快,片刻之間,飛出了十餘里,然後在空中一轉身向大海飛去,大約飛了五十里,他感覺真氣消耗很快,趕緊轉身回來。回到實地的時候幾乎消耗了一半真元,休息好久才恢復過來,不覺有點後怕。看來功力還有待進一步提高。

接著還要演練一下元神的御劍飛行。元神的修煉一向很驚險,一般需要有人護法。他現在是孤家寡人,陣法又不能無限擴大,所以把龜鏡取了出來,以三味真火透入鏡中,他發現東方和南方比較平靜,西方和北方卻相當兇險。

收起龜鏡後他祭起飛劍,將元神附在飛劍上,運起列子心法,向東南方向飛去。元神為純陽之體,不像本體那樣重濁,所以飛行一點都不吃力,一會兒功夫飛了兩百里,低頭一看,腳下是浩瀚的大海,煙波浩淼,無窮無盡。頭頂是暖暖的太陽,身邊是悠悠的白雲。他盡情地享受眼前的美妙光景,忽然明白「怨不得人人想做神仙」。又飛了良久,他感到列子心法應用自如,元神和飛劍的配合也很完美,所以將元神和飛劍收了回來。現在的他已經從真人界第九重躍升到第十三重顯定極風天。

進一步的修煉是煉神還虛,是要將本身、元神和飛劍融為一體,進入虛無的境界,那樣他就有了飛升的能力。可以自由地在五湖四海間翱翔。

雖然塵世他還沒厭倦,但仙界能看一看未嘗不是美事。

※※※

早春二月,紅杏初發,煙雨霏霏,芳草新綠。葉昊天撐著一把傘漫步在西湖蘇堤。蘇堤南起南屏,北接曲院風荷,橫貫南北,全長五里。蘇軾任杭州知州時,開浚西湖,取湖泥葑草築成蘇堤。堤上有映波、鎖瀾、望山、壓堤、東浦、跨虹六橋,古樸美觀。堤旁遍種花木,桃紅柳綠,景色迷人。

他緩步而行,薄霧中西湖如同剛剛甦醒,新柳如煙,飛鳥和鳴,水波瀲灩,船帆點點,山色空濛,青黛含翠。「蘇堤春曉」真不愧「西湖十景」之首。

西湖永遠是一首詩,一幅天然圖畫,一個美麗動人的故事,不論是多年居住在這裡的人還是像葉昊天這樣匆匆而過的遊人。

葉昊天收回雨傘,一任霏霏細雨灑在臉上,他已經迷失在這無邊的春意里。

忽然遠處傳來似有似無的琴聲,如怨如訴,如泣如慕,餘音裊裊,不絕如縷。細雨霏霏,琴聲嗚咽中,葉昊天但覺薄霧清寒,春愁無盡。

他運功於耳,凝神細聽,原來琴聲來自遠處的一個畫舫。聲音不斷傳來,原來是蘇小小的名曲「妾乘油壁車,郎跨青驄馬。何處結同心,西陵松柏下」。「妾本錢塘江上住,花落花開,不管流年度。燕子銜泥春色去,紗窗幾陣黃梅雨。斜插玉梳雲半吐,檀板輕敲,唱徹《黃金縷》。夢斷彩雲無覓處,夜涼明月生南浦」。琴聲婉轉,無盡憂傷,無盡溫柔。

葉昊天情難自抑,抬手摺下一段柳枝,捻出一隻柳笛,放在唇間,合了李賀的一首詞「幽蘭露,如啼眼。無物結同心,煙花不堪剪。草如茵,松如蓋。風為裳,水為珮。油壁車,西廂待。冷翠燭,勞光彩。西陵下,風吹雨。」笛聲裊裊,千番惋惜,萬般哀憐。

吹奏未完,但見那畫舫漸漸移近,一個甜美的聲音傳來「萍水相逢,琴笛和鳴,竟是有緣。不知公子能否移駕舟上,但品香茗,略息片刻。」說話間,畫舫已經靠岸。

葉昊天心有所牽,邁步上了蘭舟。

門邊是一個如夢如幻的絕色佳人,雙十年華,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鎖,齒如含貝。葉昊天看呆了。女子嫣然一笑,輕啟朱唇道:「公子請入內坐」。

