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也鳳一聽,知道是李九倫來了,連忙帶頭跪下,顫聲道:「主主人這個傢伙他他會妖術啊」郎突、郎厥和郎彪也一起跪下不住地磕頭。

李九倫冷笑一聲,道:「行啊,你覺得他會妖術,那我也給你演示演示什麼叫妖術好了。」說著,他突然朝著德天師衝去,一槍桿就砸德天師的肩膀。

德天師早就猜出了他的身份,知道不可大意,連忙後退一步,一甩袍袖捲住了他的槍桿。

李九倫見他不使兵刃,笑道:「拿袍袖為兵刃,倒是個奇怪的創意!」用力一甩,將袍袖盪開,同時倒轉槍頭,用另一邊直接撞向了德天師肋下。

德天師見他出手如此狠辣果決,暗暗心驚,忙一掌頂住,李九倫見他竟然和自己硬碰硬,好勝心起,雙手緊握槍桿開始加力。德天師也毫不示弱,一掌抵住開始發勁。

李九倫此時正好面向槍尖,一個不留神反而會被刺中,不敢就此冒險,連忙主動收力。等鐵槍反彈回來,再次倒轉槍頭,一招「百步奪魂槍」朝著德天師轟去。

德天師此時不敢閃避,否則身後的陳耿將必死無疑,連忙雙掌發功,擋住面前的幻槍。

李九倫見他不費太大力氣便擋住了自己的成名絕技,心中暗暗吃驚,道:「你是何人,為何要壞我的事情?」德天師道:「我是泰山派掌門德天師,跟你沒有什麼仇恨,只是不願見你殺害無辜之人。」

李九倫哈哈大笑,道:「無辜之人?我告訴你這天底下就沒有什麼無辜的人。人生出來,就存在罪孽!人的本性就是作孽,就是為惡,就需要我這樣的人去統治、領導他們!不要在這裡假惺惺了,我最噁心你們這種人!」

德天師搖搖頭道:「你錯了,人生來都是善的,只是有些人在成長的時候失去了他們的本心而從惡而已。正因為他們要為惡,這才有了許多無辜之人,我若見到他們,自然要相助。而且我相信,好人們在見到無辜之人時,也都會出手相助。」

李九倫怒道:「呸!你少在這裡胡言亂語,你說無辜的人都會得到幫助?那我全家被人屠戮之時,怎麼沒人幫助我們?若不是我命大福大,又怎能活到今天?若不是我能活到今天,那些滅我全家之人還能憑藉他們光鮮的外衣逍遙法外!你跟我說有人會出手相助?你少編這些鬼話來欺瞞我,我不吃你這一套!」說著他又一槍朝著德天師打去。

德天師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經歷,一時間沒回過神來,等他有所反應,幻槍已經攻到。德天師只好舉起內力硬頂住了這一擊。李九倫又怎會放過如此好機會,身子向前衝去,一槍朝下就砸。德天師已被李九倫這一招震出一點輕傷,不敢再和他硬碰硬,一轉身提起陳耿就跑。李九倫叫道:「休走!」緊追不放。

德天師絲毫不顧後面的情況,帶著陳耿奔走如飛,李九倫竟追趕不上,心中暗暗吃驚:「這廝帶著一個人,速度居然還能如此之快?實在是了得。」他又哪裡想到,自己手中這杆鐵槍比陳耿也輕不了多少,再加上德天師身上也沒什麼重物,速度自然不慢。

李九倫眼看在這麼下去德天師和陳耿都會逃掉,他當然不屈於此,向著自己身後打出一招「烈陽暴凌槍」,自己借著衝力朝前猛衝過去。眼看三人的距離又被拉近,德天師猛然加速,同時震起地面上的沙土,碎石沙礫飛的滿天都是。李九倫一槍掃過,將碎石紛紛擊飛,同時對著身後又是一招「烈陽暴凌槍」打出,一下便到達了德天師的背後。

德天師知道不妙,等李九倫再一次發招,立刻施展輕功躍向另一邊。李九倫一招「百步奪魂槍」劈在了前面的石壁之上,直擊出一道裂痕。

德天師將陳耿放下,道:「你有兵刃嗎?」陳耿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傷口的血,連忙將佩劍遞了過去。德天師剛剛接過佩劍,李九倫又沖了過來,抬起黑鐵槍照著德天師一陣猛刺。德天師旋轉長劍,使出「封禪劍法」以巧勁將鐵槍盪開。

李九倫見了不禁佩服,也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雙手橫握槍桿,朝著德天師身子的各個部位連刺十八下。這是李九倫費了數年功夫苦修而得的招式,名為「槍皇十八連斬」。德天師反手握劍,連續揮砍,將李九倫十八下刺擊盡數擋住。李九倫沒想到他能這麼輕鬆的抵擋自己這一招,當即停下身來,道:「德天師你最好不要逼我,否則我一定會讓你們什麼泰山派灰飛煙滅!」

德天師也已停手,道:「你不要再濫殺無辜了,如今我整個泰山派也沒幾個人給你殺。」李九倫不信,道:「沒幾個人?沒幾個人也敢稱幫派?我馬上就去調查一番,你若不想看著你的那些弟子一個個的死了,就立刻給我滾!」

陳耿趁著兩人對敵,奮力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匣子,用力朝著天上一發,便將一支金色弩箭射了出去,在天空中格外的耀眼。

李九倫吃了一驚,道:「什麼玩意?」陳耿拚死擠出一絲笑容,道:「這是我們陳虎門的求救信號,你應該認得。」李九倫心想若是再糾纏下去,等陳鼎來了,自己肯定討不到好,便道:「德天師,你好自為之吧,若是再管閒事,我拿你的弟子開刀。」便轉身走了。德天師毫不理會他的威脅,回身將陳耿扶起道:「沒事吧?」

