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假和張先沒想到他居然能跳起來,嚇得全都尖叫起來。可是陳到右腿骨頭斷了,怎能穩住身體,還沒站穩便又摔倒在地。兩人剛鬆了口氣,陳到居然朝著他倆爬了過來,道:「領頭人你給我站住,我我就是死也要報仇!」兩人的精神已經接近崩潰,打開門就跑了出去。廖艾和楊懷正不明所以,進去見了陳到那副樣子也都嚇了一跳,趕緊過去將他扶回床上,再趕出去叫晴兒、周夫人和蒙夫。

周夫人將蒙夫帶到另一間房內,道:「你生氣嗎?」蒙夫知道她的意思,道:「夫人,我的心思相信您也明白,您說,我能不生氣嗎?那陳到何德何能?能讓晴兒這麼對他?」

周夫人倒是面不改色,道:「那你覺得是為什麼?是你對晴兒不好嗎?還是別的原因?」

蒙夫氣呼呼的道:「我和晴兒認識了快二十年了,他們呢?有沒有兩天啊?夫人您倒是說說,我對晴兒不是二十年如一日的好嗎?那陳到對晴兒做了什麼?憑什麼晴兒對他這麼好?」

周夫人道:「那你倒不妨想想,晴兒對誰不都是這樣嗎?陳到那小子雖然是失憶了,但是他的行為舉止還是很老實的,而你的行事在我看來還是有些浮誇了,有些時候讓人難以信任。你自己想想,是也不是?」

蒙夫不服道:「夫人,你們都上當了。那個陳到分明就是裝的,你們怎麼會相信他那麼蹩腳的謊言呢?」周夫人一擺手道:「小夫,你還沒有搞清楚重點。重點在你自己而不在陳到。陳到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我們尚且不能下定論。晴兒對他很是好奇,對他好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關鍵就是你,如何能讓晴兒感到安全,這才是你應該改變的。眼下政局動盪,沒準什麼時候戰爭就會瀰漫到我們這裡,到時候入侵的軍隊在此燒殺搶掠,你真的能保護好晴兒嗎?」

蒙夫猶豫起來,道:「這個」周夫人道:「你的背景本來是優勢,但是從這個角度上看,反而是劣勢了。你做的每一步都必須從家族的角度出發,不可能拋棄上百家人自己獨自逃生。而像陳到這樣的人,看樣子他是武林中人,對於家庭他本就沒什麼牽掛,如果遇到危險,自然可以帶著晴兒逃走。」

蒙夫指著屋子道:「可是這個陳到」周夫人道:「陳到只是一個比方,我主要說的就是你而已。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這時龍假和張先爭先恐後的沖了出來,道:「陳陳到瘋了」兩人都很是詫異,連忙趕了進去。

只見晴兒已被廖艾和楊懷叫了進來,正在安撫陳到。周夫人問道:「怎麼回事?」廖艾一攤手道:「不知道啊,他好像想起了他的仇人,然後就癲狂了,一下從床上跳了下來。結果根本站不穩,直接摔倒了。」

晴兒生氣道:「肯定是你們誰欺負他了!不然他不會這樣的,快說,你們究竟做了什麼?」蒙夫也指著廖艾和楊懷道:「快說!你們幹嘛了?」兩人只好支支吾吾的把事情的經過都說了一遍。蒙夫便把龍假和張先叫進來大罵了一通,再把他們和廖艾、楊懷都趕了出去。

晴兒對陳到道:「叔至哥哥,你不用擔心,他們再也不會來煩你了。你現在好多了吧?」陳到一手捂著腦袋,一手捂住右腿小腿道:「還還好吧」晴兒道:「那你是真的想起什麼東西了嗎?」

陳到搓了搓自己的太陽穴,道:「是啊,想起來了一些,一段過去。其實,還多虧了剛才那兩位兄弟,不然我也想不起來啊。」

「他們?」蒙夫不信道:「他們能做什麼幫你想起來?」陳到道:「我爹對我說過的最後一句話,剛才有位兄弟說了一通類似的話,我一下就想了起來。還真是多謝他了。」

三人聽了他的話,都明白他的意思,一時間都沒再開口。晴兒紅著眼睛道:「叔至哥哥,你也沒有了爹爹啊。我也是唉,從小我就被我爹爹拋棄了。」周夫人臉色一變,道:「晴兒,這些事情,你就別再胡說了。」晴兒不悅道:「娘,您又不讓我跟你談,也不讓我說,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蒙夫拉著晴兒道:「晴兒,你就別和夫人犟嘴了。」晴兒一把將他甩開道:「哼,別以為我不知道,『四大護法』來欺負叔至哥哥,肯定是你安排的。哼,我不理你了。」

蒙夫苦笑道:「晴兒,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回去就懲罰他們!這樣吧,晴兒,我會向你證明我能好好保護好你。我我回去就好好練武,三個月後,陳到你的傷勢也應該好了,到時候咋們來比試比試!看看到底誰更厲害!」說著他頭也不回的離去。

晴兒不解道:「夫哥哥,你幹嘛突然說這些話?你從來都不怎麼練武的啊,怎麼今日開竅了?」

周夫人搖了搖頭,道:「晴兒,小夫對你的心你是明白的。我剛才和他談了談,可能他還是理解錯了。」

晴兒瞪大了眼睛道:「娘,您和他說了什麼啊?」周夫人道:「晴兒你們呆在一起十八年了,你對他究竟是什麼意思,最好還是快點表明了吧。你倆都不小了,不然再下去就是互相耽誤了。娘這一生沒有別的什麼追求,只是希望你能好好活著過日子,不要像我一樣有著一段悲哀的過往。我和他說了說在我看來他的不足,還有陳到相對於他的優勢,於是他便覺得我認為他保護不了你,便打算回去練武。」

晴兒著急道:「娘,您既然知道他理解錯了意思,那幹嘛不去阻止他?」周夫人道:「練武對他沒有壞處,最終的決定權在你自己的手上。」

晴兒撓撓頭道:「可是娘,您為什麼要提叔至哥哥呢?」陳到在一旁聽著,也是非常疑惑。周夫人一副嚮往的表情,道:「他和你過去的你爹就是相反的類型。你爹他高傲、精明,他卻有些遲鈍但是挺單純的。我覺得你應該不會看上他,所以才這麼和小夫說了說。」

「娘!」晴兒撲到周夫人懷中,道:「您別說了好不好。我我和夫哥哥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周夫人一臉正色的看著她。晴兒道:「他爹娘我都見過,他們雖然也都認識我,但是並不知道夫哥哥的意思。我知道他們一旦知道我的身世,肯定會非常排斥我,我不想過那樣的生活,也過不下去那樣的生活。」

「那你對蒙夫是什麼樣的感覺呢?如果你也真的喜歡他,那你願不願意為了他去嘗試呢?」一旁的陳到突然開口道。

周夫人和晴兒都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周夫人鬆了口氣道:「行啊,你倒是厲害,把我想問的先問了。」晴兒卻臉一紅,道:「我我真的不知道啊在我眼裡,他始終始終是一個兄長」

「我明白了,你說不出口,那我會去和他說的。」周夫人很輕鬆的說了出來,道:「行了,晴兒你不必苦惱了,做你自己的事情吧。」說著周夫人便走了出去。

就這樣過了三個月,每天晴兒都不厭其煩的幫陳到喂飯,起初陳到還蠻不好意思的,到了後來兩人也都習慣了,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後來陳到恢復了不少,也能拄著拐杖和晴兒一起出去逛逛,看了看周圍的風景,也認識了不少村莊裡的青少年。

