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這對不要臉的狗男女

「大當家,前庭那塊石頭可有什麼特別之處?」扛刀的弟兄不解地問。

姬四行一邊往院子裡走,一邊搖頭道:「我也覺得奇怪,那人武功如此高強,怎麼就專為一塊石頭而來。」

聲音越來越近,再繞過一個走廊,就要進院子的門了。

韓子磯眉頭一皺,進退兩難。姬一命倒是不慌不忙,他要躲他不攔著。他不躲,那等會眾人要是動手,他自然是要幫自己人拿下這皇帝的。

床上卻突然有了動靜,劉嬸也沒有注意到千秋是怎麼翻下來的,眼睛一晃就看見一個圓滾滾的肚子飛快地朝門口跑去,二話不說就將站著的人扯進了屋子,左右看了看,一把就將人給塞進了床底下。

動作之麻利,之迅猛,讓韓子磯還沒反應過來,眼前就只剩下了繡花床底部的木架子。

「剛剛是不是有個什麼人?」姬四行恰好跨進院子,就看見千秋那屋子有衣角飄過。

「沒有吧?」旁邊的人跟著看了看。

「我去看看那丫頭。」姬老爹嘆息一聲,徑直就往千秋的房間走。

千秋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一臉無辜,旁邊的姬一命和李嬸表情都有些古怪。

見這麼多人看著,姬四行也就當剛剛是自己眼花了,坐在千秋床邊道:「聽說你胃口不好?」

千秋甜甜一笑:「沒事,還不餓,等我餓了就好啦。老爹不用擔心。」

姬四行瞪她一眼:「你不餓,我外孫還餓著呢,怎麼能叫我不擔心。外頭正亂著,你又偏偏總是往兵荒馬亂的地方湊。等你以後坐完月子,還是回晉國去,老爹在那邊幫你安排日子過。」

千秋嘟嘴:「我一個人怎麼過啊?老爹是嫌棄我麼?」

「怎麼會。」姬老爹瞪眼,隨即又笑得一臉寵溺:「你要是不想一個人,就叫你師兄陪你。這些日子他怎麼照顧你的,老爹也都看在眼裡。講實話,他不比晉國那小子差。」

千秋心虛地清咳兩聲:「老爹你不用管我的事情,外面還下著雪呢,早些回屋子去歇著。」

「自家女兒,我不管誰來管?」老爹眉毛一豎:「等最近這些事情忙完了,老爹必定親自替你定了下半輩子的過處。總不能讓你一人帶著孩子。」

「知道啦。」千秋嘿嘿兩聲:「我頭有些暈,先睡會兒。」

床底下那位仁兄估計是第一次享受這種待遇,她也不是故意救他,就是怕這麼個人突然出現,嚇著老爹。現在要緊的就是趕緊支開老爹,把床底的人丟出去。

「每次跟你說這些,你就說頭暈。」姬老爹無奈地搖頭,指著姬一命道:「你問問你師兄,是不是他自願照顧你的。」

千秋微微一愣,看了姬一命一眼:「師兄打小就對我好,我知道啊。」

姬一命低笑一聲:「師父不用趕著這時候做媒,不是還有要緊事麼?趁著雪小了點,先去商議好了,著人去辦吧。」

「都趕我走呢?」姬老爹又好氣又好笑地站起來:「管不了你們這些小年輕,自己折騰去吧。李嬸,送點吃的去書房,說了這麼久的話也餓了。」

「哎……」李嬸應著,呆呆地轉身出去了。姬四行又叮囑了千秋幾句,也跟著離開。

「關門。」千秋鬆了口氣,連忙朝姬一命擺手。

姬一命很麻利地扣上門,床底下那位已經很自覺地出來了,拍拍身上的灰塵,眼神淡淡地看著千秋:「不打算抓我?」

千秋別開頭:「你走吧。」

「你呢?」韓子磯挑眉。

「我什麼我?」千秋低笑:「我難不成還跟你回去,繼續去做吳國的人質,把我肚子裡的寶貝疙瘩送人?」

「你是朕的貴妃。」韓子磯看了姬一命一眼,微微不悅地道:「就打算一直在外面不成?」

千秋冷笑:「你要是非說什麼貴妃皇上的,那免了吧。我是臥底,是姦細,你一道聖旨直接廢了我就是。」

韓子磯怒,貴妃是什麼?哪有說廢就廢的?更何況她肚子裡還有他的龍子呢!

他何嘗不知道她是姦細,可是不都忍了她,讓她繼續留在宮中了麼?