陳耿勉強爬起來道:「多謝德天師相救,你就是那泰山派的掌門人吧。」德天師點了點頭,道:「不錯,正是在下。」陳耿有些不好意思道:「唉,說來慚愧。本來門主讓我來調查你的底細,沒想到我的命卻是你救的,看來我也不用去了,你一定是個好人啊。」德天師笑道:「還是去去好啊,你不能僅僅因為我救了你就妄下評判。去泰山看看,更為保險才是。」

陳耿覺得有理,點頭道:「好吧,德天師,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再說吧。那個弩箭是我騙李九倫用的,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麼求救信號。早在應也鳳叛變之後,這個信號就已更改,只不過我一直帶在身上而已。」於是兩人重新買了馬,向泰山而去。

應也鳳等人見李九倫一臉怒氣的回來,知道沒有得手,都趴倒在地不敢說一句話。李九倫掃視了他們一眼,冷笑道:「你們可真是有本事啊。」

應也鳳一聽,連大氣也不敢出,趴在地上不住地顫抖。郎突連忙道:「主」李九倫大叫道:「就是你在這給我丟人!」一槍砸在他的腦門,將他砸的腦漿碰裂而死。郎厥和郎彪嚇了一跳,伏在郎突屍首便不敢說話。李九倫走出兩步,道:「去!給我查清楚,那泰山派,還有那德天師!」

過了二十多天,柳元卿在詢問了陳虎門幾個老師傅多日後便呈給了陳鼎一張圖紙。陳鼎不解道:「這是什麼意思?」柳元卿道:「陳門主,我想好了,以磁石為核心,由這圖紙上的機關帶動,便可使生肖陣發動起來。」

陳鼎沒想到他真能想出辦法,拿起圖紙仔細看了看,驚嘆道:「元卿,真沒想到你居然能做出這個。你是怎麼做出來的?」柳元卿笑道:「這個不難。這些天我一直在無鼎山莊內查閱戰國公輸般留下的典籍,這才有了個大概。」鄭元覺恍然大悟,道:「師兄,怪不得你這些天找了幾個陳虎門的前輩問這問那,原來是在畫圖紙啊。」

陳鼎點了點頭,道:「行啊,如果這磁石真的能帶動那些石獸,元卿的想法自然能成。」便命手下按照圖紙去改造生肖陣房外的構造。這時陳耿和德天師也一起來到。

德天師得知了柳元卿的想法,道:「元卿,你還真的想到了用磁石這個辦法,不錯。」陳鼎聽了陳耿的話,原來德天師在泰山一帶名聲甚好,便微笑道:「德天師,你救了陳耿,陳鼎在此謝過了。」便對德天師一拱手。

德天師還了一禮,道:「哪裡哪裡,路見不平,本就該出手相助才是。」陳鼎知道他的來意,道:「德天師,你是來看《濟世策》的吧,請跟我來。」便帶著他和柳元卿、鄭元覺走進了密道。

密道直通生肖陣之後。陳鼎問道:「德天師,我還是不清楚,你是怎麼知道這《濟世策》在我這裡的。」德天師便拿出了陸言所給的信。陳鼎吃了一驚,道:「既是陸言兄推薦你們的,何不早拿出來,白白浪費了二十多天。」

德天師笑道:「陳門主,這二十多天裡,你了解了我們泰山派,元卿又幫你解決了生肖陣的問題。這二十多天浪費的不是很值嗎?」陳鼎也覺得有理,便拿出《濟世策》,道:「天師,這《濟世策》是上百年頂尖武學的集結,其中有很多武功我都學不來。如果練成其中的幾個,就能夠成為江湖中最最上乘的存在。此物落入好人之手便罷,但要是被別有用心之人得到,江湖危矣,天下危矣。」

德天師道:「陳門主,這別有用心之人是否是那李九倫?」陳鼎道:「還不止,李九倫只是其中之一。眼下南有永冥寨聶登,北有鬼火盟新晉的盟主簡難敵。他們都不是庸手,而他們所做過的殘忍事情都是數不勝數,若是讓他們得到《濟世策》,那武林的浩劫便不遠了。其實,由於時間過久,知道《濟世策》在我們陳虎門的人並不多,所以就算是那些名門正派,要是知道了,也會不擇手段的來奪取的。所以天師,我不建議你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德天師點了點頭,道:「我明白。」陳鼎便道:「天師,實不相瞞,還有五日我便要離去,前往泰山。那時會有一個盛大的武林盛會在泰山下召開,所以我們只有五日的時間,行嗎?」說著,他把《濟世策》遞了過去。

德天師伸手接過,道:「不妨,我只是想看看這《濟世策》,也沒有立志一定要學會什麼高深功夫。」陳鼎笑道:「不然,學武之人,真的見到高深的武功,豈有半途而廢之理,天師你若是真想學,我陪你一起研究便是。」

柳元卿和鄭元覺看著他倆研究了大半天,德天師對一個叫星漢的陣法很是感興趣,陳鼎有些不理解,道:「天師,這『星漢大陣』只是一個能把人困住的陣法,而且還要機關啟動,學這個做什麼?」

德天師道:「陳門主,學武不一定是為了自己功夫的提升,我還想為旁人想一想。有了這個陣法,或許可以保護我的徒弟,不是嗎?那李九倫威脅我要傷害他們,我便學一個陣法來保護他們。」陳鼎覺得有理,便和他一起研究起來。

過了五日,兩人把「星漢大陣」參透的差不多了,便準備離去。陳鼎對柳元卿道:「元卿,你給的機關布置,這幾天是完不成的。過些日子,我們再叫你回來查看如何?」柳元卿知道這是非常看得起自己了,連忙謝道:「陳門主若有請求,柳元卿定當聽從。」陳鼎本想先送他們三人先行,這時陳耿來報:「門主,西涼派遣黃方為使前來者,有要事相商。」