眼看三個月已經過去,蒙夫又帶著「四大護法」過來,這次他手裡提著一把鋼刀,「四大護法」則扛著一桿看似非常沉重的鋼槍。

周夫人見他們來到,便想過去。晴兒拉住她道:「娘,您就不能不去跟他說嗎?」周夫人眼神犀利地看著她道:「為什麼?」晴兒幾乎要哭出來,道:「娘,你這樣和他說,他就沒希望了,那我們就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周夫人搖頭道:「你給他希望,才是對他最大的傷害,長痛不如短痛。希望他能早日清醒,保存住你們之間的友情吧。」說著就直接走了過去。

陳到見他們來到,率先走了過去,道:「五位,真是幸會,陳到有禮了。」說著微微一鞠躬。蒙夫回了一禮,道:「陳叔至,你倒是可以啊,這麼快就可以出來走動了。不過估計你身體強健,應該可以把這拐杖丟掉了吧?」陳到搖搖頭道:「恐怕不行啊,蒙兄弟,你有所不知,大夫來看過了,算了算日期,然後說我至少還得再拄著拐一周啊。」

蒙夫擺了擺手道:「那些庸醫的話,你不必理睬,大部分都是想騙錢的。現在亂世,不論是誰,都是想混口飯吃,沒人真的會給你好好看病的。」陳到吃驚道:「真的嗎?周夫人和晴兒還給了他不少錢呢。」

楊懷指著他右腿和左臂上的傷疤,道:「陳到,你想起來沒有啊,這傷疤究竟是你的哪位仇人砍的?」其他人聽了,全都笑了起來。

陳到正色道:「這個晴兒跟我一起回憶過了,看起來是同一個東西造成的,不過我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麼東西砍的了。」蒙夫一聽,臉色鐵青的看著楊懷,低聲道:「你給我閉嘴!別再讓他找到機會來刺激我!」楊懷只好不敢再出聲。

這時周夫人走了過來,蒙夫他們五個連忙行禮。周夫人一擺手道:「小夫,我有話要跟你說。」蒙夫一臉詫異,連忙跟著周夫人走了出去。

走出幾丈遠,周夫人回頭道:「小夫,三個月前你走了之後,我很嚴肅的問了問晴兒,看看她到底是什麼想法。」蒙夫頓時感到心跳加速,但是卻根本無法從周夫人的表情上看出任何徵兆,只好急切道:「那晴兒她究竟是怎麼說的?」周夫人搖了搖頭道:「在她心裡,一直把你當成兄長」

蒙夫一聽,心沉了下去,顫聲道:「夫人這這是真的嗎?」周夫人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道:「是啊,而且,她非常在乎你爹娘對她的看法,她認為你爹娘是看不上她的。晴兒是我唯一的寶貝,她若是不願意過這樣的生活,那我也是絕不會讓她去過的。小夫,你明白嗎?」

蒙夫痛苦地跪倒在地,一抹眼淚道:「為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怒吼起來,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晴兒心下萬分擔心,其他人都是萬分詫異。只見蒙夫突然跳了起來,衝到陳到面前道:「是你!就是你!在你出現之前,一切都正正常常的!為什麼你出現,一切都變了?為什麼?」

陳到一頭霧水,後退一步道:「蒙兄,你別激動,你先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晴兒快步攔在陳到面前道:「夫哥哥你別發瘋了!這一切都和叔至哥哥沒有關係!」蒙夫見她還護著陳到,大怒道:「晴兒,一定是這廝給你下了什麼迷藥,否則你也不會這麼護著他!」拔出背後鋼刀朝著陳到砍去。

陳到擔心傷到晴兒,連忙抬起左手拐杖一擋,那鋼刀鋒利無比,直接將拐杖砍為兩段,陳到一下穩不住身體,險些摔倒在地。晴兒一看,正想拉住他,卻被癲狂的蒙夫直接推開。

蒙夫掄刀直指陳到道:「你這個害人的傢伙!看我不殺了你!」一刀朝著陳到胸口刺去。晴兒嚇得尖叫道:「不要啊!」周夫人在一旁冷眼相待,似乎正在準備著什麼。陳到知道危機,以右手拐杖穩住身子,身子一歪躲了過去。蒙夫沒想到他居然還能躲過,身子朝前一躍已來到陳到身前,道:「你逃不掉的!」一刀朝著陳到肋下削去。

陳到情急之下,不由自主地一掌拍出,正好拍在他的右肩,蒙夫只覺一股大力傳來,根本穩不住身子,鋼刀也飛了出去,身子更是向後倒飛,直撞在後面「四大護法」身上,將他們盡數撞倒才停了下來。

晴兒很是吃驚,道:「叔叔至哥哥」周夫人在一旁看著,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陳到詫異地看著自己的左手,連忙對蒙夫道:「你沒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蒙夫從廖艾手上躲過鋼槍,道:「你給我閉嘴!」一槍朝著他戳來。陳到正想躲閃,突然右手不聽使喚,突然甩動拐杖朝前一盪,正好砸在蒙夫臉上,又把他打倒在地。

陳到呆呆地看著自己的雙腿,喃喃道:「我真的可以走了?」晴兒萬分驚喜的趕到他的身前道:「叔至哥哥,你你原來這麼厲害啊?你你的腿沒事了?」陳到搖頭道:「我不知道啊,是手是手自己發出的」

蒙夫的左臉腫了一大塊,爬起身來道:「陳到!你你果然是在隱藏實力!事到如今,你你還不承認你的身份?」陳到一攤手道:「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啊,這這它突然就動了我也沒辦法啊。」

「四大護法」都愕然的看著他,竊竊私語道:「不會是真的吧?」蒙夫卻絲毫不信,道:「你還給我裝蒜?現在證據就在眼前,你就是再不承認,那也是沒有用的!」

這時周夫人也緩緩走了出來,道:「小夫,我倒覺得他說的是真的。」蒙夫愕然道:「夫人,您您也替他說話?」周夫人道:「我不是替他說話。我一直在觀察他,他的運功都是在不由自主的情況中發出的。除了手臂之外,身子的其他部位根本就沒有跟上,看起來十分的彆扭。如果能全都跟上的話,你受的傷會比現在重很多。」

晴兒好像明白了她的話,道:「娘,您的意思是說」周夫人點頭道:「是,陳到以前是非常厲害的高手,只是因為意外失憶。雖然他根本不記得自己還會什麼功夫,但是情急之下,全都會使出來。」

蒙夫很是震驚,張大了嘴指著陳到道:「你你居然是武林高手?你你才多大?」陳到撓撓頭道:「可能也就二十出頭吧。」蒙夫道:「不可能!我我再試試,看看你還有什麼招!」說著一拳朝著陳到打來。

陳到向後一躲,卻沒有反擊。晴兒不由得道:「夫哥哥,你的招式還是太差了,叔至哥哥根本就不用高深的功夫就能打倒你啊。」蒙夫很是氣憤,但是也沒有辦法,只好一臉央求的看著周夫人。

周夫人看著陳到,道:「所以,我們都不知道的就是陳到你以前究竟是怎樣的人。是大門派的弟子或掌門,或者是與世無爭的隱士,又或者是自由獨立無門無派的人。陳到這些你都能想起來嗎?」陳到搖了搖頭,道:「我是真的想不起來了,我身上就沒有別的東西能證明了嗎?」蒙夫搖頭道:「當然沒有了,如果還有的話,估計還在我們把你撈出來的湖裡。」

