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看到自己的妹妹難得心情好起來的樣子,夏爾心裡也頗為感到高興,再加上確實有些疲憊,因此他回到了自己的臥室之後,夏爾很快就陷入到了沉眠當中,直到第二天早晨他才醒了過來。

一掃昨晚的疲憊,清晨的夏爾只感覺神清氣爽,連腦筋都轉得快了許多。他起床之後,梳洗打理一下自己,然後吃了一些早餐就離開了自己的家,趕往陸軍部他的工作地。

一路上他腳步不停地跟碰上的職員們示意,然後來到自己的辦公室,而他自己的秘書已經等候在此了,將一大摞需要他處理的文件按照重要程度分門別類地交給了他處理。

夏爾接過了這些文件,然後一份一份地看了起來。

同他在初創的鐵道部裡面可以任意指定秘書不一樣,到了陸軍部之後,他的秘書是部里指定的——這樣既方便讓他接觸工作,也方便了讓他難以真正接觸工作,自然的,這位秘書也是那種神情冷漠不苟言笑的中年人,和他的交流總是讓夏爾感覺到寡淡和生硬,因此兩個人之間在工作之外並沒有說過多少話,夏爾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家庭情況。

這種令人無語的上下級互動,不由得突然讓他懷念起了以前那個在鐵道部裡面的專任秘書克萊芒——不過,現在克萊芒作為親信已經被他另外任用了,因此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整個辦公室雖然寬敞,但是也冷清,內外都沒有什麼女性職員可以來調劑心情。

在這個年代,除了去當底層的女工(並且很多還兼職充當流鶯)之外。女性出門拋頭露面、做一些辦公室的工作是極少見的事情,甚至會被看做是一種「搶奪男性工作機會」的惡劣行為而不被社會所接受。

而且,在這個時候,歐洲國家的政府官僚機構還沒有龐大到需要僱傭一大批打字員和文職人員來處理數量龐大的文檔的程度,所以夏爾也只好和他的同僚們一樣。忍受這種工作中沒有女秘書陪伴的日子,,因此夏爾只好整個人都投入到工作當中了。

然而,雖說需要他處理的文件堆積如山,但是作為一個外行出身的政務工作者,陸軍部里裡面需要他處理的實際事務其實並不多。軍隊的人事調動、後勤管理和武器製造等等事務當然用不著他來處理,反而是要負責一大堆和政府和議會的文件——也就是說,是一種無關緊要的的文牘工作。

這種被人有意限制的感覺,不由得讓夏爾深深地感受到了某種不受重視的感覺,這種感覺他已經久違了。也不想再繼續適應。

………………

「我對陸軍的排外主義深感不滿,明明我已經表現過多少次了,就算我沒有服役過,但是我仍舊是陸軍的朋友,為什麼還要這樣呢?」在午後的陽光當中,夏爾輕輕地拿起了面前的茶杯,喝下了其中的紅茶,「我感覺自己絲毫沒有被你們所接納。這是不行的,對我們大家都不利,而且會影響到我們大家的工作。」

「這是因為您資歷很淺卻驟然得到高位。實在太過於讓人嫉妒,先生。」但是一抹惡意嘲諷的冷笑,阿列克斯-德-羅特列克子爵鎮定地喝下了杯中的紅茶,「況且,為什麼為什麼要聽您的呢?您很聰明嗎?就我看來,您只不過是個外行人而已。您對陸軍的了解。只不過是知道一些戰役名字,知道榮譽。知道華服和勳章而已,您卻不知道軍隊本質上是一個繁雜的數字工作。而且充滿了泥濘和死亡,讓您這樣的外行人過於干涉陸軍事務的話,本身就將是一種災難。」

「這個外行人至少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們前途無量的德-羅特列克子爵是一個噁心變態的女裝癖。」也許是對對方這種神氣活現的樣子感到有些不滿,夏爾突然嘲笑了起來。

夏爾突然的嘲諷,讓羅特列克子爵瞬間睜大了眼睛,柔和的褐色眼瞳與細長的眉毛構成了一副包含怒氣的表情。他臉色變得通紅,一副紅茶還留在喉嚨口憋了氣,想咳又咳不出來的樣子。

好不容易,他才咕隆一聲喝下了口中殘留的紅茶,然後頗有些氣急敗壞地看著夏爾,「不是說好了不在這裡提這個的嗎?」

一世情急之下,他都忘記了用貴族尊稱的「您」而是用了表示輕蔑的「你」,完全丟掉了平常引以為傲的風度。

「如果您的態度稍微合作一點的話,我是可以這麼做的。」夏爾笑著回答,心裡充滿了某種惡意的暢快感,「只可惜,我覺得您好像還沒有感受到,您與我是站在一起的人,而且……我是高於您一層。」