陳鼎便對德天師三人道:「天師,你們就住在泰山上,武林盛會是在你們的地盤,由你們來相助舉行如何?」德天師也想認識認識其他武林人士,便答應了。陳鼎道:「眼下我門還有事務,我就不送了,我處理完這些事後,就會前來。天師、元卿、元覺保重。」便對三人一拱手。德天師、柳元卿和鄭元覺也一起和他告別。

路上,鄭元覺問德天師道:「師父,您真的能料到陳門主會問我們的問題嗎?為什麼能那麼快指點出磁石這個答案?」德天師道:「我只是有一個猜測罷了,我也不知道磁石就能解決問題。不過就算你們解決不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陳鼎不會因為這個就為難你們。若是我上來就拿出陸言兄給的信,雖然能得到他們的信任,卻得不到他們的尊重。」

柳元卿贊同道:「師父,你說的是」突然驚叫起來:「快看!」朝著一個方向指去。

德天師和鄭元覺一看,鄭元覺不禁驚叫起來,道:「那不是我們以前住的村莊嗎?怎麼變成了一片廢墟?」德天師沉聲道:「這天下越來越不太平了。」帶著兩人飛身過去。

只見村莊之中到處都是屍首,還帶有好幾股火劇烈的燃燒著。柳元卿看了看一些屍首,道:「有官兵,還有太平道」鄭元覺不明白:「太平道?」柳元卿點頭道:「不錯,我以前聽說過,是一股新的勢力,尚在發育之中,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推翻漢王朝。」

德天師嘆道:「跟官兵發生衝突,卻不放過百姓,就算他們能改朝換代,也絕不會存在多久。哎,這天下紛爭,一旦起來,就再也停不下來了。希望這太平道還是快快消亡了好啊。」

突然,柳元卿走向了地上一人,拉了一下,叫道:「明春,起來!」

原來那便是明岱的兒子明春。德天師見柳元卿都不計前嫌,便也過去查看。明春此時比起之前已是面目全非,身子也瘦弱了許多,顯然已有多日沒有吃東西。德天師嘆了口氣,對鄭元覺道:「元覺,拿吃的給他。」鄭元覺便遞了塊餅過去。

明春見是他們三個,羞愧的跪倒在地,一邊道:「多謝你們。」一邊不住地磕頭。

柳元卿將他扶起,道:「不必如此。其他人都去哪了?」

明春苦笑一聲,面色無光的說道:「都不在了。官兵燒殺搶掠,太平道的人也趁火打劫。我爹他們奮起反抗,卻沒有絲毫效果,所有人幾乎都死了。剩下我們幾個躲了起來,不是被燒死就是被餓死。什麼都沒剩下。」說著又咬了一口餅。

柳元卿想了想,道:「現在我叫柳元卿,師弟叫鄭元覺,你要不要也考慮一下,拜我師父為師,一起加入我們泰山派?」

明春聽了一怔,看著德天師顫聲道:「真真的可以嗎?您不嫌棄我?」德天師微笑道:「我德天師從不強迫人,也不嫌棄人,只要你願意,並且改掉以前的毛病,泰山派便歡迎你。」

明春連忙跪下磕頭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鄭元覺見了也很歡喜,對德天師道:「師父,您也給他起個名吧。」德天師想了想,道:「明春不再是以前的明春,春已歸去,盛夏將會到來。你就叫明元夏吧。」明元夏站起身來對柳元卿和鄭元覺都一拱手,道:「二位師兄,之前我對你們做過的事情,我很抱歉,將來我一定會償還你們。」

柳元卿和鄭元覺一起搖頭,鄭元覺道:「償還什麼啊償還,我們是兄弟,不要說這些見外的話。」明元夏有些不好意思,道:「師兄,我明白。」於是德天師帶著三人,一起向東而行。

等到了泰山,德天師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短短几十天的時間,這裡便被人為建立起幾里的棚子,只見一面大旗上寫著「天下武林大會」。鄭元覺對德天師道:「師父,這應該就是陳門主所說的武林盛會吧?」

德天師點了點頭,道:「應該是這樣的。只不過不知道此次盛會是誰主持的?」

「當然是泰山派的掌門德天師啦。」旁邊突然出現了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提著一桿金色的長槍。

德天師沒想到還有別人知道自己的名號,拱手道:「不知閣下是誰?為什麼說此次盛會是由我來主持?」

那人一聽,也拱手道:「看來你真的就是德天師了,在下穆康。我聽我的好友陳鼎和陸言所說,特地來認識一下你。德天師你不知道啊,因為這泰山乃是封禪的聖地,所以武林的傳統就是每二十年在這裡舉行盛會。而這裡又沒有什麼長居的幫派,所以會由幾個大幫派來主持,但是往往結果不能讓人信服。現在有了你們泰山派,自然該由你們來主持啊。」

德天師擺擺手道:「多謝穆兄。但我除了陸言兄和陳鼎兄之外,並不認識其他武林人士,又如何能主持呢?就算讓我來主持,其他人又怎能服氣?」

穆康搖頭道:「非也非也。天師你的武功陸言可是相當佩服的,陳鼎更是佩服你的胸襟,要是他們見識了你的武功,就不會不服你。再說了,此次爭奪武林『五大天王』,其實也就那麼幾個人有機會,其他人對你公布的結果又能有什麼不服的?」

德天師覺得有理,但讓自己來主持,終究還是覺得有些不妥,便道:「穆兄,我還不了解這個盛會,還是先觀察觀察吧。」穆康也不強求,道:「那好。我倒是認識不少人,要不要我替你引薦引薦?」德天師正有此意,便答應下來,四人一起跟著穆康而去。

走出幾步,穆康便對著兩人招手道:「嘿!老妖,你們來的挺早的啊。」對面站著兩個年紀與德天師相仿的人,見穆康過來,一人微笑道:「穆兄,你倒是心急啊,還有幾天才開始,不也這麼早來了嗎?」