周夫人想了想,道:「我覺得安全起見,陳到你不能留在這裡了。因為你武功不弱,被人打落懸崖肯定是被人所害,那人下來找不到你的屍體,肯定會四處尋找。我們還不打緊,但是這整個村子幾百人可就遭殃了。陳到你自己怎麼看?」

蒙夫和「四大護法」正一臉看戲的想知道他怎麼說。陳到道:「男子漢大丈夫,當以濟世利民為己任,若是百姓有難,我定當拚死相助。」

「切!」蒙夫不屑道:「你就別胡說八道了行嗎?你別以為自己會點功夫就能在這裡夜郎自大。等你上了戰場,你會發現一個人根本沒法有什麼作用。還拚死相助呢,估計啊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晴兒不悅道:「夫哥哥,一切和叔至哥哥根本就沒有關係,你又何必處處針對他?」蒙夫聽她又這麼說自己,心裡很是傷感,道:「晴兒啊,我和你在一起二十多年了,我對你是什麼心思你是一清二楚的。唉,可惜我沒想到你卻只是當我是兄長。罷了!晴兒,明日我想請你一起最後來一次城裡,帶上陳到一起吧,我順便把他也安頓好,這樣就算他的仇家尋來,也不會傷到村裡的人了。」

晴兒很不情願道:「為什麼啊?為什麼是最後一次?」蒙夫苦笑道:「晴兒,你已經挑明了。我也就沒必要再自作多情了,將來我們不都要去追尋自己的愛嗎?我又找了家好飯店,可惜啊,這三個月來你根本就沒來過。你明天還願意來嗎?」

晴兒眼中的淚水在打轉,道:「夫哥哥」蒙夫看了陳到一眼,道:「這和陳到無關,陳到,你是有本事的人。若你能逃過仇家的追捕,我蒙夫還是願意和你做朋友的。這都是晴兒的決定,明日你來嗎?」陳到點了點頭,道:「只要不會殃及到百姓,那我一定來。」周夫人也點了點頭道:「好啊,小夫你的決定還是不錯的。雖然晴兒沒有選擇你,但是你若是想見我們,這裡隨時歡迎你。」蒙夫點了點頭,對晴兒道:「晴兒,明日這個時候,我在城門口等你。」說著,強忍悲傷轉過頭去,邁著大步走了。「四大護法」趕緊跟上。留下一臉呆滯的晴兒在原地看著。

「晴兒你沒事吧?」陳到拉了拉她。晴兒回過神來,對陳到道:「叔至哥哥,你說說,你有沒有騙過我?」陳到見她眼中儘是悲傷與失望,心裡也不是滋味,搖頭道:「沒有。」晴兒聽了,猛地撲進他的懷裡痛哭起來。周夫人嘆了口氣,道:「陳到,等她哭完了,就帶她回來。」便轉身回屋去了。

晚上,周夫人將陳到叫道面前,陳到不知她是什麼意思,站在那絲毫不敢亂動。周夫人道:「你怎麼那麼拘束?你以前也是這樣的嗎?」陳到苦笑道:「這個我不知道應該也是吧。」

周夫人點了點頭,道:「我相信你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晴兒這三個月來對你做的你應該都記在心裡。」陳到連連點頭,抱拳道:「是啊,周夫人,你和晴兒姑娘還有蒙兄弟他們這些天對我的照顧,我我永生難忘。」

周夫人擺了擺手道:「多餘的就不必說了。只是明天你得記住,這陳縣裡不比我們鄉村,裡面的一些豪紳大族我們都是惹不起的。晴兒這丫頭從小被我慣壞了,再加上和城裡不少人關係都不錯,可能會去惹事,你可得替我管好她。」陳到點了點頭,道:「夫人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保護好晴兒。」

周夫人讚許地點了點頭,又道:「那些人啊,有時候總喜歡占些便宜,能忍便忍,不然他們總會想方設法的巧取豪奪,那樣對周圍的人都不好。不過有的事情可以忍,有的事不能忍,我相信你有分寸,若是欺人太甚,你也無須再忍,明白嗎?」

陳到看起來也不是很明白的樣子,撓了撓頭不知該怎麼說。周夫人笑道:「真是傻孩子,你的武功不弱的,一般人你都能應付得了。實在不行,找小夫他們避一避也行。啊對了,你的腿怎麼樣?」

陳到一聽,跪下來道:「多謝周夫人這些天的照料,現在確實已經痊癒了,並沒有什麼不適。」說著還晃了晃右腿。周夫人擺了擺手,道:「我只是動嘴,真正做的還是晴兒啊。她這孩子雖然很是調皮,但是對人還是很和善的,只要沒有欺騙過她的人,她都是一樣待人。陳到,你將來無論如何可都不要欺騙她啊。」陳到趕緊點頭道:「是!絕對不會。」

周夫人嘆了口氣,道:「你可知道,當年我和你一樣,從相同的地方摔下來,又落在了同一個地方,又相同的大難不死。」

陳到很是詫異,道:「周周夫人,您您是說,您也是」周夫人道:「不錯,十九年前,我和剛出生的晴兒一起跳下了欒安山。幸虧我在慌亂之中,抓住了一根樹枝,勉強在空中減緩了我們墜落的速度,然後墜落到下面的湖裡。我和你一樣,都是摔斷了右腿,但是被人相救,救我的就是這裡的村長,於是我和晴兒就安頓在了這裡。」

陳到道:「那這和晴兒的父親其實是沒有關係的嗎?」周夫人道:「是啊,他當時並不在場。但是他之前曾和我說,不論我發生了什麼意外,都會立刻去追隨過來。我還天真的相信了,還特地編了那道藤網來防止他摔死,可惜啊,他始終都沒有來。不過,這也是對的,如果就這樣白白犧牲了,那誰還能為我們報仇呢?誰又來照顧我們的孩子呢?」

陳到不解其意,道:「夫人,您是說」周夫人點頭道:「不錯,我還有一個女兒是晴兒的姐姐,她沒有掉下懸崖,和她的爹爹還呆在一起。所以我丈夫他要是真的跳下來,那才是真的對不起我,對不起我們的孩子。」

陳到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夫人,您為什麼不去找您的丈夫呢?讓晴兒他們姐妹重聚,讓你們夫妻重逢不是更好嗎?」

周夫人搖了搖頭,道:「我丈夫這些年來已是行蹤不明,我是找不到他的,而且他肯定有著他自己的計劃。我若是出現,會打亂他的謀劃,現在在這裡呆著也不是不好,至少不會再引來禍端。等他完成了他的任務,我再去找他不遲。」

陳到不由得嘆道:「只是苦了晴兒、她的父親和姐姐啊。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們還有親人活在世上。」

周夫人看了他一眼,道:「你覺得我做的是錯的嗎?」陳到不知該怎麼說,道:「我不覺得您這樣做是對的,畢竟這樣對他們來說實在太殘酷了。但是我相信您這樣做也有您的道理,所以我還是不要評判了吧。」

周夫人微微一笑,道:「行了,你記住明天凡是小心為上就行。對了,我們談的話,都不要和晴兒說,一個字兒也不要提。現在不應該讓她知道。」陳到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周夫人轉身面對著牆,拿出一個棉質的大剪刀套子,喃喃道:「勛哥,希望你不會怪阿涵啊。自從我決定隱藏,到現在十九年了,阿涵心中又何嘗不是萬分著急嗎?阿涵又何嘗不想回到勛哥身邊呢?勛哥,為了你的復仇,為了咋們的孩子,阿涵願意再忍一段時間」

