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向南聽他說出了自己的名字,道:「不容易啊,我好早以前告訴你的,你還記得我。」朱奎拼著全力,勉強站起身子道:「你你告訴我武林盛會的消息,難難道就是為了殺了我?」陳向南搖頭道:「不不不,沒有那麼簡單。我來找你,是以陳虎門成員的身份來的,而我的實際身份又不是如此。陳虎門本想邀請你一起來參與武林盛會,一起討論武學。但我真正背後的目的,是給你機會。」

朱奎瞪大了眼睛,道:「什麼機會?」陳向南道:「你若是不來武林盛會,那證明你沒有野心,可以放過你。但是你若是來了,就是個威脅,必須除之!」說著他一甩手,又有兩柄飛刀插進了朱奎的雙腿,朱奎慘叫一聲,勉強用手撐地才沒有再次摔倒。

史岩等四人這才緩過神來,齊聲大叫。陳向南有些惋惜道:「這麼大嗓門幹什麼啊?就這麼著急去死嗎?」一揮鐵索鋼刀,將它掃在史岩等四人脖頸之上,史岩等四人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一起噴血倒地。

朱奎心中萬分悲憤,還是掙扎著想要站起身來。陳向南走上前低頭俯視著他,道:「真是可惜了,你的武功不弱,至少比我要強。但是你的頭腦太不好使了,我家主人不需要你這種沒有腦子的。」朱奎恨恨的道:「你家主人是誰?憑什麼這麼做?他要幹什麼?我又怎麼會威脅到他?」

陳向南笑道:「這你就沒必要知道了。在你死之前,我可以告訴你,為什麼你沒有發現我,如何?」朱奎一聽,立刻道:「為什麼?」陳向南道:「你身居遼東多年,應該知道『隱襲術』吧?」朱奎聽了,大駭道:「那是東海最神秘的武功,莫非你會?」陳向南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我伏在這片樹林之中整整五天五夜,就是為了等你過來。」

朱奎哼了一聲,道:「行啊,你倒是很看得起我啊。不過你這五天五夜裡沒吃沒喝嗎?現在你應該也很累啊。」陳向南笑道:「那倒是沒」不料朱奎突然原地彈起,趁其不備直衝過去,一拳直打陳向南的腦袋。

陳向南沒想到他會造成如此突然襲擊,情急之下掄起鋼刀向前一送,正好插進朱奎的胸膛,朱奎同時一拳打在陳向南的頭上,把陳向南打得直接向後倒飛。同時朱奎自己也癱倒在地,再也站不起身。

陳向南只覺自己腦袋上腫起了一個大包,連前面的朱奎等人都看不清了。朱奎連噴鮮血,死死地盯著前方,道:「你絕不會得得逞」就此斷氣。

清晨,微風吹過,四人在樹林之中行走。

只見朱奎、史岩等五人的屍首橫躺在前面的空地之中。四人見了無不大驚,紛紛上前查看。當先一人仔細的瞧了瞧朱奎、史岩等人,道:「這幫人看起來力量不錯,應該也是來參加武林盛會的。」

後面一人很是吃驚,道:「他們既然是來參加武林盛會的,又怎麼會就這樣死於非命?莫非」領頭那人道:「看來我猜得沒錯,這武林盛會是不能去了。」說著轉身就要走。其他幾人連忙拉住他道:「寨主你才和弟兄們說了要參加武林盛會奪取好的名次,怎麼就這麼要放棄嗎?」

那人苦笑道:「你們都是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我聶登究竟有幾斤幾兩你們還是清楚的。要我稱霸江南尚且不行,真的要打遍天下,那還是有不小的差距的。回去吧,永冥寨的日子還長,沒必要冒著生命危險。」原來他們四個便是永冥寨的幾個骨幹,也是來參加武林盛會。

馮蘭劍低聲道:「寨主,什麼意思?莫非有人打算對參加武林盛會的人不利?」聶登道:「根據調查,確實是如此。既然他這麼想殺參加武林盛會的人,我們躲還不行嗎?」馮蘭劍也覺得有理,道:「也是,眼下我們實力不足,還不宜在江湖上樹太多敵人。他們自己要斗,就讓他們斗去吧。」聶登便帶著三人悄然離去。

林間小道之中,李九倫正春風得意的帶著幾個手下向前走。陳向南突然從旁邊竄了出來,拱手道:「主人,我完成任務了。」

李九倫看了看他,點頭道:「不錯啊,那『臂力神猿』究竟是個什麼角色,你幹掉他費力嗎?」陳向南道:「他的本領也不過爾爾。而且他還出言不遜,被楚勛、穆康他們狠狠教訓了一下,最後等他們全都走了,我才把他給收拾掉。」

「哦?你還看到了楚勛和穆康?」李九倫有些驚訝。

陳向南點頭道:「不錯,而且還有喬銳形那廝。他們三個結伴而行,說是要讓什麼泰山派的德天師來主持今日的大會。」

李九倫想了想,道:「挺有意思的啊。這個德天師我倒是見過,本領不小。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挺愛多管閒事的。據說他經常在這泰山一帶幫助窮苦的百姓。」

應也鳳冷笑一聲,道:「虛偽的很,中原武林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做的事情,不都是這些表面的仁義嗎?」另一人毛健道:「正是,中原武林每次都靠他們的假仁義來壓我們。我最討厭這種行為了,要是有機會,我絕不會放過這種人!」

「放不放過別人,你得先照顧好你自己。」一聲低沉壓抑的女聲突然響起。

眾人都吃了一驚,一起朝前方看去。只見一身穿黑袍的女子,正對著李九倫等人怒目而視。李九倫大吃一驚,他識得此人,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那女子冷笑道:「怎麼,李九啊不,是李九倫,你也有吃驚的時候嗎?」