葉昊天收攝心神,隨其入內。

舟內不大,卻一塵不染,極其雅致,不時透過來一絲似麝如蘭的清香。

那女子道:「耳聞公子笛音,清雅不俗,感人至深,卻不見笛在何處?」

葉昊天手縫中漏出柳笛,那女子眼前一亮,驚訝道:「難以想像,公子竟然能以柳笛吹奏如此仙曲。」

葉昊天拱手道:「小姐琴聲出神入化,至今餘音裊裊,縈繞耳邊,只怕要三日不絕了。」

說話間,一個面貌清秀的小丫環送上香茗,葉昊天輕啜一口,但覺滿口芬芳,竟然是絕品碧羅春。

女子遞過來一隻玉笛,那隻手如羊脂白玉一般。「賤妾欲與公子再合一曲,不只公子應允否?」。

葉昊天接笛在手,那笛竟是平生僅見,真的是極品秀玉做成,色呈純白,入手溫潤不涼。

女子端坐撫琴,輕攏慢捻,奏出一曲「妝檯秋思」。

葉昊天將笛湊進唇邊,隨意吹奏,曲調莫名,然而笛音美妙,琴笛相合,流暢自然,如同兩人曾經合作了很久一般。

琴笛之音漸高,忽然女子隨琴而歌:「今夕何夕兮,蹇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於公子同舟…」聲音曼妙婉轉,如聞天籟。

良久良久,琴笛歌聲歸於平息。

葉昊天靜坐不動,耳邊還迴蕩著美妙的歌聲。那歌聲透出無盡的幽怨,女子的眼神里也有著太多的哀思。他開口道:「不知小姐有何不平之事,但請開口,小生或可相助一臂之力。」

女子努力展顏一笑道:「今日與君相逢,琴笛和鳴,平生之願足已。願公子保重,鵬程萬里,萬事如意。」

說完面上隱隱有送客之意,雙目迷濛又似乎希望葉昊天多留一刻。

葉昊天見對方不肯開口,只好一揖作別。

出門之際,身後傳來聲音:「公子且慢」,回頭看時,佳人遞過來那隻玉笛。

「此笛送於公子,只有公子才配擁有」。

葉昊天接在手中,探手入懷,滿囊寶劍,卻找不到適合相贈之物。

「就把你的柳笛送給賤妾吧。」那女子柔聲道:「我會好好保存著它。」

走了很久,葉昊天心裡還充滿了迷惘,滿頭迷霧,無法釋懷。回頭看時,蘭舟尤在,依稀看見女子美妙的身影,似乎還在目送他離去。

此後的幾天他每天在西湖徘徊,斷橋殘雪、雙峰插雲、吳山天風、三潭印月、南屏晚鐘、曲院風荷都留下了他的身影,然而再也沒見到那個女子。

二月十五日,他離開杭州,緩緩向長安進發。他要回到終南山下的太一鎮。

因為清明節就要到了,清明過後就是秀才的科考了。

他要從童生到秀才直到進士,步入仕途。這是父親的遺願,也是探查蘇家滅門原由的途經。

縱然成了仙人,他也要按部就班地解決好這件事。

途經長沙,葉昊天決定進城看看。古城依然如舊,城牆高聳,旌旗獵獵。有幾個少年正在空地上放著紙鳶,五顏六色,高高地飛在天上。

沿著大街前行,葉昊天發現原來繁華的路段冷清了很多。街道的盡頭只有幾個老人擺弄著小攤,過往的行人非常少。再遠處就是蘇府。蘇府原來的高宅大院已經蕩然無存,只留下斷垣殘瓦,滿地狼藉,雜草叢生,一片荒蕪。幾隻烏鴉在「呱呱」地叫著,似乎在告訴人們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葉昊天在一個賣糕點的小攤前停下來。看攤老人招呼著:「小哥,坐下歇會兒啊!」

葉昊天翻身下馬,找了個小凳子坐下,要了幾塊糕點。

「老人家,前面什麼地方,怎麼那麼荒涼?」,他開口問道。

老人瞄了一眼,搖了搖頭「唉,那是頂頂有名的蘇家啊,長沙城誰不知道?誰想到兩年前一場大火,沒一個人逃出來。大火過了半個月,有人進去看了一眼,結果回家就倒下,第二天就死了。只到半年以後,才由官府出面進去收拾。滿地白骨呀,分不出人來,最後只好葬在一起了啊。」

葉昊天強忍悲痛,接著問道:「葬在哪裡了?」

老人用手一指道:「那兒,就在原來蘇府的中間。」

葉昊天滿腦子都是森森白骨的樣子。他隨手給了老人幾兩銀子,讓老人將糕點每樣用紙包了些。然後轉身離開。走到遠處,又買了些香燭火紙。

夜半時分,天邊掛著半輪殘月,天不算很黑。葉昊天來到蘇府遺址,在雜草叢中走了一會兒,找到一個大大的墳冢。土墳三尺,蒿棘滿布。他將雜草蒿棘拔掉,在墳前擺上糕點,灑了一圈水酒,點燃了香火紙張,禁不住雙膝跪地,淚流滿面。