穆康對兩人道:「這位是泰山派德天師。」兩人一聽,拱手道:「早有耳聞德天師在泰山行俠仗義,我們早有耳聞,幸會幸會。」德天師也對兩人行禮。柳元卿、鄭元覺和明元夏趕緊對著他們鞠躬。

穆康指著身材較高、較瘦那人道:「這位是喬銳形,人們都喜歡叫他『喬大俠』。住在東海『靈魔島』上,人稱『東海豪俠』。」喬銳形連忙擺手,道:「這個名號不過是朋友們抬舉我,你就別提了吧。」

穆康笑道:「行,我不提,讓他們提。」又指著另一人道:「這位是楚勛,我們都喜歡叫他楚老妖。他在江南一帶從來沒有過敵手,人們都叫他『江南戰神』。」楚勛微微一笑,道:「這倒不是其實我只是沒有遇到過真正厲害的人罷了。」

德天師見喬銳形長得一臉正氣,眉目之中便透露著一股英武的氣息,不禁肅然起敬。再一看楚勛身材壯碩,感嘆道:「今日能見到二位,真是三生有幸。」喬銳形爽朗的答道:「哪裡哪裡,天師你的所為和能力也不必我們差。」

這時穆康對楚勛道:「哎老妖,阿涵哪去了,怎麼這麼重要的事你都不帶她來?」楚勛搖頭道:「我也想啊,可是她已經臨盆了,帶她來不安全也不方便。」喬銳形聽了,道:「你讓她獨自待在家?那豈不是更危險?」

楚勛倒沒那麼擔心,道:「沒那麼誇張吧,我派了世傑他們仨好好看著他們師娘,怎麼會有問題?她要是跟著我,我跟你們一起要是喝多了,那才容易出問題。」喬銳形和穆康想想也是,就沒再說。

這時穆康又向四周看了看,道:「咦,伍澤這傢伙倒是沒來,這不符合他的性子啊,平常就是小事,他也會最早來的,今兒難道要變天了?」

喬銳形忽然又有些不安起來,道:「提起伍澤,我忽然又想起來,兩年前伍澤被李九倫襲擊,險些被李九倫的手下所殺,不知你們知不知道。」

穆康和楚勛都吃了一驚,齊聲道:「還有這事?」德天師對李九倫的為人倒有些了解,並不覺得很吃驚。喬銳形沉聲道:「李九倫這傢伙,表面上對大家都很和善,其實心裡一直盤算著怎麼除掉我們,讓他自己稱霸武林。老妖,我擔心李九倫動不了你,會對阿涵下手。」

楚勛卻覺得李九倫自恃身份,不可能對自己的家眷動手,笑道:「放心吧,李九倫這廝愛面子的很,最多也就是襲擊我或者伍澤之流,怎麼會動我們的家人呢?你們這是多慮了吧。」

喬銳形嘆道:「但願是我多慮了。」穆康想緩和一下氣氛,跟他們解釋了想讓泰山派主持此次大會的想法。喬銳形和楚勛都表示贊同,於是德天師帶著柳元卿、鄭元覺和明元夏先行返回泰山進行準備。

柳元卿他們三人是第一次來到這裡,剛剛到達便好奇的四處查看。德天師便簡單的給他們講解了泰山派的情況,同時讓他們去第一人掌門王擁墓前燒香磕頭。

柳元卿等人根據穆康、楚勛所給的要求準備了幾日,德天師卻一直窩在自己的房內不出來。這一日明元夏敲了敲他的房門,道:「師父,明日大會就要開始了,您也該出來看看了吧。」

德天師應了一聲,開門道:「好了,這『星漢大陣』也該完成了。」柳元卿和鄭元覺一聽,都圍了過來,鄭元覺道:「師父,這『星漢大陣』可以建造出來了嗎?」

德天師點了點頭,道:「不錯,我想在後殿之中建起這『星漢大陣』。」柳元卿聽了有些不解,道:「師父,這後殿乃是清修的地方,而且師祖他還葬在那,為什麼要建在那裡?」

德天師道:「這『星漢大陣』需注入內力而成,一旦建成,就算是我們聯手也不可能攻破。而一旦開啟了毀滅模式,被困在裡面的人很難堅持住。我也不例外,你們倒是可以拿來練功。」

柳元卿更加迷惑,道:「師父,後殿這麼重要的地方,拿來練功是不是有些」德天師道:「不是如此,我還有其他打算。如果有人來為難你們,你們自然可以將他困在後殿之中,為了保證所有人的安全,我這才冒險。」

柳元卿師兄弟三人明白了德天師的意思,一起費了半天勁給星漢大陣建了一個大概。德天師按照《濟世策》中記載的的要求,在後殿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各自立了六根立柱,在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四個方向也各自立了四根。最後再對各個立柱的位置注入內力。

鄭元覺道:「師父,就憑這些柱子,就能變成『星漢大陣』嗎?」德天師道:「不錯,除了外圍這四十根,裡面這三十六根更是尤為重要。不錯啊,這三十六根的位置你們都放的很正確。只要通過開關,引起這七十六根立柱之間的聯繫,便能啟動『星漢大陣』。」

明元夏道:「師父,那機關在哪裡?不會是這個吧?」說著指了指每個房間都有的看門的機關。

德天師道:「不錯啊,就是這個。當年師父一手建立泰山派的時候,費了許多心血才給每個石洞都設立了開門的機關。此時『星漢大陣』的開關正好也可以設立在這裡。」

鄭元覺不解道:「師父,那我們開門關門豈不是也會把『星漢大陣』給啟動了?」德天師道:「非也非也,啟動『星漢大陣』需要在開關上用手寫一個字。這兩個字我已經告訴元卿讓他去設定了。」