瞧著這小臉,在這裡也沒過得多好,都蒼白憔悴了。韓子磯有些心疼,不知道是心疼她還是心疼龍子,開口卻還是硬邦邦的:「廢了你之後呢?龍子該怎麼辦?你也知道你是姦細是臥底,將朕的龍子放在你們手裡,朕怎麼放心?」

千秋大怒,一把掀開被子就站起來叉腰:「跟我過不去就算了,還想跟我搶孩子?韓石頭你過分了吧!懷孩子是我在受罪,又不是你。我不承認,他就不是你的娃!」

韓子磯脾氣也上來了,這丫頭簡直是不知好歹,他都親自來接她了,她就不能稍微溫柔一點兒麼?

「朕再問你一次,要不要跟朕回去?」

「不跟!」千秋紅了眼眶,怒視著他道:「我就算下半輩子孤獨無依,也不要跟你走!」

一直沒開口的姬一命突然插了一句:「你怎麼會孤獨無依。」

千秋感動地看向師兄,還是娘家人靠譜啊。師兄就是師兄,關鍵時刻總是幫她撐著腰的!

韓子磯臉有點綠,順便覺得頭頂上也有點綠。他不在的這些日子裡,這兩人看起來相處得不錯啊?還什麼主動照顧,還要定下半輩子的過處。他還沒死呢,姬千秋就急著改嫁了是不是?

改嫁給誰?,面前這個師兄?他冷笑連連,早幹嘛去了,現在那丫頭肚子裡都是他的孩子了,這頭才想起後悔莫及重新爭取?

想得美!

他必須把人帶走,不過面前這場景怎麼都是對他不利的,他作為一個聰明睿智的帝王,必須想其他辦法。

「既然你這麼不願意跟我走,那我也就不勉強了。」以退為進,帝王冷著臉道:「多謝今日救命之恩,告辭了。」

啥?就這麼走了?

千秋眨眨眼,臉上兇巴巴的表情還沒來得及轉變,就見韓子磯打開門,左右看了看,然後消失在院子裡的梧桐樹後頭。

「這也太沒毅力了。」心裡酸疼得難受,千秋憤憤地拿起枕頭想丟。可是轉念一想自己還要枕著睡呢,又捨不得地放回去,兀自望著門口生悶氣。

姬一命從容地將門關上,臉上的表情平靜得就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既然不想跟他走,為什麼又這麼生氣?」他溫和地問她。

千秋吸吸鼻子,罵自己似的道:「孕婦就是容易矯情!我心裡恨他惱他,可是捨不得他被爹抓住,那定然會沒命的。不想跟他走是真的,可是他真不帶我走了,我又覺得他奶奶個熊的真差勁。」

泄憤般地拿了烤番薯來咬,千秋悶悶地問:「師兄,我是不是很奇怪?」

姬一命輕笑:「你不奇怪,通常女子都會有這樣的想法。你這樣說,我倒是放心些,你越來越像女兒家了。」

千秋抱著烤番薯茫然地看了他半天,才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獠牙:「師兄你再給我說一遍,誰像女兒家?我本來就是好嗎!男人給我懷個孩子來看看?」

姬一命寵溺地笑:「我只是隨口一說,你不用當真。今天雪風吹多了,你好生休息,莫要病了。」

「嗯。」千秋聽話地躺下,眼睛瞟了門口一眼,恍惚間還覺得,那人是不是還會回來。

吳國都城的形勢基本穩定了下來,攻破城門只是時間問題,魏氏已經在大張旗鼓地置辦登基典禮要用的東西了。大晉的援軍將到,他們必然是勝券在握。

司徒錦派了使者來跟她說,大晉皇帝不可信,他們是想吞掉吳國。魏氏覺得這種垂死掙扎真是沒有必要,大晉吞掉吳國又如何?她女兒可是懷著身子的大晉皇后,她依舊可以享受榮華富貴。

正得意呢,又接到了大晉皇帝的親筆信,說他已經到了邊城,為了確保皇后母子平安,會親自去接皇后,再率兵給攻城之軍援助。

這邊手裡的攻城人數已經有三十萬,裴稟天說時機已到,可以大肆攻城,魏氏一派便也都信了,舉兵進了國都。

司徒錦負隅頑抗良久,國都還是破了,無奈,只得率兵與魏氏巷戰守宮,後方增援也迅速趕來。一場惡戰不可避免。

韓子磯埋頭於案,費心沉思了良久,終於抬頭道:「莫邪,沒辦法了,跟我一起去偷個人吧。」

莫邪正端著茶,聞言一個上好的瓷杯就碎了。

千秋居深院不出,他們後面的援軍都快到邊城了。帝王的底氣足了不少,立刻指揮安排暗衛,偷人去,統統給朕偷人去!

吳國國都那邊正亂,他不能再在這裡久留,只能出此下策。好多事情沒有理清就先亂著吧,他是不可能讓她一個人在外面跟她的師兄卿卿我我的。

於是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千秋還在熟睡之中,迷迷糊糊覺得自己好像坐在船上,有人溫柔地抱著她晃啊晃的。

「我想吐。」迷迷糊糊說了一句,千秋皺眉翻身,一個沒忍住就吐在了「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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