應也鳳、陳向南等人見李九倫不說話,自己也不敢貿然發話。李九倫沉默許久,這才開口:「舒宜,你過來幹什麼?」

舒難活仰天長笑道:「哈哈,李九倫,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你對我做了什麼,我今日一定會加倍還給你!」

李九倫的嘴角苦澀的一揚,道:「你做不到的,放棄吧。念在你我一起長大的份上,我不為難你。看你現在活得也還不錯,回去吧,像這樣活著也比死了好。」

舒難活冷笑道:「你還好意思提你我是一起長大的?那你繼續說一說你究竟是如何忘恩負義,把我的家人通通殺光的!」

應也鳳、陳向南等人對李九倫殺人並不覺得吃驚,但是聽說他和舒難活竟然是一起長大的,都萬分詫異,但是因為了解李九倫的脾氣,誰也不敢發話,都是靜靜的看著李九倫。

李九倫搖搖頭道:「你不懂,我其實也不想傷害你的家人,只不過」舒難活憤怒地大吼道:「閉嘴!你編那些子虛烏有的藉口來殺害我哥和我爹娘,你還好意思說你不想那麼做!你個人渣,去死吧!」突然甩出無數個黑球朝著李九倫等人飛去。

李九倫早有防備,黑鐵槍一轉,將飛向自己的黑球打飛。不料那些黑球紛紛炸開,爆發出無數白黃色砂礫漫飛在空中。李九倫等人頓時失去了視野,根本看不清周圍的一切。

舒難活突然出擊,一爪刺進其中一人的大腿,那人哀嚎一聲,揮刀朝著舒難活刺去。舒難活狠狠的拔出利爪,又一次消失在霧氣之中。李九倫等人聽著那人不住地哀嚎呼救,但是卻無人敢真的過去救他,以免也被舒難活偷襲。

聽著那人的呻吟聲漸漸消失,舒難活獰笑一聲,道:「李九倫,你怎麼不敢和我交手啊?過來過來,我要是死了,你手下這幫烏合之眾我或許可以考慮放過他們。」

李九倫並不回答,卻發現霧氣越發濃烈了起來,心道:「不妙,這婆娘不知道又要搞什麼花樣!要是這霧氣帶毒而她又遲遲不動手,我們還真的要一起栽了。」想到這,他沉聲道:「大家不要驚慌,聽我的命令,一起往南衝出去,她一定攔不住我們!」應也鳳、陳向南和另外兩人一起答應。李九倫突然一招「百步奪魂槍」朝著北面打出,並招呼一聲:「沖!」

應也鳳和陳向南知道他這是虛虛實實想把舒難活引去北面,但他倆也不會著急往南跑,在他倆看來,躲在李九倫附近更加安全。另外兩人的想法卻是相反,認為舒難活肯定是對李九倫恨之入骨,若是離李九倫近那肯定是危險萬分,便沖在了最前面。

沒跑出兩步,最前那人突然慘叫一聲,被一柄尖刀勾中直吊了起來。另外一人嚇得尖叫一聲,向後直退,撞倒了應也鳳這才停下。李九倫吃了一驚,道:「怎麼回事?」那人道:「主主人,不妙啊。前面有暗器。」

李九倫正在猶豫,只聽舒難活笑道:「哈哈,李九倫,你以為你的心思能瞞過我嗎?你往北面出擊,我便偏偏守在南面,有我在你休想逃出去!等著死在我這鬼火盟『殺狐毒氣』之中吧,哈哈哈哈!」

李九倫暗暗心驚:「這『殺狐毒氣』可是鬼火盟最厲害的毒氣之一,就連最機敏的狐狸也發現不了這毒氣的毒性。不行,要是再耗下去,我就要完蛋了!」嘴上卻道:「舒宜你儘管放馬過來,要真能殺了我,我也心服口服!」

舒難活不再回答,依舊隱逸在他們四人的旁邊。李九倫知道情況緊急,對剩下三人道:「你們對我是絕對的忠誠,沒錯吧?」

陳向南和應也鳳都覺得他話中有話,正在猶豫該如何回答,另一人搶先答道:「不錯啊主人,我可以為了你萬死不辭!」李九倫立刻叫道:「好啊,那咋們就拼一把!」說著突然抓住他將他直扔出去,然後對應也鳳和陳向南道:「給我沖!」掄起黑鐵槍跟了過去。應也鳳和陳向南不敢怠慢,連忙跟在了後面。

舒難活聽見聲響,一爪朝著極速飛行的那人趕去,沒想到他的速度竟如此之快。舒難活心道:「莫非是李九倫?他想全速衝出?」便叫道:「李九倫你太瞧不起我了,你以為我跟不上你嗎?」施展輕功直追過去,一爪抓在那人的後背。

那人大叫一聲,直接在空中斷氣。舒難活也吃了一驚,她聽了聲音她就知道不妙,連忙回身。李九倫早已趕到,一槍桿砸在了舒難活的肩膀之上,將她磕飛出去。

舒難活被這一擊打出好幾丈遠,李九倫知道得手,這才緩緩走出了「殺狐毒氣」籠罩的區域,笑道:「怎麼?舒宜,你認不認輸?」

舒難活只覺小腹一陣劇痛,怒道:「服輸?李九倫我告訴你,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等我變成了鬼,我一定回來纏著你!」

李九倫擺了擺手,道:「算了吧,我又不殺你,畢竟以前你也照顧過我。走吧,好好過日子別再惹事了。」說著便想走。

舒難活大叫道:「你給我站住!你少在這裡給我假惺惺的,我爹娘養育了你好幾年,你還不是照樣殺了他們?你又和我提這些,少裝蒜,今日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便站起身來。