次日,陳到和晴兒準備出發,陳到因為心中忽然知道了許多事情,有些心神不寧起來。晴兒倒是正常,牽來那匹黑馬道:「叔至哥哥,你看,這是三個月前救你回來的那匹馬,可雄健了。只是之前我不知道你的腿好了,不然我早就帶你來見識見識它了。」

陳到眼睛一瞪,走到那黑馬前,跪在它腦袋下,顫抖地用雙手撫摸著它的皮毛,道:「是你」那黑馬輕聲嘶鳴,主動將腦袋靠向了陳到,陳到猛然伸手,緊緊地抱著了馬頭,久久不願分離。晴兒奇道:「叔至哥哥,你認識它啊?怪不得它看見了你就那麼神采奕奕啊。」

陳到的眼中滴出幾滴淚水,道:「是啊,它它叫泰烏雲啊,我我都叫它烏雲。烏雲你還好啊,好啊!」晴兒也湊到泰烏雲身邊,摸了摸它的頭道:「烏雲,你倒是說說啊,你是更喜歡我,還是叔至哥哥啊。」陳到一抹眼淚,道:「當然是都喜歡!」說著將晴兒扶了上去。

周夫人在一旁,心道:「泰烏雲?陳到看來你和這匹馬有著不淺的淵源啊,若是查清楚了這匹馬,或許就知道你以前的身份了。」

陳到看著晴兒在泰烏雲上不住地吆喝,心中突然浮現起當年楚昭一個人騎在泰烏雲背上玩時的場景,只是楚昭的那個身影是無比的模糊,陳到根本看不清她的面龐,而她的身軀又和眼前的晴兒是那麼的相似。陳到嘆道:「唉,或許晴兒真的就是小昭。」

晴兒聽了一愣,道:「叔至哥哥,你在說什麼呢?什麼我是什麼?」陳到搖頭道:「沒什麼,沒什麼。周夫人,那我們就去了,要是晚了的話,蒙兄弟他該等急了。」周夫人點頭道:「去吧,路上小心,進城之後更要小心。」陳到便拉著泰烏雲和晴兒,緩緩離去。晴兒倒是不怎麼擔心,在泰烏雲背上晃來晃去,不住地甩手,畢竟進城對她來說,已經不算什麼稀奇的事情了。

按照晴兒的指引,兩人沒費多大功夫便來到了陳縣的城門前。蒙夫帶著「四大金剛」老早就在門前等候了,見他倆來到,蒙夫毫不客氣便把韁繩奪了過來,道:「陳叔至,今日就讓我來牽著晴兒如何?」陳到也不和他搶,道:「那就蒙兄弟你來吧。」

晴兒很不高興,剛想發話,泰烏雲卻先動了起來,它朝前一撞,險些將蒙夫直接撞倒。陳到趕緊拉住馬頭,道:「烏雲,你可不要無禮!」蒙夫嚇了一跳,道:「你你這畜生倒是挺記仇的啊,這麼久你還沒忘。」

原來蒙夫早在三個月前就給泰烏雲喂了瀉藥,讓泰烏雲狠狠地拉了次稀,沒想到泰烏雲對於是誰給它送的馬料是記得清清楚楚,再一次見到他,自然是毫不客氣。晴兒知道了事情的原因,大笑起來,道:「夫哥哥,你這是自找的,可怪不得我們的烏雲啊。」

蒙夫看著泰烏雲,道:「怎麼?這畜生叫泰烏雲?這名字真是俗死了!誰起的啊?」陳到一聽,不高興道:「蒙兄弟,你辱罵我可以,可是烏雲是我的朋友,你別老是畜生畜生的叫!」蒙夫本來也不怕他,只是看著晴兒的眼神,心裡很是不舒服,只好道:「行,我叫它這廝總行了吧。」陳到點了點頭,道:「可以。」

走出一段,蒙夫道:「晴兒,最近啊,我又發現了一家好吃有便宜的飯店,就在城西,我們去那吧?」晴兒點頭道:「好啊,今天夫哥哥你說做什麼,晴兒都聽你的。」陳到也道:「是啊,蒙兄弟,你想做什麼就儘管說,陳到也會盡全力做到的。只要只要不惹事。」

廖艾道:「陳到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咋們公子做的事情都是惹事嗎?」陳到連連擺手道:「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周夫人囑託我,絕對不能在城裡惹事。」

「行,你是說夫人說我在城裡就只會惹事是嗎?」蒙夫一擺手道:「陳到你給我看好了,看看今天是你惹事還是我惹事。」陳到苦笑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蒙夫毫不理他,已經向前走去,「四大護法」拉著泰烏雲也跟了過去,陳到只好跟在最後。晴兒低聲對陳到道:「叔至哥哥,昨天氣氛那麼沉重,今天能緩和一下已經不容易了,你就忍忍吧。」

走到城中心的十字路口,蒙夫突然停下腳步,道:「陳到,你看看對面那家米店,看到沒有?」陳到踮腳一看,道:「看到了,什麼蒙氏米店是吧?」蒙夫笑道:「不錯,咋們就來比試比試,我們一起射箭過去,看看誰能射中那家的招牌如何?」

陳到吃了一驚,道:「這怎麼行?怎麼能無故射人家的招牌呢?還是算了吧。」蒙夫一把勾住陳到的肩膀道:「陳到,這你不用擔心,那家店是我家開的。你就是把咋們的招牌射落下來,也不會有人追究你的,要是我爹或是我大哥來了,也有我頂著,你怕什麼?」

陳到掙脫他道:「不是這個問題,只是我不會射箭啊,要是射偏了傷了人,那就是大事了。我們能不能不搞這麼危險的東西?」晴兒也道:「是啊,夫哥哥,這樣太容易傷人了,再說了就你那箭術,放你面前的東西你都射不中,這個幾十步遠的還是算了吧。」

蒙夫還是堅持道:「晴兒,這些日子我的箭術可是突飛猛進啊,你放心好了,絕對不會傷人的。」陳到道:「可是我不」蒙夫一把將韁繩扯到陳到手上,道:「你就別裝了,昨天你展示的功夫你也不是以為你不會嗎?說不定你以前可是個神箭手呢,別謙虛了,現在我就回去拿弓和箭,你們在這等著啊。」說著,也不等陳到回答,就帶著廖艾和楊懷走了,留下龍假和張先陪著他們。

陳到對龍假和張先道:「你們怎麼不勸勸蒙兄弟?我是真的不會射箭,要是這麼射過去,肯定會傷人的。」龍假道:「陳到,我們也不想啊,可是我們公子決定了的事情,我們也更改不了啊。」晴兒道:「就夫哥哥那個射箭技術,肯定射不準的,到時候他回來,肯定還是不敢出手。」

張先卻道:「晴兒姑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三個月來我們公子可是一點兒都沒閒著,刀槍都是耍的有模有樣了,射箭也是學得能夠呃十發五中吧,可不是以前的他了。」晴兒笑道:「算了吧,就這個准心嗎?叔至哥哥你放心好了,到時候他肯定不敢射,你也就不用射了。」

這時旁邊的酒店裡走出一個醉醺醺的胖子,一身酒氣,走起路來也是搖搖晃晃的。後面跟著幾個隨從,想努力穩住他的身體,卻都被他甩開。

龍假一看,皺眉道:「怎麼是他?」陳到看他那樣子,覺得就不太舒服,道:「龍兄弟,他是誰啊?」龍假還沒回話,那人先看到了這邊騎在泰烏雲上搖搖晃晃還一臉笑意的晴兒,立刻飄了過來,笑嘻嘻地說道:「這位姑娘,你好啊。」