過了良久,他取出陰陽寶鏡,運功察看,想找一下有沒有孤魂野鬼尚留在此。然而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點鬼影。想是一家滿門早已超生了吧。

他又取出龜鏡,運足三味真火察看。鏡子裡出現的都是些一兩歲的幼童,正在父母的懷抱里安祥地睡著。

他沒有仔細分辨哪個是自己的父母。再世為人,他們的親緣已經隔斷,喝了孟婆茶,對面相遇也不會相識。他不想再打擾他們寧靜的生活,只想幫他們加點陰功,讓他們一生平安多福。

正看之間,忽然遠處傳來有人走過來的聲音。一個得意的笑聲傳來:「嘿嘿,等了這麼多天,終於上鉤了!哈哈」

眨眼功夫五六個黑衣人來到面前。

一個尖聲尖氣的聲音道:「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要來!我們等了兩年了,終於來了一個活人!」說完不問青紅皂白一劍當胸刺來。

葉昊天伸手將劍奪過,低聲厲喝:「來的什麼人?」

為首的一個壯漢抬手放出一朵煙花,答道:「蘇門餘孽,今天送你回老家!」說完一招手,眾人刀劍齊上,向葉昊天砍去。

葉昊天一道靈符劈出,將他們全部釘在當地,看著他們張牙舞爪的樣子心中憤恨「我也懶得再問,諒來你們這種小嘍羅也不知道什麼內情。」說完每人印堂上點了一指,幾個人全部仰天倒下,再也爬不起來。

他托起龜鏡察看,三十里之內正有**人向這裡急馳而來,其中有兩三人腳一點地就掠起十丈有餘,都是真人界初期或者接近真人界的高手。仔細察看,還沒有達到真人界中期以上的高手。所以他夷然不懼,就站在那裡等著。

片刻之間已經有兩人趕到,看到地上倒下的數人,兩個人立即上前將葉昊天前後夾住。不一會兒,其餘數人也已趕到,將葉昊天團團圍了起來。

葉昊天在身周布起一道罡氣,雙目電閃,「報上名來」,連問了幾句,卻沒有一個人回答。只是一步步靠攏過來。幾個人為罡氣阻擋,還有幾個人繼續靠攏來。葉昊天加強罡氣,所有人都被擋在一丈開外。

忽然兩把劍飛了過來,葉昊天隨手祭起自己的飛劍,三柄劍在空中飛舞,片刻之間,那兩劍斷為四截,像死魚一樣從空中掉下來。葉昊天的飛劍接著直奔眾人而去,那些人見勢不好,四散奔逃。飛劍急如電閃,在空中轉了幾個圈,但見數顆人頭落地,只剩兩個人閃過飛劍繼續逃走。

葉昊天催動飛劍追擊一人,自己飛向另外一人,他運起列子心法在空中飛過,趕至那人身邊,寶劍探出,輕輕的從那人頸項切下去,鋒利的寶劍就像在切豆腐一樣。那人頭已落地,身軀還向前沖了丈遠才砰然倒下。一個拳頭大小元神飛了出來,葉昊天飛劍斬去,元神也一刀兩段,形神俱滅。這時遠處傳來一聲慘叫,飛劍終於將另一人也斬殺在百步開外。葉昊天飛過去用陰陽寶鏡觀瞧,那人的元神正躲在一棵大樹後準備悄悄溜走。葉昊天伸手將元神捏住脖子,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那元神哆嗦著「九陰…」剛說了兩個字,忽然看著天邊一朵黑雲又閉上了嘴。

葉昊天一指點碎元神,抬頭觀看,那黑雲遠在天邊,形態可怖,妖氣極重,而且來勢很快。

他知道不好,化形黑雲肯定有散仙以上的修為。所以急運起十成的列子心法,沿著斷牆的陰影貼地飛出百丈,躲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飛速在周圍挪動雜草石塊,布了個小陣,將身形隱去。

剛剛布完,一道黑影攜著陰風從身前掠過,一會兒又折了回來,在周圍一里之內的空中飛旋。良久黑影停下來,冷哼了一聲:「逃得挺快!不知道哪一路的。」又看看周圍十餘具屍體恨恨地說道:「死得真乾淨,元神也沒逃出一個,連個回話的也沒有。哼,出手狠辣,是個人物,不要讓我碰到。」說完一跺腳,騰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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