李九倫的目光也變得冷厲,一揮鐵槍指著舒難活的喉嚨道:「你若是一心尋死,我也不攔著你。」舒難活倒沒有決絕的朝著那槍尖撞過去,只是雙目冰冷的道:「你還記得當年我們的海誓山盟了嗎?」

李九倫臉色一變,道:「你提這個做什麼?」舒難活抓住槍桿,道:「我就是想知道原因,我為了你把我的青春全浪費了,結果卻只等到了你的無情和殺戮,這是為什麼?為什麼?」

李九倫嘆了口氣,轉而用嘲諷的語氣說道;「舒宜,你是沒有自知之明啊,你長得這麼丑,配得上我嗎?」

舒難活的面色呆滯了,道:「什麼?」應也鳳上前道:「聽不懂嗎?咋們主人嫌你丑,你根本配不上我們英明神武的主人!」李九倫不悅的將他推開道:「你別多話。」應也鳳見舒難活一臉不善,連忙退開。

舒難活不信道:「不可能,你曾經跟我說了那麼多的好話,從未說過我長得怎麼樣。你絕不可能就因為這樣做出如此天誅地滅之事!」

李九倫笑道:「舒宜,那時候我年輕氣盛,說一些無知之話也是很正常的。而且我見過的女人不多,更沒見過漂亮的,等我出去之後,我才明白了,你的臉就是一張婊子臉!我討厭你這張臉!」最後兩句更是怒吼出聲。

舒難活怒極反笑,更是笑著不停,一直「哈哈哈哈」了半晌。應也鳳和陳向南都覺得她馬上就要加以萬分恐怖的攻擊,都往後縮了縮。

只見舒難活死死地盯著李九倫道:「哈哈哈哈,好你個李九倫,藉口和你的良心一樣無恥齷齪。聽你所說好像你真的見了些漂亮姑娘呢,所以呢,有人願意嫁給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嗎?」

李九倫嘿嘿一笑,道:「忘了告訴你了,我還真有一個親生兒子,今年十歲,如何?你滿意不滿意?」舒難活根本不信,瞪大了眼睛道:「不可能,你在騙人!沒有人肯嫁給你這個人渣,沒有人!」

李九倫搖了搖頭道:「算了吧,你再怎麼毀我,也不會對我有任何傷害。你倒不如省省力氣,該去哪去哪吧。啊對了,這『殺狐毒氣』是鬼火盟的,你和鬼火盟有什麼關係嗎?」

舒難活捋了捋頭髮,笑道:「讓你失望了,這天下再也沒有舒宜,只剩下一個舒難活。」李九倫詫異道:「我聽說鬼火盟剛加了個厲害的人物叫舒難活,難道就是你?」舒難活道:「不錯,這是上天賜我於鬼火盟。我和簡難敵、賈難辯聯手,定能將你這中原派屠戮至盡!」

李九倫嘿嘿一笑,道:「就憑你們嗎?恐怕沒這個能力吧?」心裡卻有些擔心。舒難活道:「你放心好了,我們自然會學習你的手法,把你的手下全都暗殺的乾乾淨淨,啊對了你那兒子早晚也要出來闖蕩的,你不可能永遠罩著他對吧?」

李九倫臉色一變,道:「喂喂喂,你要報復我,全照我來,不要動我兒子。」舒難活冷哼一聲,道:「你嫌我丑,也應該朝我來,不該動我的家人。」李九倫無話可說,道:「即便是如此,你也不能動我兒子。」

舒難活笑道:「放心,你要是傷心的話,可以再去欺侮那些良家婦女,再弄好多好多的子子孫孫。那樣我可能就殺不完了,怎麼樣?反正你這個兒子也不知道是從哪弄來的野種,殺了也無妨嘛。」

李九倫大怒道:「你給我閉嘴!再胡言亂語,我不會再記之前的情分。」舒難活一揮雙爪,道:「少說廢話,你兒子是個野種,你自己也是野種!你全家都是野種!」李九倫頓時雙目血紅,不再忍耐,一招「百步奪魂槍」咬牙切齒的朝著舒難活打去。

舒難活奮力一掌推出,勉強擋住李九倫這一擊,不料李九倫人也趕到,一槍桿抽中舒難活的雙腿,又將她打倒在地。

舒難活眼看無法再抵擋下去,怒罵道:「來啊,你這狗賊,速速殺了我!這樣我也可以去見我爹娘了!來啊!」李九倫冷笑道:「行啊,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你一心求死,那就休怪我了!」說著一把將她提了起來。

李九倫正要出手,猛然看見了舒難活的眼神,重重回憶浮上心頭。李九倫心中暗嘆:「這眼神還是這麼的熟悉與親切,只可惜啊,我不再是李九,她也不再是舒宜。誰想阻止我統一武林的,都只有一個下場。」想到這,他想揮槍,卻發現怎樣也揮不起來,心道:「罷了,或許我的本能還是不允許我做出這等事情。」便道:「你好自為之,下次再讓我遇見,我絕不留情!」說著一甩,便將她丟下了土坡。

突然旁邊一陣勁風吹到,李九倫連忙一槍橫掃過去,只見一人一拳打在他的鐵槍之上,順著兩人爆發出的拳風,兩人一起倒退數步。李九倫穩住身子仔細一看,原來是簡難敵。

簡難敵看向另一面,賈詡已接住舒難活,便喊道:「好了,我們撤!」轉身就走。應也鳳和陳向南趕到李九倫的身邊,見他無動於衷,都奇道:「主人,不追嗎?」

李九倫搖搖頭道:「他們走的方向和武林盛會的方向相反,去追的話趕不上武林盛會了。這簡難敵不是庸手,剛才這一拳的勁道很足,若是你們,中了這一拳早就沒命了。沒必要現在就和鬼火盟翻臉。」