晴兒早就看見了他,對他的樣子感到一陣噁心,但也沒把他放在心上,見他突然跟自己說話,有些吃驚,道:「我我」那胖子一臉色相,道:「嘿嘿,不用你什麼的,小美女,跟我回回去吧」正要上前,被陳到伸手攔住。

那胖子瞪了他一眼,道:「你是什麼人?膽敢擋本公子的路?」後面那好幾名隨從也都跟了過來,一臉恐嚇的表情瞪著陳到。

龍假和張先見了,都有些怯了,陳到本來也以為他們是什麼厲害的人士,但是腦海中始終在回憶著周夫人的話:「『若是欺人太甚,你也無須再忍。』。」於是陳到道:「我們都只是普通百姓而已,並不想惹事,還請這位公子也不要欺負人。」

龍假和張先見他敢這麼說,也都壯著膽子道:「不錯,杜禕杜二公子,這位姑娘可是我們公子的朋友,你還是別輕舉妄動的好。」

那杜禕看了他倆一眼,道:「喲,原來是你們啊!誰給你們的膽子敢這麼對我說話的?我呸!不過是蒙家的兩條狗而已,難道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嗎?活膩了?」

兩人被他噴了一臉口水,卻不敢回應,只是默默地將髒東西擦掉。陳到見了,道:「這位公子,我們本來也不是城裡人,只是受了蒙夫公子的邀請,這才來到這裡,還請這位公子不要為難我們。」

杜禕嘿嘿一笑,張牙舞爪道:「行啊行啊,我不為難你們,但是這個姑娘必須跟我走!嘿嘿!」陳到搖頭道:「不行!」杜禕可不管這麼多,一把推在陳到身上,險些將他推倒,後面那幾個隨從一擁而上,將龍假和張先撞倒,七手八腳的將晴兒從泰烏雲背上扯了下來。陳到大怒,叫道:「你們怎能這樣欺負人?」一掌打在一人脖頸上,將他直接打翻在地。

杜禕叫道:「好啊,你倒是有兩下子!」一拳朝著陳到打來,被陳到一掌格開,反手一拍打在他的胸前,他胸前的肥肉盪了一盪,直接坐倒在地。

那些隨從不顧一切的將晴兒拉了過去,龍假和張先實在頂不住,全被扯得摔倒在地。這時蒙夫、蒙玄和廖艾、楊懷帶著幾個隨從都趕了過來。蒙夫一看就知道出事了,跳上前指著杜禕道:「杜禕你瘋了嗎?還不快放了晴兒!」

杜禕大笑一聲,險些沒起身又坐倒在地,道:「原來這個小美女叫晴兒啊,蒙夫我告訴你,這個姑娘我看上了,怎麼了?你難道還想搶回來不成?」蒙夫大怒道:「杜禕,你要是不想死的話,就給我放人!否則,我讓你好看!」杜禕卻絲毫不怕,道:「哦?你要讓我好看?那我倒是很期待啊,你來啊。」蒙夫氣得渾身發抖,卻不敢立刻衝上前去,蒙玄搖了搖頭,擋在了蒙夫身前,道:「二弟,不可輕舉妄動。」蒙夫急道:「大哥,可是」蒙玄一擺手道:「不行,杜家權勢滔天,和縣令關係密切,我們可不能貿然招惹他們。」蒙夫怒道:「明明是他們先招惹我們的!」

陳到見蒙夫沒有辦法,氣的跳到大道中間,凝神喊道:「光天化日之下就這麼搶人的事情就這麼發生了,難道就沒有人來管管嗎?」周圍的百姓們看了,全都遠遠地躲著觀看,並無一人站出來。廖艾低聲對陳到道:「你不知道啊,杜家權力很大的,搶人搶東西的事情發生的一點都不少。誰敢來管他們啊?」

陳到回頭看著蒙玄和蒙夫,道:「你們不管晴兒了嗎?」眼看著晴兒在對面不斷地呼救,蒙夫直想衝過去,蒙玄卻死死拉住他道:「你不要衝動!」這時有更多的人朝著這邊走了過來,為首一人看起來三十多歲,身邊跟著三十多個手拿棍棒的隨從,周圍百姓們看了更加害怕,全都躲到屋內,幾乎只是露出個腦袋出來觀看。

蒙夫和蒙玄一看,臉色轉喜,廖艾對陳到道:「這下好了,這位是杜福,是這杜禕的大哥,平常經常管他幹壞事的。」陳到聽了,道:「看來,這裡還是有王法的啊。」杜禕看了,臉色一變,正想求饒,杜福先道:「怎麼回事?」

蒙玄搶先道:「杜福,你來的正好,你弟弟他又來搶人了,那位姑娘是我弟弟的朋友,你弟弟這樣做合理嗎?」

杜福回頭看著一臉無辜的杜禕,轉頭笑道:「是麼?那我弟弟想做就讓他做吧,你們難道想管他嗎?」

眾人全都大吃一驚,蒙玄怒道:「你說什麼?你你現在也放任他這麼乾了嗎?」連杜禕也是一臉驚訝的表情,沒想到杜福會這麼說,立刻叫道:「聽到了吧?你們這群狗東西,還不快滾蛋!」

陳到大怒道:「你們目無王法,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們以為這天下是你們家的嗎?」朝前沖了過去。杜福笑道:「這可被你猜對了,天下還是劉家的,只不過這個陳縣說是我們杜家的也不是不可以啊!」一掌擋住他這一擊。陳到身子躍起,補上一拳落了下去,杜福被他一擊震退一步,心下很是不服道:「好啊,你倒不是庸手!」揮拳打了過去。

陳到見他攻勢凌厲,有些不知如何應對起來,剛剛擋開他的右拳,又被他左手一記快拳打在右胸,向後退去。杜福搖搖頭道:「你也不過會些蠻力罷了,真打起來,就你這蹩腳的功夫,根本不是我的對手的!」後面的杜禕很是高興,對著晴兒大笑道:「小美女你就放棄吧,你的救兵時打不過我大哥的,乖乖跟我回去吧!哈哈哈哈!」晴兒一巴掌甩在他臉上,道:「臭流氓,你給我閉嘴,你的混蛋哥哥也不是我叔至哥哥的對手!」

杜禕沒想到她敢打自己,罵道:「狗娘養的東西!你敢動老子?」也打了晴兒一巴掌,晴兒大痛,險些哭出聲來,身子被後面兩人抓住,也沒法還擊,杜禕摸了摸她的臉蛋,笑道:「哈哈哈哈,我們走!回去再說。」就要帶人離去。陳到看了,叫道:「不許走!」又上前和杜福打了起來。

蒙夫在後面看得清楚,見杜禕敢這麼干,氣的什麼也不顧了,搶過弓箭搭在弓上就對準杜禕一箭射去。蒙玄剛看見他,嚇得叫道:「你幹什麼?快住手!」想去阻攔,可是已然來不及,蒙夫已經鬆手,一箭朝著杜禕射去。

杜禕回頭一看,嚇得瞪大了眼睛,卻來不及躲閃。眼看就要被一箭射中,突然從身側飛來一個銀環,正好撞在那飛來的羽箭之上,將這一箭一擊彈開。眾人一看,只見一中年人從旁邊空地跳了出來將銀環接過,轉頭對杜禕道:「二公子,你沒事吧?」