鄭元覺和明元夏一起問道:「什麼字?」德天師還未回答,柳元卿搶先道:「師父,不會是您告訴我的那兩個字吧?原來之前您讓我做的就是去設定那開關啊?」德天師點了點頭,柳元卿道:「為什麼啊?師父?為什麼用這麼不吉利的字?」鄭元覺和明元夏全都上前道:「師兄,什麼字?」

德天師嘆了口氣,道:「這是我想對我兩個兒女說的,我將它們分別刺在了他們的身上,一為『痛』,一為『悔』。」

日落之後,泰山之下也重新歸於平靜,當然,僅僅限於表面。

喬銳形、楚勛和穆康三人在樹林之中閒逛,喬銳形笑道:「說也巧啊,主持武林大會的事情,有的人搶著干,有的人死也不幹。現在有了德天師,一切問題也都迎刃而解了。只是如何說服其他人,咋們倒是要費些口舌了。」

穆康笑道:「這又有何難?以你倆的威望,你們的要求他們敢有什麼意見嗎?實在不行就叫上陳傑、趙振一起,有什麼搞不定的?哎對了,說起他倆,怎麼到現在還沒來?明天就要開始了啊。」

楚勛苦笑一聲,道:「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啦。趙振剛剛繼任了神錘幫幫主不久,幫中事務總是需要處理一番,肯定不會著急來的。陳傑就更不用說了,他本來住的就遠,咋們其實也就在中原見過他兩次而已。藥王山和泰山的距離可比咋們東海、江南要遠的多。而且就陳傑的性格,半路遇上點饑民或是得了病的人,都要停下來看看他們。他要是不遲到,我還覺得奇怪呢。」

穆康嘆了口氣,道:「哎,陳傑的這番心思,我是十分佩服的,能多治病救人,就是不參加這個大會,我也願意。」喬銳形道:「穆兄,你是當真不參加了嗎?」穆康道:「自是如此啊。第一,這武林大會本就是爭奪名號而已,這名號啊,我既看不重,也對我沒有用。將來我率領著白毦兵打仗,這名號也幫不上忙。再說了,一共就五個名額,我哪裡搶得過你們。」

楚勛還是想勸他,笑道:「你又謙虛什麼?要是真打,我們也不見得一定能贏你,你這麼自暴自棄幹什麼?」穆康指了指他倆,道:「得了吧你倆,一個遊歷中原的『東海豪俠』,一個打遍江南的『江南戰神』,我穆康不過是個小小的『獸王』,跟你們還是比不了得。嘿嘿,明天你們打得熱火朝天,我就在下面喝酒觀賞,倒也是快哉快哉。」

楚勛知他主意已定,有些遺憾道:「哎,可惜啊,我本想和你再切磋切磋的。你既然不願參加,那我只好另找機會咯。」穆康道:「機會多得是,明天打完,咋倆就可以再比劃比劃。看看是你的『山嘯功』和我的『獅蠻功』誰更橫,你的『混雲劍棍術』和我的『熔天拳』誰更猛,如何?」

楚勛連忙擺了擺手,道:「算了吧,剛猛可不是我的特色。你專挑我累的時候和我比劃,我才不上你的當。」喬銳形也笑道:「是啊,穆兄,跟你比剛猛的,全天下還真沒人可以。」三人有說有笑的向前走。突然地面一震,一個聲音驟然響起:「剛猛?你有多剛猛?」

三人一聽,立刻停了下來。喬銳形微微一笑,對有些疑惑的穆康和楚勛道:「你們不知道是誰吧?」兩人都搖了搖頭,喬銳形道:「應該是遼東大力高手『臂力猿神』朱奎。」穆康和楚勛都沒聽說過此人,楚勛道:「我居然從來沒聽過這個人,他應該從來沒有來過我江南吧?」

喬銳形點了點頭,道:「不僅如此,他一共只來過中原一次,其他時候都呆在遼東。看起來,他住的雖然偏遠,消息卻很靈通,估計也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穆兄,我剛才誇你剛猛,他應該很是不服啊。」

不遠處,鄭元覺和明元夏本想下山散散步,卻看到了喬銳形他們三人。兩人本想過去打個招呼,突然聽到了那個聲響,連忙躲到了一塊大石之後。

此時前面走出來五人,「臂力猿神」朱奎帶著自己的四個隨從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迎面吹來一股濃烈的酒風。喬銳形眉頭一皺,再一看朱奎那樣,明顯就是一副大醉的樣貌。

朱奎一手拎著酒葫蘆,對三人道:「剛剛才誰誰說誰最剛猛啊?」

喬銳形有些無奈的看了楚勛和穆康一眼,道:「朱奎,你不認得我了嗎?沒想到這些年你倒是喜歡上了喝酒。」

明元夏聽了,點頭道:「那是,我也很喜歡喝酒。」鄭元覺搖頭道:「不不不,絕對不能喝酒。師弟,你爹給你養成的壞毛病,你一定要改掉。」明元夏一聽明岱,神色頓時暗淡下來。鄭元覺自知說錯了話,連忙道:「好了師弟,是我的錯,你可以喝酒,但是要少,行嗎?」

明元夏嘆道:「行了行了,二師兄,我知道,這段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又不是明春了,我不怕你再提。」

這時朱奎仔細看了看喬銳形,突然叫道:「哎喲,這不是喬大俠嗎?」楚勛和穆康見他聲若洪鐘,高聲之中蘊含著強勁的內力,知他雖然喝醉,但真實的實力絕對不可小覷。

喬銳形笑道:「不錯,是我。朱奎,你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嗎?」朱奎點頭道:「不錯,我在遼東苦練了十幾年,就是為了明日,我帶著我的四個徒弟一起來,就是要他們看看,我一定要奪取這『五大天王』的稱號。」

楚勛和穆康對視一眼,心中都對他的話有些嘲諷之意。喬銳形倒是面不改色,道:「朱奎,你的本領不低,但是來爭奪『五大天王』的人也都不是庸手。希望你能小心啊。只要來參加的人,我們都是來者不拒,要不要小弟我帶你一起去?」