應也鳳突然奸笑道:「主人,我們是不是該考慮考慮給鬼火盟的大禮了?」李九倫想了想,道:「莫非你有了什麼想法?」應也鳳笑道:「沒錯。主人,我聽說這個簡難敵剛剛接任盟主不久。鬼火盟肯定有不少人對他不服,我們可以趁機巴結那些在鬼火盟之中有能力威望的人,以準備將來對付鬼火盟。」

李九倫覺得有理,道:「那有什麼對象嗎?」應也鳳道:「已經有了。據我的調查,有個叫胡奉的在鬼火盟之中很有地位,對簡難敵也是頗有不滿,等此次武林盛會結束,我便去跟他聯絡如何?」李九倫點了點頭,道:「很好。不過不用等到武林盛會結束了,你們倆一起,現在就去。」

陳向南有些不解,道:「主人,我們倆現在就去,那您要一個人參加嗎?會不會有些危險啊。」李九倫搖頭道:「我就帶了這麼點人。你倆都在別的地方有臥底,怎麼能和我一起露面?那倆可以露面的反而都死了。行了,你倆快去吧,儘量趕在簡難敵之前趕過去。」應也鳳和陳向南點了點頭,趕緊走了。

李九倫向前又走出去老遠,眼看已經到達了泰山,迎面走過來一人,正是伍澤。

李九倫一看是他,笑道:「伍兄,近來可好啊?」

伍澤卻是滿臉冰冷之色,道:「近來?你是問我這兩年以來嗎?」李九倫這才想起,自己兩年前才偷襲他並險些要了他的性命。他連忙賠笑道:「伍兄,那都是過去的誤會罷了,我們何必如此計較呢?」

伍澤冷笑一聲,道:「計較?若不是你自己狂妄看不起我,你有怎會派你那些烏合之眾來追擊我?幸虧你的手下都是些草包,這才都被我殺了。李九倫我告訴你,我伍澤這一生都和你勢不兩立,你妄想稱霸武林,得先過了我伍澤這一關!」

李九倫見說不動他,繼續假笑道:「行啊,你硬是要與我為敵,那我也沒有辦法。你照顧好你的家人啊,你的妻子和孩子我可沒有義務保證他們的安全。」

伍澤吃了一驚,怒道:「你說什麼?」同時抽出鐵笛,死死地盯著李九倫。李九倫在去年趁伍澤不在毒殺了他的妻子,此時他自然不會承認,笑道:「沒什麼沒什麼?你照顧好你兒子就好。」

伍澤在去年在給自己妻子驗屍時就知道她死於劇毒,卻不知是何人所為。今日聽李九倫這麼說,已猜到了大概,不禁緊握雙拳道:「李九倫,你把話說清楚,我妻子的死,究竟是怎麼回事?」李九倫嘿嘿一笑,道:「我怎麼知道?可能是你妻子身體不好,但是記住啊,你兒子身體還可以,千萬不要也出了意外啊!」

伍澤聽出了他的意思,走到他身前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如海,我一定要了你的狗命。還有,等我哪天拿到了你害我妻子的證據,你看我不殺光你中原派!」李九倫卻絲毫不懼,道:「來啊,我倒想看看你『中原魔君』又漲了些什麼本事,有能力殺光我中原派!」

李九倫本以為這樣會把他激怒而跟自己決鬥,沒想到伍澤卻頭也不回的走了,不禁笑道:「怎麼?伍老陰,你怕了嗎?哎喲對了,你是最看重名利的了,要是和我打是會錯過武林盛會的呀,這武林盛會可比你兒子重要多了。這樣吧,你去參加武林盛會,我去照顧你兒子,如何?」

伍澤依舊不睬,回頭道:「隨你的便,如果你也不看重武林盛會的話。」便加速離去。李九倫見他不上當,連忙跟了過去。

此時武林盛會也已開始,穆康、楚勛和喬銳形一起要求由德天師來主持。本來有幾個幫派的掌門還不願意,但是後面的陳傑、陳鼎也都支持,他們又聽說了德天師的事跡,見他和大部分人都不熟,又不打算參賽,便順水推舟答應了。

德天師清點了參戰的人數,加上後來的伍澤和李九倫也不過二十一人。他知道按照以往都是所有人一起上台混戰,但是他卻覺得不妥,若是混戰,要是有人聯合針對的話,那豈不是會出現意外?喬銳形知道他的顧慮,笑道:「放心吧,真正的高手是不會怕別人針對的。」

德天師只好答應,二十一人分別上台,剛開始所有人都沒有什麼舉動。下面柳元卿詫異道:「怎麼他們全都不動,都怕得罪人是嗎?」一旁陳傑帶來的徒弟歐陽健說道:「是啊,率先動手不是問題,但是你向誰動手呢?你打他不就是要與他為敵嗎?」德天師見著歐陽健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居然也知道這些,很是讚賞。

一旁的穆康卻沉思不語,德天師和陳鼎一起問道:「穆兄,你怎麼悶悶不樂的?」穆康道:「你們應該都知道,昨晚我和喬兄、楚老妖見過的『臂力神猿』朱奎慘死在了不遠處的樹林之中,他死的很是蹊蹺,絕不是自殺而死。而原本計劃中的好多人都沒有來參加,尤其是永冥寨的聶登和鬼火盟的簡難敵。我懷疑他們可能和朱奎的死有關係。」

陳鼎點了點頭,道:「不僅如此啊,趙振兄還和我說了,他還發現了三處屍體,都是原本預定來參加武林盛會的人。全都在半路上死於非命。」

一旁的遊蕩在江湖的趙鈞湊過來道:「是啊,我在半路上也覺得有人在暗中窺視,若不是趙振兄提前過來接應我,我還真不知道會不會也發生意外。」

穆康等人都知道趙鈞和趙振關係很近,看來趙振也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對。陳鼎道:「我想著應該都是同一人所為。」穆康點了點頭,看向了台上的李九倫道:「你們也都和我一個想法對吧?」