杜禕一看是他,鬆了口氣道:「哎喲,胡先生,你可總算是來了。」杜福回頭一看,笑道:「胡先生,你來的真及時啊。」那胡先生道:「大公子,你放心好了,這人武功平平,在胡某面前,還翻不起什麼大浪。」

陳到不知他是何人,就要衝上去,廖艾連忙拉住他道:「別去,此人是天河寨的胡遜霖,乃是杜家花了重金禮聘來的,武功高強,你是打不過他的。」陳到道:「他再厲害,我們也不能丟下晴兒不管啊!」又沖了上去。

杜福見他還來,對胡遜霖道:「胡先生,那這個小子就交給你解決了。我們先走了。」胡遜霖笑道:「大公子你放心吧,一點兒也不麻煩。」說著也不看陳到,一把將右手的銀環甩了出去,直奔陳到而來。

陳到上身一彎,躲了過去,胡遜霖早已縱身而來,接過銀環朝著陳到劈頭蓋臉的打來一擊。陳到也不管那麼多,反手將雙掌一起朝上打出,和胡遜霖右手的銀環撞在一起,兩人同時向後退了一步。

陳到只覺雙手都是一陣酸麻,雙手互相捂著不斷地哈氣。胡遜霖的右臂也是有些發麻,心道:「這廝感覺不像是看起來的那麼只會蠻力啊,怎麼感覺他的內力還不弱。」陳到伸手一指胡遜霖喊道:「你你若是識相,就快放了晴兒姑娘!」

胡遜霖冷笑道:「真是口出狂言!」上前一步,直接來拿陳到脈門,陳到猛地將手縮回,握拳朝著胡遜霖左肋下劈去。

胡遜霖身子向右翼一傾,陡然間朝著陳到的左肋襲來。陳到左拳發力硬是將擋住他一掌,胡遜霖一腳踢出,將他雙腿踢得歪了,身子向前一倒,直接趴在地上。

後面杜家的隨從們全都嬉笑起來,有的還趁機鼓掌。另一邊蒙玄、蒙夫等人的臉色則都是越來越難看,廖艾喊道:「陳到你別逞強了,你打不過他的。」陳到回頭怒視蒙夫道:「你也要看著他們搶走晴兒嗎?」蒙夫猶豫道:「我」蒙玄猛地拉住他道:「不可以,決不能再和杜家起正面衝突了。」

陳到見蒙夫還是無動於衷,恨恨的一拍地板,又站起身來,指著杜禕道:「你別走!」又沖了過去。

胡遜霖沒想到他還敢來,道:「小子我看你要是不知道點厲害,是不會罷手啊!」突然施展辣手,便掌為抓,一把朝著陳到左肩抓來。

杜福本來也想離去,見胡遜霖來真的,心道:「胡先生難得這麼認真的打一場,看看就看看吧。」便留在現場觀看,杜禕見了,也帶著晴兒一同觀看。晴兒見到陳到連遇險招,嚇道:「叔至哥哥小心啊!」

陳到好不容易擋住胡遜霖連續幾抓,怎奈胡遜霖進逼的頻率倒是越來越快,陳到越來越抵擋不住。胡遜霖突然逼到陳到身前,一把抓向陳到的胸口,此時陳到已是格不開這一擊了,連忙身子一歪,用左肩擋住這一擊,只聽「刺啦」一聲,陳到被胡遜霖這一抓抓破了衣衫還有一塊皮肉,鮮血頓時濺了出來。

晴兒嚇得哭了出來,道:「叔至哥哥,你走啊!你別管我了!」陳到心下大駭,正想脫身,胡遜霖卻不依不饒的跟在他的身前,道:「小子,留下一點痕跡,我還是怕你不長記性啊!」又一把朝著陳到的右肩抓來。

陳到又是躲不開這一下,情急之下,突然咆哮一聲,朝著正前方一掌劈了過去。胡遜霖只覺自己胸口被尖刀刺中,一陣劇痛立刻傳了過來,大叫一聲向後一退,竟被一股大力帶動,向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停下。

陳到看著自己的雙手,很是詫異,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胡遜霖臉色一變,道:「沒想到你居然藏了高招!那我更要向你討教討教了!看招!」身子朝前猛竄,更是雙手各自拿著一個銀環,已是不再保留。

陳到連忙道:「不是我不知道」胡遜霖可不給他再說話的機會,將雙環投出,雙環在空中轉過,直接襲向陳到的後背。陳到趕忙各自發掌,將雙環各自擊飛,可是他的胸口卻直接露給了胡遜霖,胡遜霖怎會放過這次良機,身子立刻閃到陳到身前,一掌劈在陳到胸口。這一擊已是毫不容情的發出了十成勁道,要的就是將陳到一擊必殺。

陳到向後倒飛,撞在楊懷的身上,才落地,「哇」的一聲,將鮮血噴的廖艾身上全是。晴兒見了,立刻大哭起來,道:「叔至哥哥,晴兒晴兒求你啦!別再管晴兒了!快走啊!」杜禕哈哈一陣大笑,道:「好好好,胡先生果然厲害,我們走!」帶人將晴兒一起押走。胡遜霖站在原地,見陳到雖然又咳了幾口血,但是絲毫沒有重傷的樣子,被蒙夫和蒙玄扶起之後,竟然還能走路,心下大駭:「我這一擊要是打在其他人身上,他們就算不死,那至少也是重傷或是殘廢,這廝居然還能好好行走,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杜福回身看著杜禕的背影,眼中沒有一絲喜色,反而出現一股怨恨的氣息,雙眼不知不覺中已經被血色覆蓋。他轉過頭來,那兇狠的目光掃射在陳到、蒙夫等人身上,卻也被他們看在眼裡。

陳到可不管這些,眼看著晴兒被他們帶走,又要追上去,蒙玄和蒙夫趕緊拉住他道:「別去了,你打不過胡遜霖的。」陳到道:「打不過又怎樣?你們不管晴兒了嗎?」蒙夫道:「當然不會不管啊,但是現在去顯然不是明智的選擇啊。」

陳到轉頭,一臉憤怒的看著他道:「我在周夫人面前保證過的,一定要保護好晴兒,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我怎麼還對得起她?我就是死,也得將晴兒救回來。」蒙夫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也很急啊,但是現在不行,大哥,先把他帶回去再說!」蒙玄點了點頭,帶著眾人將陳到強行架起,陳到拚命掙扎,可是也禁不住這麼多人用力,再加上他也受了傷,還是被帶了回去。

回去之後,蒙玄便熬了些藥讓陳到喝了,道:「陳叔至啊,你的身體還真是不錯,那胡遜霖的功夫很高啊,剛才他打你那一下可是用了全力的。你現在看起來氣色還不錯,可真是不容易啊。」

陳到不想在這裡多呆,道:「你們還有閒心在這坐著?那你們就坐著吧,我自己去救晴兒回來。」蒙夫也忍不下去了,道:「行,我跟你去。」蒙玄見他們這樣,道:「你們想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當著胡遜霖的面把晴兒那姑娘給救回來?你們覺得有可能嗎?」

蒙夫一聽,又猶豫了起來,陳到卻絲毫不懼,道:「那又怎樣?大不了是個死字,我的命是晴兒救的,為了她,再死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說著走出房門。蒙玄追出來道:「你要是就這樣死了,晴兒知道了,她又會開心嗎?」