朱奎卻搖了搖頭,道:「喬大俠,不必著急。剛才是你說有個人是全天下最剛猛的吧,他他在哪?我要和他比試比試。」

喬銳形搖了搖頭,笑道:「罷了吧,大家都是朋友,何必為了這種名號傷了和氣呢?」朱奎又道:「哦?莫非那人也會在明日登場參加咯?那好,明日再打也不遲。」

穆康緩步上前,道:「『臂力猿神』,我叫穆康。剛才喬大俠說的便是我,不過有些遺憾啊,我才疏學淺,明日是不會出戰的。」

「哦?連出戰的水平都沒有,還敢自稱什麼天下第一剛猛?」朱奎顯然還是一副大醉之樣,繼續道:「好啊,既然你技不如人,又又不敢出戰,那我也不欺負你了。來啊,史岩,你來和他比劃比劃。」

穆康一聽,臉色開始露出憤怒的神色,楚勛和喬銳形也是眉頭微皺。喬銳形道:「朱奎,時候不早了,派你的徒弟來幹什麼呢?趕快過去吧,別在這裡耽誤時間了。」

朱奎哼了一聲,道:「不不不,這可不行,他穆康既然敢這麼囂張,我說什麼也得殺殺他的氣焰,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厲害,不是嗎?史岩你在猶豫什麼?還不給我上?」

那史岩應了一聲,立刻跳了出來,對穆康道:「快快快,我們趕時間,你快動手吧。」穆康看他身高一丈有餘,手臂粗壯猶如大樹一般,暗暗冷笑:「長得這般魁梧,不知究竟是什麼樣的貨色。」

喬銳形正想阻止,只聽一聲喊:「住手!」原來是鄭元覺跳了出來。

明元夏沒想到鄭元覺居然會跳出去,連忙也跟了出來。眾人一聽,全都看了過去。穆康奇道:「咦,你們不是天師的徒弟嗎?怎麼會在這裡?好像還少了一個。」

明元夏連忙解釋道:「大師哥他在研究武功,咋們倆呆的有些悶了,這才下山來走走,不小心就遇到了前輩們。」說著鞠了鞠躬。鄭元覺也鞠了一躬,對史岩道:「你不能和穆前輩打。」

史岩不明其意,道:「什麼意思?為什麼不能?」鄭元覺道:「你們不是一個輩分的,你這樣子最多二十歲,年輕氣盛的,這不是欺負人嘛?」

史岩一聽,哈哈一笑,道:「對面這『天下第一剛猛』的先生看起來也不老啊,你怎麼不說他以大欺小啊?」朱奎也大笑道:「你是哪裡來的小禿驢,也來多管閒事?」穆康很是不悅,道:「這位是泰山派弟子,你們怎能如此無禮?」

朱奎想了想,道:「什麼泰山派?我從來就沒聽說過,你拿這個不存在的幫派來嚇我,還不如拿你自己來。」史岩也笑道:「不錯,你這『天下第一剛猛』先生,你有什麼名號啊?」

穆康再也不想忍耐下去了,笑道:「哪來的乳臭未乾的毛孩,記住了,我叫『獸——王』!」說『獸王』二字的時候凝聚起內力朝著史岩怒吼而出。

朱奎雖然還是有著幾分醉意,但是反應卻相當敏捷,他知道史岩不可能抵擋住穆康這一擊,連忙驟然向前,一把揪住史岩將他拉了回來。楚勛見他能如此輕鬆的帶動眼前體重極大的史岩,心道:「這傢伙的力氣還真是不小。」

史岩此時已是一臉懼色,叫道:「你你以大欺小,真不要臉!」朱奎也臉色鐵青的說道:「好你個穆康,居然欺負我的徒弟!不論你是什麼『獸王』還是什麼『天下第一剛猛先生『都無權這麼做!」

鄭元覺叫道:「明明是你們先挑釁的,怎麼能怪別人呢?」朱奎大怒,對他叫道:「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小禿驢你給我滾開!」鄭元覺如何能承受他的吼擊,眼看就要摔倒,喬銳形立刻閃到他的身前擋住,怒道:「朱奎,這樣做不妥吧?」

朱奎笑道:「怎麼?那什麼『天下第一剛猛』先生可以欺負我的徒兒,我就不能教育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禿驢了嗎?」

明元夏這時也跳出來道:「你這傢伙,有什麼了不起的?等我師父出來,一定把你給揍得跪地求饒!」

朱奎更加不以為然,道:「你們的師父?又是那個沒腦子的禿驢啊?叫他出來,看我不把他給扔出去!」

穆康見他不停地發酒瘋,再也忍不下去,走上前道:「不管你是『臂力猿神』還是『臂力酒神』,武林大會也不是你這種人配來的,你從哪來的,滾回哪裡去!」

朱奎冷笑道:「就憑你這個『天下第一剛猛』的傢伙就敢這麼對我說話?我看你是活膩了!」一拳朝著穆康打來。

穆康仰天長嘯,正要發招,突然一人率先衝出,一掌拍在朱奎的拳頭上,猛然將朱奎擊的向後倒退兩步。原來是楚勛在一旁一直冷眼相待,到這時也忍耐不住,凝聚起「山嘯功」毫無保留的朝著朱奎打去。

朱奎一拳和楚勛全掌的大小倒是很接近,自然也是承受了楚勛大部分的掌力,只覺的拳頭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酒頓時就醒了一半。楚勛冷然道:「你在遼東再怎麼胡作非為,我都不管你,但是這裡是中原,是我們的地盤,所以我勸你給我安分點,老老實實滾回去,武林大會,你還不配!」