德天師見陳鼎和趙鈞都點了點頭,道:「你們都認為是李九倫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陳鼎道:「天師,你有所不知。這李九倫很早之前就放話說要一統江湖,誰要是阻止他,他一定會殺人滅口。已經有不少名門正派莫名其妙的滿門滅亡,而那些細微的證據,全都指向李九倫。因為李九倫在大眾百姓面前樹立了良好的形象,人們都稱他為『中原槍皇』,我們也沒法揭穿他,就算去了,也沒多少人願意相信。」

這時伍澤耐不住性子,率先朝著李九倫沖了過去。李九倫之前消耗了不少,正想躲到最後再打以占一些便宜,沒想到伍澤竟毫不顧的先來找自己,只好無奈的揮動鐵槍相迎。

一看到有人帶頭,剩下十九人也立刻行動起來。令人吃驚的是,喬銳形居然找上了陳傑,兩人遠遠的避開了其他人在一個角落比試了起來。穆康一看,笑道:「我就說嘛,為什麼喬兄非要參加這個爭奪虛名的比拼,原來他還是為了自己。畢竟能和陳傑兄真刀真槍的比拼,這種機會可是非常少的。」

楚勛和趙振在江南一帶一直是頗有名氣,早有幾人串通好了過來圍攻他們。兩人絲毫不懼,一揮雙商剪,一舞神錘鞭就和那群人混戰起來。

伍澤對李九倫恨之入骨,連捅幾笛都是直逼李九倫的各處要害。李九倫一邊擋住,一邊笑道:「伍兄,你又何必如此呢?你我斗得越凶,就越有可能會兩敗俱傷。就算沒有受傷,也會損傷不小,這樣就有可能堅持不下去,這樣就搶不到『五大天王』的位置咯。咋們就不能裝裝樣子嗎?」

伍澤絲毫不理,攻勢反而越來越兇猛。李九倫點頭道:「好啊,伍澤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必須給你一點厲害才行!」說著他正面一槍驟然刺出,直逼伍澤前胸。伍澤借勢後退,落在空中,單腳踩著一個角落的旗子,吹起了他的鐵笛。

李九倫心知不妙,叫道:「不好,是『魔君變天樂』!」連忙後退並警惕的盯著伍澤的一舉一動。

其他人一聽李九倫的喊聲,全都停止下來。只有喬銳形和陳傑一看,一起落到了和伍澤位置相對的角落繼續對打,絲毫不顧其他人的行動。

穆康見伍澤開始吹笛,對其他人道:「伍澤這一招對所有人都會有影響,大家退後。」德天師也猜到了伍澤這一招的威力,拉著柳元卿、鄭元覺和明元夏率先退後。其他的圍觀人群也都跟著後退。

鄭元覺覺得這笛聲稀鬆平常,聽起來倒是讓人很放鬆,道:「師父,這什麼『魔君變天樂』好像也沒那麼可怕啊。」德天師搖頭道:「你還真敢想,把耳朵捂住,你們現在還聽不得。」鄭元覺雖然還是不明白,還是捂住了耳朵。明元夏本想偷聽,柳元卿連忙道:「師弟,把耳朵捂好,小心等會兒真的出了事。」明元夏只好依從。

眼看伍澤的笛聲開始不斷變大,開始籠罩整個高台。李九倫已是不斷發招朝著伍澤打去,但他的「百步奪魂槍」幾乎都只發出了一半便被伍澤的笛音所打斷。德天師抓開柳元卿等人捂住耳朵的一隻手,道:「看清楚了嗎?這笛聲會震盪你們的心弦,同時笛音還會發出實體攻擊,時間長了,台上那些內力不足的肯定會受不了。」穆康也道:「是啊,這可是伍澤的絕招。沒想到他這麼早就用出來了,那幾個上去只想著投機取巧的恐怕要遭殃咯。」

楚勛此時已將雙商剪拆開,不住地將兩柄商刃對打、敲擊,聲音極大。趙振只有一條神錘鞭,只能不住的敲打著高台的邊緣,由於都是鐵質,也能發出很大的聲響。柳元卿不禁問道:「師父,他們這是在做什麼呀?」

德天師道:「想要打破這『魔君變天樂』,只有兩個方法。一個是強行攻破伍澤的笛音攻擊,迫使他停止吹笛,李九倫用的就是這個辦法。另一個則是製造噪音,攪亂他的笛音,這樣他影響不到你,再怎麼吹笛都只是在消耗他自己而已。」

穆康道:「是啊,不過他們的方法都太慢了。我就不一樣,直接『獅蠻功』吼一嗓子,我看伍澤的『魔君變天樂』還能不能變出來。」明元夏對德天師道:「師父,那我們如果也拿一把笛子跟著伍澤前輩互相吹,那行不行?」德天師搖頭道:「不可能,你是吹不過他的。」又對穆康道:「穆兄,你的『獅蠻功』是能立刻打斷『魔君變天樂』還是一直施展下去?」

穆康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哈哈,我還沒有那麼厲害能直接打斷伍澤這一招。自然是和他一直耗下去,當然耗到一定程度之後,是可以擊破伍澤這一招的。」

「那是以前。」陳鼎突然道。穆康不太明白,道:「什麼意思?」陳鼎道:「以前伍澤的內功還不是特彆強勁。這些年他的『環虎功』已然大成,穆兄你要是以『獅蠻功』和他對耗,我覺得這不是個明智之舉啊。」