陳到停下腳步,道:「那你有什麼辦法?」蒙玄點頭道:「不容易啊,先前我弟弟還總在我面前投訴你呢,說你奪走了晴兒的歡心。現在看來,晴兒的眼光不差,你是重情義之人。晴兒之前連我弟弟也不管了來照顧你那麼多也值了。但是你再這樣盲目犧牲也是沒有用的。被杜家人害死的人也不少了,對他們來說,也不差你一個。」

陳到走到他面前,道:「難道我們真的還是等嗎?再等下去,不知道那個混蛋會對晴兒做什麼。」蒙玄道:「晴兒這姑娘我也挺喜歡的,救她是一定要去的,但是不能明著來。我去過杜府,你們都換一身衣裳,跟我走。」

等到黃昏時分,陳到、蒙玄、蒙夫和「四大護法」穿了一身黑衣從杜府的後門翻了進去躲在一處角落裡。陳到著急的就要去找人,蒙玄道:「杜府這麼大,我們若是不知道他們把晴兒關在哪裡,就是找到明天去也找不到的。你們先在這呆著,我在這裡有認識的人,我去問問。」便悄悄摸了過去。

廖艾對蒙夫道:「公子,我們就這樣過來,都不和老爺說,恐怕不太好吧?」蒙夫道:「大哥不是都說了嗎?爹是絕不可能答應我們來的,就算能說通他,估計也得等到晚上了。杜禕那個酒鬼喝酒喝到這個時候,要是等到晚上,沒準他真要干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陳到在一旁焦急的等待,蒙夫看了他那樣子,道:「你至於嗎?你和晴兒也就認識了三個月,怎麼比我還緊張?」陳到道:「晴兒是個好姑娘,又幫了我那麼多,我我決不能讓她受到任何傷害!」蒙夫也道:「是啊,我真是嫉妒你啊,為什麼晴兒能對你這麼好?她可沒有這麼對我過,有時候我真的希望,讓我也失憶一回,讓晴兒能這麼待我。」

楊懷拍了他一下,道:「公子,晴兒姑娘,一直對你都是很關切的,而且不止是你啊,對我們也很好。」說著豎了豎大拇指。

蒙夫一把將他拍開,道:「你們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們不好好保護她,晴兒又怎麼會被杜禕那個混蛋抓去?」他罵了半天,又嘆道:「唉,還是因為我,要不是我非要拉你們進城,又非要和陳到你比箭,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唉!都怨我!」

陳到安慰他道:「放心吧,我們一定能救回晴兒的。」蒙夫的眼睛也已經紅了不少,道:「是啊,一定能的」

這時蒙玄也趕了回來,道:「探清楚了,晴兒被關在杜禕那廝的房裡,杜禕現在還在喝酒,等他喝完酒肯定就要回去了,我們得快點行動。」陳到道:「那我們快去啊!」七人便悄悄溜了出去。蒙夫道:「大哥,你是怎麼查到這些消息的?你真的認識人?」蒙玄道:「不,我花了五兩銀子跟一個小廝問的。」陳到嘆道:「這可真是好辦法啊,雖然他們都是這裡的人,但也不會和錢過不去。這也正好印證了杜家人的所作所為讓他們自己的僕人都看不下去,給點錢就背叛了他們。」

蒙玄暗暗苦笑,心道:「想不到這麼點東西就能讓他想到這麼多,這小子真不簡單啊。」

七人行了一陣,聽到有腳步聲,立刻躲到附近的高牆之上,只見杜福帶著胡遜霖走了過來,走進了旁邊的房內。蒙玄道:「是了,這裡是杜福的房間。不過杜福來這裡還正常,胡遜霖一般是不會來這裡的,這是怎麼回事?」

蒙夫道:「哎,你們還記不記得剛才杜福的那個眼神啊?現在想想還挺嚇人的。」陳到有些疑惑道:「是剛才最後看我們的眼神麼?那倒是啊,感覺他和我們有仇一樣。」

蒙玄道:「不,他的眼神一直就是那樣,不是看我們才變的。之前他一直看著的是杜禕和晴兒的方向。」

蒙夫聽他這麼說,有些被嚇到道:「大哥,你這麼說可真有點嚇人啊。他們好歹也是兄弟啊。」蒙玄道:「不,他們的母親不是同一人。當年杜家老爺杜震喜歡上了杜禕的母親,冷落了杜福的母親,後來杜福的母親鬱鬱寡歡,不久就患病死了。或許杜福對此就遷怒於他的弟弟了吧?所以以前每次杜禕出來作惡的時候,他都會帶人來阻止。只是這次更加奇怪,他不僅沒有阻止,反而助紂為虐,我是看不懂他幹嘛要這麼做。」

蒙夫道:「我倒要看看這個壞傢伙究竟想幹什麼!」說著直接跳了下去,陳到道:「喂!找晴兒要緊啊!」可是他已經湊到了杜福的門前聽了起來。陳到、蒙玄和「四大護法」只好也跟了過去。

只聽胡遜霖的聲音響起道:「大公子,你確定了嗎?今日動手?」杜福冷厲的聲音響起:「不錯,我忍了好久了,就今日吧。反正不論發生了什麼,你我都可以把責任全都甩給二弟抓來的那個小姑娘頭上。」

胡遜霖笑道:「好,這倒是不錯,那我去準備一番。」他的腳步聲傳來幾聲,便消失不見。只聽杜福自己的房中踱步,道:「爹!你對不起我娘,哼!」冷笑起來。陳到等人聽了那聲音,全都覺得毛骨悚然。蒙夫道:「他他這是瘋了吧?」蒙玄卻道:「不對,一定有問題,看來他是要做事情了。」只聽杜福繼續狂妄的大笑道:「哈哈哈哈,杜震!老東西,看在你是我爹的份上,我會考慮考慮讓你多活幾天的,哈哈哈哈。」

陳到率先聽不下去,走開道:「不管他要做什麼,我們還是去找晴兒吧。」蒙夫、蒙玄和「四大護法」也都覺得有理,便由蒙玄帶路,一同趕往了杜禕的房間。

眼看天黑了,蒙夫對龍假和張先道:「分頭行動,你們去半路截住杜禕那廝,他要是只有一個人,你們就把他給我痛打一頓為晴兒出氣!」兩人答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廖艾道:「公子,這邊有兩條路,不一定杜禕那廝會從哪個方向來,不如讓我和楊懷去看著另一路。」蒙夫道:「好!他若是從你們這邊來,給我往死里打!」兩人應了一聲,也轉身離去。

蒙玄道:「你這是幹什麼?我們救了晴兒就夠了,幹嘛還沒事找事的打他?」蒙夫氣哼哼地說道:「大哥你是不知道這廝的可恨之處,打他一頓不僅僅是為晴兒出氣,還是為所以被他欺凌過的人出氣!」

蒙玄道:「可是你這樣做不是太莽撞了嗎?這樣不會驚動到杜府里的人嗎?」蒙夫這才想到,道:「這個應該不會吧」蒙玄無奈道:「算了,先救人,然後立刻把他們叫回來。」

三人來到杜禕的門前,陳到一掌便將大門劈開,只見晴兒被捆綁在凳子上動彈不得,見有人進來先是萬分驚恐,再一看是他們,這才驚喜的叫了起來。陳到幫她拔掉嘴裡的紙團,再解開繩子道:「晴兒,你沒事吧?」

晴兒搖了搖頭,摸了摸陳到的身子道:「叔至哥哥,你吐血了!傷的重不重?」今日見陳到在她面前嘔血,她再心中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她自己也不知這是什麼感覺,但她真真切切的明白,這是她第一次對別人有這種感覺,見他出現,趕緊上前相問。