聽到了夏爾的嘲諷之後,阿列克斯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細長的手指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茶杯,似乎馬上就想要把茶潑過來然後動手的樣子。

但是,片刻之後,他還是勉強恢復了鎮定。

「好吧,好吧,先生,我明白了。」

「這樣就好。」夏爾笑著聳了聳肩。

夏爾知道對方對自己的這種「抓住把柄威脅,強行拉上戰車」的做法很不滿,但是他完全不在乎——手段卑劣不卑劣無所謂,只要好用就行。「所以,現在情況很明白了,我的朋友,我想要交結陸軍部上下的歡心,但是現在進展卻有些令人失望,所以……您要為我想辦法,給我幫忙,這是一個您無法拒絕的請求。」

「難道現在的情況不好嗎?為什麼非要這麼做呢?」羅特列克子爵反問,「就按現在的情況,您可以在這裡得到資歷和名望,沒人反對您,也沒人專門跟您作對,您大可以安安穩穩地做下去,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行事,決不妨礙您和總統先生的計劃……」

「可是我並不接受僅僅如此的結果,我想要做到更多。」夏爾冷靜地回答。「國家需要我做的事情堆積如山,正因為如此,我必須得到陸軍更多的支持,而不是……」

夏爾停頓了一下,然後輕聲加了一句,「僅僅只把我當成是總統某個無關緊要的跟班而已。」

聽到了夏爾的話之後,羅特列克子爵再度睜大了眼睛——畢竟,無論如何,這都不能算是一種表達忠誠的發言。

片刻之後,他終於冷笑了起來。

「呵呵……畢竟是姓德-特雷維爾啊,果然不同凡響……呵哈哈哈……」

夏爾靜靜地看著他笑,他不怕對方會怎樣。

笑了一會兒之後,這位科長終於重新抬起頭來。

「好吧,好吧,既然您都這麼說了,那我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接著,他又喝了一口茶,然後仔細地思考了起來。

「總得來說,您到底想要通過我們做什麼呢?我們這些官員只是執行者而已……」

「你們是不受約束的執行者,陸軍自行其是已經有好多年了。」夏爾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當年就沒人能管到你們,現在就更加了。部長現在擔任著總理,但是兩方面他都兼顧不來,誰都知道他干不長。再說了,他也跟我們達成了默契,絕對不妨礙我們的行動,但是也不打算主動為我們做任何事情,所以實際上你們可以做成任何想要做的事情,不是嗎?」

羅特列克子爵被夏爾的詰問弄得有些語塞,最後他還是點了點頭。

「好吧,某種程度上您是對的,但是……難道您想對此作出什麼改變嗎?如果這樣的話,我要奉勸您一句,這是十分危險的舉動,我想您自己也明白。」

「我當然明白了。」夏爾嘆了口氣。

全面改革整個軍隊,動作太大,目前也沒有必要——至少現在他不想這麼做。

雖然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情,但是如果現在就搞出什麼「我們想要握緊軍隊的韁繩」之類宣言的話,只能將整個軍隊都推到他們的政敵手裡而已。

但是,不能這麼做,不代表他不能夠、不應該在這一次的任期中,在陸軍裡面留下自己的某些印記,和一些威望,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阿列克斯,您知道的,最近在我的主導下,我們在勒芒舉行了一次軍事演習。」

「嗯,是的,我知道。」阿列克斯點了點頭。「聽說效果很理想?」

「效果倒還是可以吧,」夏爾皺了皺眉,「但是實際上我也發現了不少問題。」

「嗯?怎麼說?」

「問題很多,我之後會一一總結的。但是一個最讓人頭疼的問題是,我們陸軍現在的制式武器太過於落後,遠遠不能適用於如今這個科學技術大大發展的新時代。」夏爾靜靜地看著對方,「是的,我的意思是我要促使陸軍採用一種新式步槍,一種可以大大提高步兵戰鬥力的新武器。」

「哦?」阿列克斯狐疑地看著夏爾。

「這種武器我們已經有了,只是不受人重視而已,我希望能夠在我的任期當中,將這種武器,納入到陸軍的武器採購序列裡面,至少讓一部分部隊使用上這種武器。」夏爾的語氣十分堅定,「這是必須要完成的想法,直到完成之前,我絕不會有任何遲疑或者退縮,也不允許你有。給我想辦法,阿列克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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