「哦?」穆康若有所思道:「看來伍澤這幾年倒也沒有荒廢啊。行吧,以後他要是對我用這招,我拿著我的白毦金槍敲雜音把他給敲暈!」眾人一聽,全都笑了起來。

此時台上已有不少人對伍澤笛音難以招架,紛紛拿出兵刃敲擊起來。伍澤心裡暗罵楚勛和趙振亂帶頭,便加大勁力,同時將笛音向李九倫方向凝聚。

穆康看出來了伍澤的變化,笑道:「看來伍澤這傢伙還對李九倫偷襲他的事情耿耿於懷啊,怪不得他會不顧消耗的帶頭開打。」陳鼎道:「我倒覺得伍澤做的沒錯。我覺得李九倫這廝肯定在醞釀什麼陰謀,要是把他給除掉,武林肯定能太平很多年。」

趙鈞道:「貿然對付李九倫其實不是個英明的決定。李九倫這傢伙這江湖上有不低的威望,而且支持者也不少。本來殺他就難,再加上他的惡名還不是很大,更加是難上加難。」

陳鼎心裡也明白,嘆道:「可惜啊。李九倫現在不惜一切代價來提升自己在民眾心中的形象,我真是擔心將來他無故殺人,大家都贊同他做的是對的。要是能揭穿他的真面目,我死也滿足。」

穆康連忙道:「陳兄,你這麼說幹嘛?李九倫是個什麼貨色大家心裡都清楚,你沒必要這麼冒險。」德天師也道:「是啊,陳門主。一個人偽裝的再好,早晚也有被發現真面目的時候。」陳鼎嘆了口氣,默默點了點頭。

李九倫眼看自己的壓力越來越大,心道:「伍澤你以為這樣就能威脅到我嗎?你也太小瞧我李九倫了!」想到這,他身子突然一滾,一下來到了人群之中。其他人只覺耳邊的音量突然加大,而且重力也越發增強起來,顧不得再打,凝聚內力開始抵禦。李九倫嘿嘿一笑,突然一槍掃去,將兩人直接打落比武台下。穆康在台下看得大怒道:「卑鄙小人,居然這樣搞偷襲!」

趙鈞道:「只是可惜啊,在武林盛會之中這麼做不會影響他的名聲。畢竟他這是為了贏嘛,人之常情。」陳鼎也道:「不錯,光憑這個也沒法說他太多。」

歐陽健和陳傑的另一個徒弟朱營突然大叫一聲,眾人朝著他指著的方向看去,原來喬銳形和陳傑正打的難解難分,喬銳形一鞭扣在陳傑的鐵杖之上。陳傑一轉鐵杖,喬銳形的九節金鞭長度不夠,被陳傑一拉過去。陳傑見他並不放手,笑道:「喬兄,沒有兵刃,你也很能打啊,幹嘛糾結於它?」一腳踢了過去。

喬銳形雙腳一蹬,身子跳起躲了過去,順便答道:「藥王你不必自謙,要是跟你的『蛤蟆功』硬來,我可不是對手。」一按軟鞭上的開關,將軟鞭變為直鞭並從陳傑的鐵杖上拉了下來。陳傑正要發招,突然看見李九倫朝著他倆一槍打來,連忙喊道:「小心!」一杖插進比武台,身子借力朝前衝去。

喬銳形也發現了李九倫的行動,收回九節金鞭,正面朝著李九倫一招「海嘯拳」打了過去。李九倫不願和他們提前動手,只是發出一招「百步奪魂槍」,順便一掃,又將一人打落比武台。

陳傑和喬銳形一人一招,不費太大力氣就破掉了李九倫這一擊。但是因為衝力,一起向後倒飛,眼看著就要一起跌落。陳傑反應極快,率先抓住喬銳形的衣裳,用力一發將他向前丟去,自己卻更大力的向後跌落。

喬銳形等身子稍微向前,突然甩開九節金鞭,將它重新變為軟鞭後正好纏住了陳傑的左腿,同時他雙腳夾住陳傑留在比武台上的鐵杖,將陳傑也拉了回來。

歐陽健和朱營本來看著陳傑快要跌落,都驚呼起來,見他也被喬銳形拉了回去,又相對擊掌歡呼。其他武林人士見他倆互相幫助同時脫險,也一起喝起彩來。穆康點頭道:「不錯啊,這倆人就是來打架的,我看他們對這什麼『五大天王』的名頭也沒什麼想法嘛。」陳鼎道:「想法肯定是有的,只是不像伍澤、李九倫他們一樣那麼強烈罷了。」

李九倫本來看到他倆要一起跌落,心下暗喜,突然看到他們一起脫困,心中怨氣漸生,朝著旁邊幾人毫不停留髮出「烈陽暴凌槍」。那幾人沒想到他會對自己動手,全都跑開,有兩人發招硬頂,也都被打下了比武台。

此時伍澤的笛聲已經完全覆蓋住了全場,有些內力稍差的已是抵抗不住,自己跳下了比武台。整個比武台僅剩八人,除了喬銳形、陳傑、楚勛、趙振、李九倫和伍澤之外,還有揚州的周昊和荊州的龐道兩人。

伍澤眼看已不剩多少人,停止吹笛並落了下來,指著李九倫道:「算你走運!但是還沒完!」又揮笛朝他打來。李九倫不想和他糾纏,繞著楚勛和趙振不住地躲避。楚勛一看,乾脆對趙振道:「趙幫主,咋倆都是江南人,乾脆也來比試比試如何?」趙振笑道:「我正有此意!」一揮神錘鞭朝著楚勛打來。

周昊和龐道見另外六人各自打在一團,周昊道:「他們打他們的,我們就別打了,看著如何?」龐道覺得有理,點了點頭。於是兩人站在一旁看著另外三組對決火熱的進行。

鄭元覺指著台上的周昊和龐道道:「哎哎哎,這兩個人怎麼回事,怎麼就站在這裡看戲?」穆康道:「這周昊乃是揚州一帶的好手,心思很深。他單憑武功和老妖、喬兄他們還有不小的差距,自然想著休養,能不打就不打。那龐道乃是荊襄一派龐家的核心人物,交際能力很強,既然人家不願意打,他又怎麼會勉強?」

