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遠做好傷眼的準備看過去,他本來覺得這個性格特別不靠譜的智腦弄出什麼形象來都有可能,但卻意外地發現新形象並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金紅色的線條勾勒出矩陣般的背景,一個用簡單線條勾勒出來的小人站在螢幕中央,它右手呈八字形托在下巴前面四十五度角側立著,見容遠看過來,還眨了一下左眼,從眼睛中biu地閃了一道亮光。

鬼斧神工的畫筆,只用了簡單的幾條線,就讓人感覺他非常帥,也非常的……風騷。

容遠:「……」

他嘆了口氣,說:「好吧,隨你喜歡。」

――總比他再把那個名人弄上影評嘮嘮叨叨要好得多。

「啊哈!我就知道!」諾亞在螢幕上高興地蹦了一下,啪地打了一個響指,本來還莫名感覺奧妙的背景忽然換成了一棟金碧輝煌的豪宅,它頭頂金冠、身披華衣、手上拿著一根裝著腦袋大鑽石的權杖,披風一揚坐在綴滿寶石的純凈座椅上,手裡端著一杯紅酒,搖著頭說:「嘖嘖嘖,我的主人,你的社交障礙症已經嚴重到讓你不能接受自家電視螢幕上出現真人的地步了嗎?我敢保證,在剛才這個時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雄性靈長類生物都會選擇完美黃金比例的美女,剩下的百分之九點九九九九九的人都會選擇完美黃金比例的帥男……卡通畫?你沒搞錯嗎?」

說完,它還搖搖頭,一副十分遺憾又同情的樣子。

豌豆也十分同情地看著它。

容遠的回應,是走過去將它一把從牆上拽下來,塞進儲物袋裡扎進袋口,把諾亞驚慌失措的叫聲都關在裡面。

――豌豆也曾經被裝進去過,不過不是這種懲罰性質的,它能夠證明,儲物袋裡不管裝了多少東西,彼此之間都不會直接接觸,只有黑漆漆的一片,沒有重力,沒有上下左右,沒有聲音和亮光。

說實話,豌豆也覺得口口聲聲叫著「主人」卻缺乏基本尊重的諾亞的確應該受點教訓,不過它還有一件事擔心。

「諾亞負責的工作怎麼辦?」豌豆問。

容遠不在意地說:「這個世界少了誰都不會停轉的,天網暫停運轉一會兒也沒問題。要有緊急情況,你先用光腦處理。」

「知道了。」豌豆毫無異議的答應道,它剛剛放開一天的事務,重新接手再簡單不過了。

容遠從儲物櫃里拿出兩個試管,一個裡面裝著紅色粘稠的液體,另一個裡面的液體是半透明的淡黃色。他說:「煩人的傢伙沒有了,我們開始吧。」

「是。」

豌豆拖出一塊跟它身高差不多長的載玻片放好,容遠將兩種液體分別往上面滴了一滴,看兩者漸漸融合,他取出蟻人戰服穿上,對豌豆點點頭,說:「有事叫我。」

「好的。」豌豆點點小腦袋,神色認真而乖巧。

容遠想起來,它好像從來都沒有對他的要求說過「不」。

對比起諾亞的聒噪、浮誇、自戀,豌豆的可愛程度瞬間又上升了一倍。容遠默默它的頭,難得柔和地說:「豌豆,有時間的話想想你自己有什麼喜歡的東西,想好了告訴我。」

豌豆的大眼睛眨也不眨,顯得呆萌呆萌的。

容遠已經啟動戰衣變小,瞬間從豌豆的視野中消失了。

――研究所的人都以為地下的那個鋼鐵怪獸就是容遠現在研究的重點,但其實不是。他研究的那個東西只是一個機械,微型版本的同種產品他早就從功德商城中兌換了,拆壞了兩個以後,就把這玩意的所有構造都弄得清清楚楚。理論知識方面,因為月底城早就有所研究,因此在閱讀了相關資料以後他基本已經完全理解了其中的原理。那隻怪獸如今還只有一個殘軀,唯一的原因就是容遠一直在壓制建造進度,避免因其建造的速度太快以至於過於驚世駭俗。

即使容遠在技術交流的過程中已經用事實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但糖國高層對他是否真的能造出那樣的東西仍然表示懷疑。不過因其意義重大,所以容遠依然得到了全力的支持配合。能夠得到這樣的研究所,也是出於他正在進行的這個項目的緣故。

――不管怎麼說,一定要在明年一月之前完成。也就是說他現在最多還有兩個月的時間。

按照容遠計劃的進度,他恰好能趕在那個日期的前三天完成。

與此同時,他已經展開了新的研究項目,因為這不像機械產品那樣可以直接複製,所以要顯得困難許多,他把大部分的空閒時間都花在了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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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小以後的世界依然像是完全不同的畫風,不過容遠現在已經習以為常,不再驚嘆莫名了。跟之前唯一的差別是,第一次變小後那仿佛漫天遍野的蟎蟲已經完全看不見了――沒有親眼看到的時候還好,那只是一個存在於腦海中的概念,親眼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生物就圍繞自己平常生活的地方,相信沒有人還能忍耐下去。

從那時候其容遠就從商城中兌換了一種驅逐符,只是兩指寬的一個小小的黃色紙條,上面用艷紅的硃砂畫著奇怪的符號,只要把它貼在房間的任何一個角落,就能驅逐一定範圍內的所有寄生蟲、微生物、老鼠蟑螂等躲藏在陰暗角落裡的小動物和昆蟲,一旦撕下來就會失去所有的作用。容遠很確定這是地球上絕對沒有存在的一種奇妙力量,所以如果被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直接接觸到都會造成死亡,因此他不可能把它貼到滿世界,就算在自己的臥室也要將其妥善收好。