朱奎只覺手上的疼痛漸漸劇痛至骨,頓時對楚勛大感恐懼,但他也不可能退卻,叫道:「你又是什麼東西,膽敢來號令我!」拼盡全力朝著楚勛又一拳打來。

楚勛突然向後面一退,右手一掌切在朱奎的手腕之上。朱奎只覺自己的手腕有一股痛徹心扉的劇烈疼痛傳來,酒意頓時化為冷汗一起散了出來,立刻醒了酒朝後退去,握住右手手腕不住的喘氣。

楚勛一手拳一手掌,往前走了一步,道:「怎麼,你還要繼續嗎?我可以教教你,這叫『混雲劍棍術』。」朱奎此時知道自己絕無可能退卻,否則面子上拉不下來,面色重新歸於平靜,道:「好啊,請繼續賜教!」從身後弟子手中接過一把鐵棒,道:「拿出你的兵刃來!」於是緩步向楚勛走去。

楚勛也不正眼瞧他,一邊從懷中拿出一柄包裹好的巨大剪刀,一邊解開包裹道:「其實我是個裁縫,這個是我工作用的東西,叫雙商剪。我也喜歡喝酒,只不過從來不發酒瘋」朱奎見他不看著自己,本來就更加窩火,便想趁他不備先發制人,立刻高高躍起朝著楚勛一棒砸下。

楚勛眼睛的目光突然朝上一射,朱奎看著他凌厲的眼神,不由得一顫,行動便緩慢了幾分,楚勛雙手朝上一抬,打開的剪刀正好架住了鐵棍。

朱奎施展起輕功,借著重力往下壓,怎奈楚勛看起來只是雙手用力,卻硬生生的架住這一擊,還支撐著朱奎在天上的身軀。朱奎的四個徒弟看的目瞪口呆,要知道,平時他們可是根本舉不起朱奎這幾百斤的龐大身軀的。

鄭元覺和明元夏更是吃驚,明元夏道:「看來,楚勛前輩也好厲害啊,師父都不一定打得過嘞。」穆康點頭道:「那倒也是,楚老妖好歹也是打遍江南無敵手的『江南戰神』。在江南啊,人們都把他看做是妖魔一般的變態,可沒有人敢主動去招惹他的。」

朱奎一看自己居然壓不動楚勛,連忙將身子落地,奮起十成勁力朝著楚勛又砸下去。楚勛突然按了一下雙商剪上的機關,雙商剪突然彈開,變成兩柄超長利刃。楚勛叫道:「這叫雙商刃!」右手的商刃向上一擋架住朱奎的鐵棍,同時身子朝前衝去,左手商刃輕輕一划,將朱奎厚實的褲子劃開並劃破了一層皮。朱奎只覺得一陣火辣從右腿小腿傳來,高聲大叫的向後倒退。

楚勛也不追擊,道:「這種簡單的招式你都抵擋不了,還談什麼武林大會嗎?你除了能砸死螞蟻的力氣之外,還有什麼招式嗎?」

朱奎氣的哇哇大叫,又衝上前來,這次他不再強行亂砸,而是揮動鐵棍四散攻擊,打向楚勛的各處要穴。楚勛笑道:「哎喲,這下還有點樣子了啊。」輕輕一掃便能將鐵棍磕開。

鄭元覺和明元夏本來還對朱奎能將如此沉重的鐵棍耍的如此輕巧很是佩服,再一看楚勛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沉重的鐵棍打飛,更是對楚勛崇拜的五體投地。

朱奎眼看這麼打根本傷不到楚勛,自己要是再拖下去肯定會堅持不住,突然雙臂緊抓鐵棍兩頭,用力一拉便將鐵棍分成兩截。兩節鐵棍另一頭各自帶著利刃,朱奎趁著兩人距離過近,朝著楚勛的小腹接連刺去。

楚勛左手商刃橫掃過去,將朱奎兩刀紛紛擋開,右手商刃一翻,將刀面抽在朱奎的臉上,朱奎一個踉蹌,向後摔了個跟斗。

楚勛看著他那狼狽的樣子,道:「你這傢伙,小伎倆倒還挺多的。」話音剛落就朝前一竄,朱奎只見他一會出現在自己的右邊,一會又出現在左邊,眼明手快的揮動兩節鐵棍抵擋。鄭元覺和明元夏只覺得眼花繚亂,根本看不清前面的情景,只覺得楚勛如一陣風般纏繞在朱奎的身邊,還不住地聽到朱奎的怒吼聲,鄭元覺感嘆道:「楚勛前輩可真是快啊。」

穆康有些無奈道:「哎,本來是我練手的機會,硬是給楚老妖搶了。你們要知道啊,楚老妖之所以妖,就是因為他有著這般速度。哎喲,楚老妖現在消耗了,明天說不定會發揮失常啊。」連忙衝上前去,道:「老妖,你再打下去,明天精神怕是不夠咯,還是我來!」

楚勛可不願意就此收手,他的商刃每次即將刺中朱奎之時,他都會臨時一收力,結果商刃只是將朱奎的衣袍劃開一道。又拆了幾十招,朱奎的衣袍已是處處破損,露出他黑黝黝的皮膚。又打幾招,楚勛忽然停下,道:「還打嗎?看看你自己先。」朱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低頭一看,只見自己的衣袍的正面被楚勛劃出「無知」二字,不由得怒吼起來。但轉念一想,若非楚勛手下留情,恐怕這「無知」二字就不是劃在自己衣服上,而是在自己身上了,不禁一陣後怕。

穆康笑道:「楚老妖畢竟是楚老妖,嘲諷你也不給你一點反駁的機會。朱奎啊,你回去吧,這五大天王你搶不到,搞不好還會丟了性命,算了吧。」朱奎不信,道:「不過是參加武林大會而已,就算是輸了,又怎會丟了性命?你不要嚇唬人。」