李九倫一邊擋開伍澤的鐵笛和浮塵,一邊看著看戲的周昊和龐道,心中惱火,對伍澤道:「喂,伍老陰,咋們先收拾了那兩個看戲的再打如何?這樣不論如何這『五大天王』都是你我的囊中之物。」

伍澤冷笑一聲,道:「看來你這混蛋的腦子還是不夠清醒,數數都不會數了!再說了,我幹嘛要幫你,我自己當不了,也不讓你當!」攻勢更加凌厲。李九倫也是大怒,指著周昊和龐道叫道:「你們兩個廢柴,沒有本事是絕沒資格搶奪『五大天王』之位的,還是快快滾吧!」

周昊和龐道對視一眼,周昊道:「你這傢伙,我看你是不被群毆就不高興啊!還敢在此出言不遜!龐兄,我們一起收拾他如何?」龐道點了點頭,道:「我正有此意!」兩人便一起沖了上來。

伍澤見有人插手,突然一掌劈了出去,他已是蓄力已久,「環虎功」的勁力越來越強,周昊和龐道連忙後退,但還是險些被他擊中。伍澤怒道:「哪來的雜毛!都給我滾遠點,誰也別和我搶!」李九倫早知道他會這樣,所以他才會主動挑釁周昊和龐道二人,見伍澤果然中計,立刻對兩人道:「二位,剛才是我不會說話,我現在對你們道歉。咋們一起幹掉這個口出狂言的傢伙如何?」周昊和龐道此時已是窩了一肚子火,見李九倫率先服軟,立刻聽從,一起朝著伍澤圍了過來。

伍澤大怒,一笛險些打中李九倫的下巴,道:「李九倫你也就會用這些小伎倆了。正面對打,你誰也打不過!」李九倫笑道:「我不僅僅是正面作戰,我還喜歡攻心,攻克了你的心,幹掉你還有什麼難度?」說著狂妄的大笑起來。

德天師見伍澤突然被三人圍攻,詫異道:「這是怎麼回事?伍澤平時在江湖上人緣很不好嗎?怎麼那兩個不打李九倫反而都來打他?」

穆康明白其中的緣由,嘆道:「這還不是得怪伍澤他自己?他人不錯,就是太自負了。而且死要面子,同時為了能提高武功能連面子都不要,這和李九倫倒是很像。但李九倫這人不喜歡正面決勝,總是要搞點小動作讓你很不舒服。這不,估計又是他設下了什麼圈套,伍澤一說錯話就中了招。」

伍澤此時已縮小了自己的圈子,緊守門戶不再主動出擊。李九倫哈哈笑道:「怎麼?伍澤老賊你怕了嗎?剛才囂張時候的底氣去哪了?有本事你就」伍澤氣的怒吼一聲,將「環虎功」積蓄已久的全部功力朝著李九倫打了過去。李九倫連忙向上一彈,同樣使出全力的「滅世盪山槍」向前一擋,兩人強悍的功力碰撞在一起,爆發出強勁的氣流四散傾瀉而出。

伍澤立在原地,但是鐵質的地板竟下陷了幾分,由此可以看出兩人剛才的對碰有多麼的剛猛。周昊和龐道都受到了極強的波及,各自向旁邊閃開,但也都受傷不輕。楚勛、趙振和喬銳形、陳傑正打得激烈,突然被干擾,都順著力道一起後退。李九倫本就身在空中,被伍澤「環虎功」波及之後竟直飛沖天,到了十餘丈的高度才開始下落。周昊對龐道道:「龐兄,這伍澤必然也受傷不輕,咋們現在解決了他。再搞掉那個李九倫,『五大天王』自然就唾手可得了!」龐道覺得有理,兩人又一起朝著伍澤衝去。

伍澤見他倆還這麼不依不饒,一笛朝著周昊打去。兩人沒想到他到此還有這麼強的勁力,反而被他逼得連連敗退。李九倫從高空落下,正好掉在兩人身後,他立刻抓住兩人的衣領道:「我知道,你們也想把我也幹掉。」兩人還來不及反應,李九倫便繼續道:「所以我也不能手下留情。」一發力,便將兩人都扔了出去。

兩人在空中一起高聲大叫,不偏不倚的朝著喬銳形和陳傑飛去。喬銳形和陳傑一看,一起收手讓開,周昊和龐道一起落在比武台的邊緣,並沒有直接落地。

兩人大喜,奮力想找著平衡。喬銳形和陳傑對視一看,一起出手各自推在龐道和周昊的身上,兩人驚叫一聲,同時掉了下去。

台下眾人見了此景,都笑了起來。

德天師笑道:「可以啊,這種時候喬兄和陳兄都沒有遲疑。」鄭元覺問道:「師父,這樣把人家打下去不太友好吧?」穆康道:「不不不,剛才那倆還一起圍攻伍澤老兒呢,本來乾的就不是啥好事,把他們送下去,那是應該的。」

伍澤見周昊和龐道都已跌落,指著李九倫道:「好啊,還剩六個人,輪到你了!」朝著李九倫撲去。李九倫實在受不了他,繞著比武台躲避,叫道:「伍澤你可真是死心眼,我幫你收拾了這倆蠢貨,你應該感謝才是!」伍澤不想跟他廢話,不斷追擊。

趙振對楚勛道:「現在只剩一個名額咯,楚兄你我要不要爭取一下。畢竟咋倆都是在江南的,也給其他地方留個名額吧。」楚勛一點也不贊同趙振的邏輯,笑道:「趙幫主,你我不打上個幾千招,哪裡分得出高下啊。」趙振一擺手道:「那倒是。不過楚兄你這些年有什麼新練的招式,一起拿出來吧,也讓我開開眼。」說著一個閃身,突然出現在另一側,又一個閃身,出現在了從楚勛的身後。

