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地下室里的那個,到底是什麼東西?」

詹心勇合衣躺在床上,手墊在腦後,仿佛耳語一般低聲說道。

寧士鳴一邊換衣服一邊說:「我們簽了保密協議。」

「我知道,可是就我們兩個,說說也沒關係吧?」詹心勇側躺著看寧士鳴,說:「你進實驗室比我早,有聽先生說過什麼嗎?」

「沒有。」寧士鳴乾巴巴地說。

一開始和寧士鳴一起分進來的助手們因為遲遲無法達到考核要求,已經被取消資格送回去了。詹心勇是第二批實驗員中最早配出rx溶劑的,只用了五天就獲得了進入地下實驗室的資格,說起來比寧士鳴的速度還要快。寧士鳴很清楚,藥劑配製成功最重要的就是極致的精確、一絲不苟的態度和高度集中的注意力,整個配製過程大概需要八個小時,其中只要有一點疏忽就會導致失敗。詹心勇是成功了,但他的性格看上去跟實驗的要求卻不太符合。

詹心勇又躺回去了,看著天花板猜測:「我覺得……可能是什麼武器。」

「不管是什麼,做完以後我們會知道的。」寧士鳴說。

「也許不會,那東西快要建成了,最核心的部分都是容先生和機器人完成的。在那之前,我們可能就會被請出實驗室。話說難道你就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嗎?」詹心勇咄咄逼人地問道。

寧士鳴沉默。

「算了,本來想著在這鬼地方能說得上話的也就只有你了,沒想到是個悶葫蘆!我走了!」詹心勇從床上跳起來,拍拍衣服走人。

聽到背後的門被人用力甩上,寧士鳴從口袋中取出一張便簽紙,從筆筒中抽出一支鉛筆在上面唰唰地划過,漸漸的,幾行數字顯示出來。

他盯著這些數字看了一會兒,從抽屜的最底層拿出一個筆記本,翻到中間空白的一頁,將這行數字認認真真地謄抄下來。

【3651057010385】

【338435010877】

【3441352011679】

【032766012390】

他不知道這些數字代表著什麼含義,但他看到了容遠寫下這些數字時凝重的表情,預感到其重要性,因此在離開實驗室的時候冒險撕下了下面空白的一張便簽紙。

寫完這些數字以後,他把便簽紙夾在頁面中間,往前翻了翻,前面的每一頁紙張上,都畫著零散的機械結構圖――他有過目不忘的能力,看過一遍的圖像,即使過很長時間還是能一筆不改地畫出來。

看了看時間,他把筆記本合起來塞進衣服的內兜里,拉上拉鏈,什麼也沒帶便走出門。

韋傑正靠在研究院大樓外的欄杆上抽煙,看到寧士鳴走出來,揮手打了聲招呼:「小寧,出去散步?」

「嗯,有些悶,隨便走走。」寧士鳴答道。

「去吧,別逛太長時間。聽說今天晚上會下雨。」韋傑叮囑道。

「我知道。」寧士鳴點點頭,從容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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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離開了?」

「是,他徒步行進兩公里,然後從樹叢里搬出一輛摩托車,加滿油,很乾凈,還加裝了導航儀,看樣子一直有人等著接應他。現在人已經在十公里以外了,不過還沒有跟其他人接觸。」諾亞說著,電視螢幕分割出□□個小方塊,裡面是不同的監視畫面。然後它把其中一個圖像放大,正是已經離開研究所的寧士鳴。

「嗯,差不多是時候通知其他人了。」容遠手裡拿著一沓便簽紙,指腹在頁面邊緣摩挲著,撥通了韋傑的電話:「韋上校,有件事不太對勁,我想你應該過來看看。」

掛掉電話以後,諾亞忍不住問道:「我不明白,你怎麼知道寧士鳴有問題呢?他是經過重重審核才能進來的,而且我查了他的所有背景資料,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光腦那個低級的小傢伙不可能得到比我更詳盡的內容,我都排查不出來的它肯定就更不行了。為什麼……」