喬銳形走出來道:「有的人要的不僅僅是天王,他要的是整個武林,你若是參加,他自然會把矛頭指向你。任何有可能阻止他的人,他都會盡全力將他毀滅。」朱奎更加不信,道:「那你們呢?還不是一樣參加,難道你們就不怕被那些人給殺了?」穆康道:「我們每天都在經歷這些,也有好幾年了吧。你不一樣,初來乍到的,住的又遠,真的給他殺了,也沒有人照應。」

朱奎哼了一聲,道:「行了吧,就算我打不過你們,我也一定要參加武林大會。哪怕是能見識見識中原武林的高深武功也不虧了。」喬銳形嘆了口氣,道:「行了,那你好自為之吧,以後切勿再喝得這麼酩酊大醉了。」便帶著鄭元覺、明元夏和穆康、楚勛準備離去。

鄭元覺和明元夏有些可惜沒能見到喬銳形和穆康出手,但也估計出了兩人的實力,老老實實的跟著他們離開了樹林。

朱奎站在原地,木然的嘆道:「想不到中原武林竟如此的高手雲集,我苦練十餘年,竟還是不能打敗他們。」後面的四個徒弟正想安慰他,突然一道身影閃過,對朱奎道:「他們很厲害吧。」

朱奎吃了一驚,他清楚的感覺到,此人出現位置的距離離自己不遠,但是自己卻並未感覺到他的存在,不禁暗暗抹了把汗,心道:「此人竟能隱藏的如此之好,莫非他的武功也遠遠在我之上?」他仔細一看,只見這人是一披頭散髮的男子,看不出到底多大年紀,正一臉微笑的看著自己。

後面的史岩衝上前來擋在朱奎身前,道:「你你是誰?」怪人一甩長發,笑道:「問得好!我是誰?我告訴你,我還真不知道我是誰。哈哈,我是誰?」便原地亂跳了起來。

朱奎等人都是一頭霧水,朱奎本來心情就不好,再見了這個瘋瘋癲癲的怪人,不由得道:「你又搞什麼裝神弄鬼的玩意兒。你們中原武林的人都像你一樣喜歡裝傻嗎?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鬼話?」

怪人搖搖頭道:「不不不,我不是中原武林的,我來自西蜀。」「哦?那麼你們西蜀的人都和你一樣神經,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咯?」史岩哈哈笑道。

怪人搖頭道:「不不不,並不是,只是我不知道自己叫什麼了而已。其他人他們不會像我一樣的。」他話鋒一轉道:「不過,我們西蜀的人倒是都不會對長輩無禮,都是很有禮貌的。」說著一臉輕蔑的看著史岩。

史岩不悅道:「什麼意思?就你這個連自己都不知道是誰的東西,也配來教育我?」怪人一拍手道:「就是這樣,你剛才就是這樣的武林前輩們出言不遜,怪不得人家要教育你。這不就是了,還要你師父去丟人。」

朱奎又被怪人揭了傷疤,大怒道:「你別再提了,你再廢話信不信我把撕碎!」史岩也道:「你這傢伙不知道天高地厚,在這裡胡言亂語,還是趁早滾蛋了吧!」

那怪人冷笑一聲,道:「剛剛被人教育了,現在就忘記了傷口的疼痛了嗎?遼東人都和你們一樣沒腦子嗎?」史岩氣的一跺腳,掄起一柄大斧朝著怪人劈落。怪人站在原地毫無行動,待史岩落下,身子突然消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史岩根本不知道怪人是何時離開的,轉身一斧掃去,又掃了個空,怪人已不知去向。

朱奎在一旁看得清楚,道:「你也不是庸手啊,看來你故意不願透露身份,就是怕明日被我們認出來。這麼說來,你也有心爭奪這個『五大天王』之位咯。」

怪人從樹枝上緩緩落下,道:「這『五大天王』有什麼意義嗎?讓天下人都知道我?我不在乎這個,我只是想會一會中原武林的各個高手。至於你們嘛,不屬於中原,武功不行,腦子也不好使,還是算了吧。」說著轉身就走。

朱奎見他瞧不起自己,大叫道:「就算你武功比我高,也輪不著你在我面前胡攪蠻纏!」舉起兩節鐵棍逼上前來。怪人回頭道:「你的速度也不慢嘛!」又一個閃身出現在了朱奎的背後,朱奎反身攻擊,卻都被怪人一一閃開。攻了四十九招,朱奎始終碰不著怪人一下,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道:「罷了,閣閣下武功驚人,朱奎甘拜下風。」他自創的「雙棍四十九連擊」在整個遼東都無人能破,剛才和楚勛對戰之時他還不捨得用出此招,以免明日被人針對,此時面對這個怪人卻絲毫沒有任何作用,這讓他頓時絕望,這才跪下服輸。

怪人嘆了口氣,對著朱奎的耳朵輕聲道:「這個樹林裡還有人,你好自為之吧。」一閃身便已消失不見,笑聲迴蕩在整個山谷之間。

朱奎不解其意,正在思索他的意思,後面的四個徒弟齊聲驚叫,朱奎回身道:「怎麼了?」再一看自己的後背,衣服也被劃開,工工整整的划著「無名」二字。

朱奎「嗯」了一聲,道:「原來他叫無名,怪不得他不知道自己叫什麼。」突然他的後背傳來一陣涼意,起初他還以為是冷風吹得。突然見四個弟子的表情全都轉為驚恐,再一感覺自己的身體也涼了起來,他這才感到不妙。只聽「噗」的一聲,朱奎便緩緩倒地,發起極大地震動之聲。

史岩和另外三個師兄弟清楚的看著一人突然躥出草叢,用一柄帶著鐵索的鋼刀刺進了朱奎的後背,看著那滿面冷暗之色之人,四人竟發不出一絲聲音。

朱奎艱難的轉頭道:「你你是誰?為為什麼」那人笑了笑,道:「你還記得是誰告訴你這武林大會的消息嗎?」朱奎仿佛明白了一切,驚道:「是你!陳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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