楚勛有些驚訝,道:「你這是什麼功夫?」趙振一邊閃躲,一邊道:「這叫『頓所訣』!」突然朝著楚勛一掌拍出。

另一邊,陳傑的「蛤蟆功」已是蓄勢待發,喬銳形知道此時他能迸發出來的功力絕對非同小可,自己若是和他硬拚絕非上策,遊走在一旁不斷地干擾。陳傑伸出鐵杖不斷地想將他拉近,喬銳形明白他的意圖,施展起「瀚海步」躲閃起來,就是不和陳傑拉近距離。

伍澤見李九倫還是不斷地奔逃,等他跑到邊路,突然擋在他的身前,又一次吹起「魔君變天樂」將所有勁力全都指向了李九倫。李九倫一看另外四人離自己都太遠根本影響不到,連忙用力一插,將黑鐵槍反向直插進比武台之中。眾人見他這黑鐵槍竟能鋒利到深深的插進這厚實的石板之中,都暗暗心驚。

伍澤不知他想幹什麼,但也顧不得這麼多,凝神朝李九倫發動攻勢。李九倫突然發招,掄掌不斷地敲擊自己面前的黑鐵槍,他的內力碰擊在鐵槍之上,更加強勁的朝著伍澤攻去。

伍澤沒想到他還會用這種招數,但他也絲毫不懼,不再顧及其他人,全力發出,笛聲瞬間放大數倍呈震耳欲聾之勢。

穆康叫道:「把耳朵捂上,後退!」又拉著眾人後撤。

柳元卿、鄭元覺、明元夏、歐陽健和朱營等人根本受不了此等衝擊,穆康還未發話就一起捂著耳朵朝後跑出。大部分人也跟著後退,只剩下穆康、德天師、趙鈞和陳鼎和其他幾個內力相對較強之人留在原地。

李九倫心下狂怒,突然躍起一掌拍在黑鐵槍的尾部,立刻爆發出更強勁的內力,四散發出。伍澤也險些中招,連忙一轉身子避其鋒芒,然後立刻繼續吹笛,其內力衝擊漸漸朝著李九倫一方壓了過去。

李九倫再也不敢有所保留,心道:「伍澤老賊這一招是源源不斷的發出,而我雖然能夠一擊壓制住他,但長久下去,必定不是辦法。」想到這,他拔出黑鐵槍,作勢發出「百步奪魂槍」,突然卻將黑鐵槍抬起,其槍尖突然爆開,從中飛出一條長達三尺有餘的黑槍,朝著伍澤飛速而去。

伍澤心知這不僅僅是一條黑槍,其中更凝聚了李九倫十成的功力,眼看它僅在一瞬之間就衝破了自己「魔君變天樂」的屏障,更不敢怠慢,連忙停止吹笛,一舉浮塵朝前一指,頂住這一槍。

李九倫眼看機會來了,身子朝前一撲,竟將黑鐵槍朝著伍澤丟去,槍尖朝前直逼伍澤胸口。眾人看他倆根本不像是在比試,反倒像是以命相搏,都萬分詫異。伍澤長嘯一聲,將黑槍震飛,同時催動「環虎功」要依樣畫葫蘆將黑鐵槍一起擊飛。李九倫不敢怠慢,身子跟了過去抵在了黑鐵槍的尾部,看似要和伍澤拼內力拚到底。

穆康一看暗叫不妙,陳鼎也道:「不行啊,就算伍澤和李九倫有什麼深仇大恨,也沒必要拼的這樣不要命啊。搞不好他倆會同歸於盡的。」

旁邊一人哈哈一笑,道:「放心,就算是同歸於盡,也需幾千招以後。而且他們要是同歸於盡了,那這五大天王必定歸於我手,哈哈哈哈。」

陳鼎皺了皺眉,轉頭看去,只覺此人很是面生,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再看他披了一件斗篷,將自己的頭髮蓋住,只看得見一張俊秀的面龐,看起來三十多歲。一旁的趙鈞過來道:「這位兄弟,你不知道武林盛會的規則嗎?你要是想爭奪『五大天王』的位置,剛才就應該上去了。現在再想上去,恐怕有些晚了吧。」

那怪人笑道:「不不不,你想想啊,上面要是只剩下四個人,那哪裡還湊得起『五大天王』呢?這樣就只能從下面來挑選。而下面的這些貨色,有誰是我的對手?動動手指就能把他們全都解決了。我要是早點上去,那沒意思,太多濫竽充數的傢伙,打起來也不痛快。」說著他慢悠悠的向前走去,邊走邊道:「所以剩下來的,才都是好手,和他們交手,那才有意思。」

穆康聽著這怪人口出狂言,心中滿是輕蔑,正準備出言相激,突然發現此人在伍澤、李九倫內力重壓之下,居然尚能自如行走,絲毫不像假裝之樣。穆康心下大驚,連忙上前道:「敢問閣下是誰?師從何門何派?」

德天師也已發現,上前道:「這位先生,你一定是絕世高手,不知你來自何方啊?」

怪人笑了笑,道:「我無名無姓,何來姓名?要說師父,我也不再記得,只不過要問出處,倒還有一絲記憶,那便是西蜀南蠻之地。」

穆康和德天師對視一眼,穆康不信道:「不可能,你怎麼可能無名無姓?那你爹娘是誰?」

怪人嘆了口氣,用低沉的語氣說道:「他們早已不在,早在我出生之時便已去世,我又何來的姓名?不過我爹臨終之前貌似告訴了我,他複姓上官,而我無需姓名。既然無需姓名,你們自可叫我無名。」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