這也是容遠自從競賽完回國以後就變成超級宅一族的原因――他覺得他實在無法面對那個連呼吸都不暢快的世界,因為他忍不住去想自己呼吸的空氣中有多少寄生蟲。

變小以後的世界方向就不那麼明確了,容遠看了看周圍,遠處隱約的紅光讓他找到了自己該去的地方。在這裡他不需要顧忌任何人的看法,只管全力前進就好。幾乎是剎那間他就出現在紅光散發的地方,找了自己的目標。

原本只是滴下了一滴血液,現在看來倒像是紅色的湖泊,裡面正進行著慘烈的廝殺吞噬。一些揮舞著宛如麵包圈般的小觸角、形狀規則的就好像藝術品一樣的小圓球悄然靠近比它體積大幾倍的圓球,輕柔地跟對方牽上「手」,沒過一會兒,大圓球表面仿佛絨毛般的一層薄膜似乎被強酸溶解一樣塌陷下去,小圓球一點點往裡面擠。

――這是世界不治之症排名首位的hvv病毒,也是容遠準備攻克的下一個課題。

一直等到大圓球――也就是淋巴細胞的陣地淪陷了一大半以後,容遠給豌豆發出信號。豌豆立刻取出早就準備好的一支針管,對準載玻片上滴了一小滴液體。

從天而降的巨型水團融入到紅色湖泊中,掀起了――對容遠來說――幾人高的巨浪,早就退到遠處的容遠等著浪花開始回流的時候走過去,看到一副奇異的場景――大堆的仿佛銀色小魚一樣的東西將hvv病毒團團包圍,魚頭扎進去,魚尾輕輕搖擺著,不過一會兒病毒就被分解成零散的分子團,失去了所有的活力。這些小魚不分敵我地同樣扎進了淋巴細胞,完好的細胞不一會兒就把它們又擠了出去;輕微感染的那一部分紛紛分離,病毒倉皇逃離,細胞則留下一塊傷疤緩慢自愈;感染嚴重的細胞,則遭遇了和病毒一樣被分解的命運。

沒過多久,所有的病毒全都消失了,銀色小魚在淋巴細胞周圍緩緩遊動著,時不時去試探一下能不能發揮作用。同樣的場景容遠已經看到很多次,他還知道,如果找不到新的hvv病毒,它們會在救下來的三到五個小時內被全部溶解掉。

容遠伸手抓住一條小魚,喃喃自語道:「讓我來看看……你到底是什麼?」

他啟動戰衣,把自己變得更小……更小……一直到能夠清楚看見銀色小魚複雜的好像高清電腦線路板一樣的分子結構。

幸運的是,這裡所有的原子,他都認識,在地球上也都存在。

不幸的是,其中有一種,在地球上含量非常非常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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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被放出來以後,諾亞低眉順眼,態度恭順了許多。它低著頭,一開口就非常誠懇地道歉:「尊敬的主人,我錯了,這段時間,我深深地反省了自己的錯誤,並且寫了一份十萬字的檢討書,請您撥冗一聽――通過這件事,我深感自己還存在諸多錯誤,我不想為自己找任何藉口,我只想說:我已經下定決心,今後絕不再犯類似的錯誤,我為之前所說的話致以深深地歉意,我……我……」

容遠冰冷的目光讓它訕訕地住嘴,它偷偷看了一眼容遠的表情,結結巴巴地說:「我……我還是列印出來,您有時間再看吧……如果您願意的話。」

不知不覺,它又開始用敬語了。

――實際上容遠清楚,它「看」用的是攝像頭而不是螢幕上畫出來的眼睛,說話除非程序錯誤否則也不可能出現結巴的情況,所有的這一切,只是智腦模擬出來的外顯情緒而已。

看容遠不為所動,它從身後抽出一沓紙(同樣是畫出來的),小聲說:「為了表示歉意,我……我還趁這段時間給白棋做了一份計劃書,您要不要看看?」

「計劃書?」容遠終於給了它一個反應。

「是。」諾亞像是怕被拒絕一樣,語速很快地說:「我發現白棋中的一小部分人在處理事務上非常蠢……咳,能力還有很大提升的空間。以何苗苗為例,您命令她建造一個動物救助站,近兩個月的時間還只有一個雛形,大部分的時間她都在浪費油錢和呼吸汽車尾氣……在城市中跑來跑去。為了在一張紙質表格上蓋三個章子她在七個部門中間來回跑了十幾趟,因為她對辦事的部門和需要攜帶的材料都不清楚,笨得……咳,都怪xx部門的那個女人,帶了身份證又說要開街道證明,開了證明以後又說去開會了……」

「這種事,第一次碰壁以後就該知道要弄清楚所有流程和條件以後再著手,怪別人幹什麼?」容遠打斷它的抱怨說。

「哈哈,我就喜歡主人你這種先從自己身上找原因的態度。」諾亞笑了兩聲,忽然覺得不對,又恭恭敬敬地說:「不過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主人您這麼英明神武的。我認為,她在這個過程中浪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依然不得其法。但所有的流程我都知道啊,我覺得,我可以給她制定一份簡單的計劃書,至少告訴她要準備什麼東西、到什麼地方、找什麼人才能最快地把這件事辦好,這樣才能不耽誤主人您的大事……當然當然!」看著容遠的臉色它又連忙道:「如果主人的目的是為了培養可用的人手,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

「給他們吧。」容遠是沒有時間管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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