「閉嘴!」容遠覺得這個詞幾乎快要成為他的口頭禪了,他看看螢幕上的監視畫面,韋傑還有一分鐘就能到他門外,他說:「記住……」

「我明白。閉上嘴,保持安靜,把自己偽裝成一台真正的電腦。沒問題,我能做到,soeasy!」諾亞說著把螢幕上的監控畫面全都關掉,又忽然從黑暗中探出頭來,擠眉弄眼地說:「說真的,容遠,我覺得你跟地球上的其他人都不一樣,太不一樣了――你擁有比他們都神奇的力量,對不對?」

剛說完它就把頭縮回去,門也在同一時間被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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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看到金南,容遠的心情很不錯,不管是為了他曾經拼上性命保護自己,還是為了他曾經帶給自己的超多功德值,或者是為了他和金陽的關係。

「好久不見,你的傷都好了嗎?」容遠難得有一次主動地打招呼。

「謝謝,已經沒事了。」金南拿出證件給他看了一眼,說:「我是治安總局的金南,這次寧士鳴的叛逃事件主要由我來負責調查。聽說是你最先發現問題的?能跟我說一下過程嗎?」

「沒問題。」容遠請他坐下來,然後拿出那沓已經用真空袋裝起來的便簽紙遞給他,說:「我發現這個被人動過,放的位置和角度不一樣。然後為了以防萬一,我用鉛筆塗了一下,印記比較模糊,那麼在上面應該還有書寫印記更清晰的一張,被人拿走了。」

金南接過便簽紙看了看,問道:「我能問一下,最上面本來寫了什麼嗎?」

容遠猶豫了一下。

金南會意,拿出一個文件袋說:「我知道你們有保密條例,這是我的授權文件。」

容遠把文件上的內容仔細看了一遍後還給他,然後拿出一張紙條放在桌上,說:「這就是我原本寫下來的東西。」

金南看了看,問:「很重要?」

容遠道:「並不是很難破解,我本來也沒有想過要弄成密碼。拿走便簽紙的人即使一開始不理解,在第一組號碼出現以後也就該明白了。同時,他們也會知道我們正在做的機器是什麼,那張紙條就是證據。」

金南道:「我明白了。能跟我說一下你對寧士鳴的看法嗎?」

……

在金南向容遠了解情況的時候,研究所的所有人都在被審問,不過對待他們就沒有那麼客氣了,所有人的私人物品都被詳細的檢查了一遍。出於好奇或者說是求知慾,詹心勇記了很多關於地下那些機械產品的描述和猜想,也被當成危險分子隔離起來反覆審查。

與此同時,對寧士鳴的追捕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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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一道奪目的亮光從天而降,一個金髮碧眼的小女孩正趴在窗台上,看到那道亮光,她指著天空高興地喊道:「k!r!」

女孩以為的「流星」划過天空,拖著長長的火焰墜入海中。

「轟!!!」

伴隨著巨大的海浪和水霧,「流星」沉入海底。

班納森正哼著曲子架船航行,忽然船身晃了一下,發動機「吱嘎嘎」叫著停止了運轉。

「whatthehell」

班納森用力拍了一下舵盤,轉身去檢查怎麼回事。他剛踏上甲板,一隻細長柔軟的肉質鞭子就卷在他的腰上。

班納森一愣,然後他的身體騰空而起,他「啊啊」大叫著飛起來,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船離得越來越遠,還有一隻怪物從海中爬到了他的船上。

怪物嘴裡嘀嘀咕咕地,如果有人能聽懂他發出的那種低聲波,可以聽到它說的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掉到這個星球上來!這個骯髒的、落後的、愚蠢的星球!天哪,我好像中毒了,他們的海里都是什麼?空氣也讓我覺得不舒服,我討厭這裡!討厭討厭討厭!怎麼才能離開呢?飛船在穿越蟲洞的時候被摧毀了,我很懷疑這個星球有沒有能進行宇宙航行的飛船。最好他有!天哪,為什麼我會這麼倒霉?」

它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身體完全拖到甲板上,讓船的吃水線都下降了兩厘米。它趴在船上休息了一會兒,然後抬起一隻手,在脖子上按了一下,頓時流水般的半液態物質包裹全身,片刻後,它變成了班納森的模樣站在那裡。

――或者,它看起來就跟班納森一模一樣了。

但船的吃水線並沒有上升一毫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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