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陽,情況有些不對。」

金陽正說著前兩年z國春晚發生的趣事,艾倫·尼爾忽然打斷他的話,臉色有些凝重地說。

金陽聲音一頓,疑惑地問:「怎麼了?」

「有人盯上了我們。」艾倫·尼爾看著後視鏡,幾輛黑色的車不遠不近地綴在他們後面已經很長時間了,他的車速加快的時候他們也在加快,他的車速減慢的時候他們也減慢,要說偶然,根本不可能。

金陽扭身向後看了看,但即使是春晚,b市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也非常多,他根本看不出什麼來。但他信任艾倫·尼爾的判斷,說:「我這就給我爸打電話。」

金陽跟同年齡的孩子們有一點很不同,他從不藉助父祖輩的權勢去欺壓別人或者獲得什麼利益,想要做的事他通常憑藉自己的力量去得到。比如他曾經有一段時間非常想要一個仿真度很高的限量版玩具槍,但是□□很貴,他的零花錢還差一些。缺少的那些錢隨便找個藉口就可以跟自己的父母要到,金栢夫妻從不在金錢上限制他,但金陽誰也沒說,自己勤工儉學幾個月攢錢把仿真槍買了回來。

但他又不是那種特立獨行到以為自己能搞定一切的孩子,真要碰到什麼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事時,他也從來不會拒絕向長輩求助。他總是很清楚自己能做到什麼,不能做到什麼,不會過於依賴,也不會逞強。

但艾倫·尼爾搖了搖頭,神色有些擔憂。

金陽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情,拿出手機一看:「……沒有信號?」

「他們既然敢在市區對我們下手,自然做了完全的準備。」艾倫·尼爾看了一眼一輛一直貼在他們前後不曾拉遠距離的黑車,「他們車上應該裝了信號干擾器。」

其實他們兩輛車之間距離這麼近,只要掌握好了角度和速度,艾倫·尼爾可以輕易將對方的車輛撞飛,他的駕駛技術遠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但這裡是b市的高速公路,環環繞繞的道路分了上下幾層,車輛的速度又都非常快,萬一發生了車禍,會引起連鎖反應,到時候無辜市民的傷亡恐怕會非常慘重。對方大概也是明白這一點,才這麼囂張的一直跟在他們附近,根本不怕被他發現。

「那怎麼辦?」金陽冷靜地問。

艾倫·尼爾快速地瞥了一眼,看他臉色有些發白,攥著手機的手指用力到有些僵硬,顯然並沒有看起來那麼鎮定,但他此時沒有慌亂也沒有發抖,已經足以讓艾倫·尼爾覺得讚賞了。

神一樣的對手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豬一樣的隊友。

「市區人太多,他們不好動手,我也施展不開。」艾倫·尼爾並無慌亂,看起來還有點小興奮,他問:「金陽,相信我嗎?」

「相信。」金陽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但他立刻回答道。艾倫·尼爾是他的父親介紹給他認識的朋友,還曾經一到b市就和祖父在書房交談過半小時,他相信自己的父親和祖父,所以也相信艾倫·尼爾。

「thankyou!」艾倫·尼爾咧嘴一笑,自信滿滿地說:「坐穩了!我們現在,要找一處好戰場!」

金陽立刻伸手拉住車窗上方的拉手,轉頭看著陡然變得興奮起來的艾倫·尼爾。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一向滿身英倫紳士風範的朋友這種樣子,他眼睛發亮,嘴角勾起一點有些危險的笑容,意氣風發,自信滿滿,毫不畏懼接下來的任何危險。

這個樣子,倒是讓他想起了容遠。只是容遠更隱忍,更冷靜,從沒有這樣情緒外露的樣子。

但這麼一想,倒讓他覺得安心了許多。他舔了舔嘴唇,手心冒出薄薄的一層汗,有些緊張,也有些期待。

艾倫·尼爾看著周圍的車況,在經過一個路口時猛地一打方向盤,車輛在路面發出難聽的摩擦噪聲,整個車身漂移著滑了大半個圓轉入一條通往偏僻市郊的道路。後面的黑車除了有一輛跟得太近沒反應過來開進了右轉的公路以外,其他的車都及時掉頭追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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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好像發現了。」前面的一輛黑車中,開車的司機跟旁邊的人說,他說的並不是漢語。

「那些蠢貨跟的太近了,傻子才發現不了。不過沒關係,這樣才好玩。」坐在副駕駛上的女人說道,她身材火辣,穿的極少,大冬天地仍□□著大片大片曬得黝黑的肌膚。

「前面是什麼地方?」坐在后座上的一個看上去像領頭的人問。

旁邊一個戴著耳釘、頭髮遮住半張臉的青年拿著一塊比巴掌略大一些的電腦按了幾下,說:「直行三十公里左右是一片農田,這個時候人跡罕至。」

「通知b組準備攔截。」領頭人吩咐說。

耳釘青年立刻把命令發了出去。

開車的司機凝神追著前面那輛速度極快的車輛,有些擔心。對方發現追蹤以後沒有躲進市區,也沒有返回家中,反而是開向空曠無人地帶,這麼做也許是猜到了他們在這兩個方向都做了不知,但顯然也是對自己極有自信的人物才會選擇這條路。

區區一個市公安局長家的兒子,身邊怎麼會配備這樣的人物?

領頭人並不是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但他顯然對自己的布置更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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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遠推門進屋,放下裝得滿滿的兩個塑料袋,哈了口氣,搓了搓凍得冰冷的雙手,然後興致勃勃地擺了一桌子他愛吃的東西。同一宿舍里的其他幾個人都回家去了,只有他還留在這裡,可以說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看著一桌子的垃圾食品,容遠一向冷清的臉上也不由得露出幾分喜色。

自從上次食物中毒事件以後,他已經禁食這些東西很久了,營養又健康的食物如果價錢還不高的話,通常也就意味著別想在美味上多做奢求。不過被a市的空氣荼毒了幾個月,前兩天身體檢測中發現他那脆弱的抵抗力已經反彈了很多,按照豌豆的說法「這是可悲的退化」,不過容遠很高興自己又能吃到有味道的東西了。

不過還是不能吃太多,不然還會進醫院orz。

容遠打開電視,寂靜的宿舍里立刻有了幾分噪雜和人氣。他洗了手,開了瓶可樂倒在杯子裡,電視里正播放到滿臉喜氣的一家老少抱拳齊聲說:「新年快樂!」

容遠舉了舉杯子,也說:「新年快樂!」

電視中的老老少少開始推杯換盞互相祝福,順便給z國著名的一種白酒打廣告,容遠舉起筷子,猶豫不決——是先吃炸雞呢?還是先吃火腿?

這時豌豆變成人形從他肩膀上跳到桌面上,容遠見狀笑了笑,說:「豌豆,新年快樂。」

豌豆的小臉上卻沒有小模樣,它抬起頭,大眼睛中莫名的有種嚴肅的感覺。

「容遠,金陽有危險。」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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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遠在千里之外的b市郊區,一輛汽車打著璇兒從路面飄出去,栽進旁邊的農田裡滾了好幾圈才停下,朝著天空的四個車輪還在咕嚕嚕地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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