蒙夫心裡傷心不已,道:「好了,晴兒,他沒事,我們還是先逃出去為妙。」晴兒不理睬他,抱住陳到道:「叔至哥哥,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陳到苦笑道:「好,我們我們這就走。」四人便撤了出去,並將大門重新關上。

龍假和張先在昏暗的道路上埋伏好,只見一身酒氣的杜禕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兩人確定了其他和他一起喝酒的人都不在附近之後,突然從他身後跳出,一拳一腳便把他打倒在地。杜禕根本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被他倆按在地上一頓暴打,只是醉醺醺的喊道:「誰?究竟是誰?」龍假和張先也不敢太玩命,不然真把他打死了,那可就是大事了,打了十幾拳之後便奪路逃走。

杜禕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起身之後還是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看著周圍出現了幾道人影,他也不管他們是誰,只是一臉淫笑道:「哈哈,美人兒!我來了。」那幾個人也沒有理他,目送著他離去。杜禕晃悠到自己房前,靠在門口咳嗽一聲,大叫道:「美人兒!我在這裡!我是你相公啊!」晴兒在他背後的牆上一臉噁心道:「真是頭死肥豬!最好讓他給我滾遠點!」蒙夫看著他那樣子,道:「看來是被打了一頓,應該是龍假他們,只是他們跑哪去了?」

杜禕把門打開,拍拍手把門關上就走了進去。突然從另一面跑出一個黑衣人,那人手中拿著一柄利刃,一腳將杜禕的房門踢開,直衝進去。陳到等人見了,都暗叫不妙,陳到和蒙玄直接躍了下去,跑到房門口一看。

杜禕根本看不清路直接撲到床上,卻撲了個空,他嘿嘿一笑,道:「小美人兒,你居然還敢躲?告訴你,你丈夫就在這裡,你是你是逃不掉的」那黑衣人突然衝進來,道:「杜禕!」對弈凝神一看,道:「你是」那黑衣人一腳踢在他肚子上,杜禕毫無反抗之力,直接摔在後面的床上,那黑衣人身子躍起,一劍插進了他的小腹。

陳到和蒙玄一起大驚。陳到險些叫出聲來,蒙玄趕緊拉住他一起爬回牆上,道:「果果然,這和杜福一定脫不了干係。」蒙夫和晴兒都不知什麼意思,一起問道:「怎麼了?」蒙玄道:「他他把杜禕殺了。」

「殺了?」兩人一起驚叫。蒙玄連忙示意他倆閉嘴,回頭看了看下面,那黑衣人走了出來,往四面看了看。他們趕緊低下頭躲了過去,只見那黑衣人奪路往反方向逃去。

陳到道:「他殺了人,我們不能讓他就這麼溜走!」縱身躍下,喊道:「站住!」那黑衣人腳步不停,只是回頭看了一眼,一看陳到更是不停。陳到立刻拔腿追了上去,那黑衣人跑到一個拐角,迎面碰上龍假和張先,陳到喊道:「快攔住他!」兩人也不知發生了什麼,聽了陳到的喊話,便直接拔出鋼刀直擋在那人的身前。

黑衣人毫不在意他倆,右腿發力,身子立刻彈到左邊的牆上,他在牆上一借力,便落到了龍假和張先的身後。兩人一怔,趕緊轉身追過去。陳到一個箭步直衝上去,拔出身背白毦劍朝前一砍。那黑衣人不想過多的糾纏,從懷中拿出一物向後一擋,只聽「綁」的一聲,白毦劍將那物砍掉了一截,順帶還劃傷了黑衣人的手背,那黑衣人忍著疼,接著衝力向前一拱,翻過左邊的牆而走。

陳到知道再追也追不上了,便往地上一看,只見一個銀質物體還有幾滴血。張先道:「陳到,看來你還是傷到他了。這是什麼?」撿起那只有兩寸長的銀質物體。陳到接過來看看,道:「不知道啊,而且這玩意兒好像有一點點彎動,不知是什麼東西。」龍假道:「可能是被你這寶劍砍彎的吧?這黑衣人是誰啊?幹嘛要追他?」陳到道:「他把杜禕給殺了,我們快回去。」兩人大驚,連忙跑了回去。

這時廖艾和楊懷都已趕到,兩人氣喘吁吁地道:「不好了,我們我們等了半天都沒等到杜禕那廝。結果結果看到了好多身著黑衣的蒙面人,他們身上都帶著兵刃,那神情那神情看起來就是就是要幹壞事的樣子啊。」

張先吃驚道:「你們也看到了?」廖艾道:「是啊,他們全都伏在牆的邊上,被牆和樹的那些影子罩住了,再加上他們全都穿著黑衣,不仔細看是根本發現不了他們的。」龍假道:「是啊,我們剛剛痛打了杜禕一頓,立刻就看見有十多個黑衣人縮在道路兩邊匍匐前進,我們不知他們要幹什麼,只好躲在一邊。後來他們見四周無人,這才緩緩走開,不然我們現在還不敢回來。」

蒙玄撓頭道:「這是什麼意思?杜福他究竟要幹什麼?杜禕是不是他殺的?那個黑衣人到底是誰?」

「胡遜霖。」陳到忽然道:「他的身手和之前胡遜霖的身手很是類似,身材也很像。而且,他的這個兵刃被我砍斷了,你看。」說著拿出了那一小截銀質物體。

蒙玄和蒙夫湊上前看了看,蒙玄道:「這倒是很像今天胡遜霖拿出的那個銀環上的東西啊。這麼說來,和我剛才說的一樣啊,杜福真的是對他的父親和弟弟有很深的仇怨啊。但是很奇怪啊,這個胡遜霖明明是杜震花重金請來的客人,他怎麼會為杜福做事?而且還把杜禕給殺了呢?」

蒙夫滿不在乎道:「怕什麼?大哥,反正這都是杜家自己做的孽,他們作威作福這麼久害了這麼多人,活該會有今日這種亂象。我們是留在這看戲還是先回去等著這邊自己翻天啊?」

蒙玄不禁斥道:「你也不想想,杜禕不明不白的死在家裡。杜震到底會怎麼懷疑?今日他們把晴兒抓了過來,結果晚上晴兒不見了,然後杜禕反而死了。難道他們不會來找晴兒報仇,找晴兒自然就會找到我們蒙家,若是他們和我們正面衝突,你覺得誰能討著好?」

蒙夫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道:「那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揭穿杜福啊?」陳到道:「恐怕不行,我們是外人,再加上今天剛剛和杜家起了衝突。那杜老爺應該是寧願相信自己的兒子,也不會相信我們的吧?」

蒙夫敲了敲牆頂道:「那怎麼辦?就這麼呆著嗎?依我的估計啊,杜禕干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時,其他人都是不能靠近的。估計啊,他的死得等到明天才會被人發現。」

「弟兄們,剛剛我發現,我們府里進了賊,一共是六個人。他們應該就在這一帶,大家給我仔細的搜!一定要找到他們!」

「是!」幾十個聲音一同響起。蒙玄臉色一變道:「不妙,是杜福,他應該是要先下手為強了,胡遜霖一定告訴了他我們進來了。此地不宜久留,否則他肯定要先害我們。」六人正想起身,只見周圍亮起了無數火把,籠罩了這一塊整片的地形。蒙玄道:「不好,這下我們下不去了,快把頭低下來!」只見杜府這一塊儘是杜家的家丁,起碼有七八十人,整片區域被火光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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