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對司馬徽的出現很是好奇,兩人又重新坐上了屋頂,趙雲便詢問起上一次司馬徽出現的情況。

陳到其實也記不太清楚了,只記得那次楚晴剛剛失蹤,自己剛剛追出去不遠便遇上了司馬徽。聽他說了一通之後,已經過去了許久,再想去尋楚晴,已是為時已晚。

「看來『水鏡先生』定是說了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了。」趙雲若有所思的說道:「能夠讓你忘我那麼久。」陳到本來正在苦惱的回憶,聽他這麼一說,一拍腦袋道:「對了,我想起來了,他說黃昏已經過去,迎接我們的將是無盡的黑夜。」

「黃昏?黑夜?為何要這麼說?」趙雲不明其意。陳到又撓撓頭道:「其實我是理解不來的,按照『水鏡先生』的話來說,那是人們的希望。」

「希望?」趙雲更是迷惑,又不好自己隨便說什麼,只好期盼著陳到能再想起什麼來。陳到又想了半天,這才點頭道:「一個時代不是由一個人所影響的,只有百姓、只有人民能夠決定。而人民的希望代表著時代的走向。就如當時,雖然世道昏沉、民不聊生,但是復興和平的希望還是有的,『水鏡先生』稱那個時候為『黃昏』。」

「那『黑夜』呢?」趙雲迫不及待的追問。陳到道:「那就是現在了。呂布勢力和公孫瓚勢力滅亡之後,整個中原基本只剩下了曹操和袁紹,中原勢必要迎來一次規模極大的戰鬥,而且持續波及時間可能會達到數年之久。即便這一戰能夠分出勝負,戰亂還是不會停息。勝利者的目光不會只是中原,荊州、江南、巴蜀和西涼等地都會是他的目標。原本打仗還只是中原打仗,轉而戰火便會蔓延到全天下,到那個時候,絕望的就不只是中原人民了,而是天下人。那時······便是黑夜,無盡的黑夜,毫無希望光芒的黑夜······」

陳到學著司馬徽的口氣說了那麼一大通,趙雲倒是沒怎麼驚訝,陳到想著當時自己目瞪口呆的樣子,不覺好笑,便問趙雲道:「子龍,你是不是覺得這很正常,沒什麼讓人驚訝的?」

「怎麼可能不驚訝。」趙雲嘆道:「合情合理,合情合理啊。我以為天下已經亂到極致,不會更亂了。沒想到這亂世才剛剛開始蔓延。『水鏡先生』說得對啊,現在來看,荊州、江南、巴蜀一帶的百姓生活還相對和平,沒有經歷過中原那般遺骸遍地、上萬百姓流離失所的情況。等到戰火燒過去了,那便是黑暗,永遠的暗無天日······」

「所以『水鏡先生』當時就囑咐我,讓我跟隨一明君一起征服這亂世。怎奈我們能力畢竟有限,又不能看著曹操獨自逞凶,只能跟隨主公從創業初期做起。子龍,不瞞你說,若是這《救國策》能夠到手,我覺得以後作戰我們能夠輕鬆許多。」

「但是那不是丟了嗎?」趙雲嘆道:「連當年在師父手中的《濟世策》不也是下落不明嗎?此二策若能夠得到一策,相信對我們都是極有幫助的。說不定啊,還能夠幫陳傑前輩恢復武功。」

「《濟世策》的話······」陳到忽然道:「根據小昭和喬大俠的推測,《濟世策》很有可能在許都賈詡等人的手裡。看來我們這次行動又多了一個目標了。」趙雲一聽,點頭道:「若是真的在他們手裡,我們再怎麼說也得試一試了,必須將它奪回來。」

天亮之後,兩人並未將司馬徽再次出現的事情告訴眾人,而是獨自擔心司馬徽提醒的事情。眾人又行了些時日,便順利到達了許都,兩人想著掩人耳目,故意等到了夜晚才悄然選擇了住地,並非正常的客棧,而是花了大價錢和周邊地處偏僻的住戶說好,暫住在別人的房中。

這幾日楚昭的身子已經有了反應,路上就開始了嘔吐,其他人對他倆晚上入城的安排很是不解。倒是楚昭為他們辯解道:「安全起見,我們必須如此。」

兩人自認為安排的很是周密,不會讓賈詡等人發現,當然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讓傅彤、鄧泰和盧忠輪流看著楚昭和竇香。陳到看著楚昭每日嘔的厲害,心裡也不舒服,道:「小昭,生個孩子這麼難受的呀,要不然以後就不生了吧,就這一個夠了。」

「那怎麼行?」楚昭嗔道:「一個孩子你覺得夠了,我可覺得不行呢。你看看我爹娘啊,有了我和晴兒,其實還是少。等到這個時候,身邊不還是一個都不剩了?我可不想老了之後看不見孩子,乾脆多生些好了。」「可是那不會很痛苦嗎?」陳到很是疑惑。楚昭道:「生孩子哪有不痛苦的?叔至哥哥,你放心吧,我楚昭可不是嬌弱的女子。既然我下定了決心的事情,那就不會退縮。我們的時間緊迫,你還不快跟著子龍師兄去查查晴兒和雲祿的消息?」陳到這才點了點頭,和趙雲一起簡單的化妝了一番,給自己加了些鬍鬚,便前往城中心一帶查看。

城中時不時地還有騎兵路過,兩人畢竟和曹軍打過幾仗,擔心被一些見過的將領、士兵給認出來,見到那些士兵路過都扭過頭去不和他們打照面。兩人不敢明目張胆的調查賈詡的府邸,想去司馬防的府邸求助又覺得不安,畢竟兩人不知司馬懿究竟有沒有在許都為官,如果不在,那他大機率應該還和張春華以及幾位弟弟還在潁川家鄉。要是沒找到他反而遇上了司馬防,豈不是自投羅網?兩人只好在路邊看著一眾百姓談論,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忽然前方有些喧譁,兩人遠遠的看了過去,似乎是在張貼什麼告示,有不少百姓聚集在那裡議論紛紛。兩人對視一眼,便也走過去看了看。

那些百姓議論了幾句,看他倆走來,都說著什麼「不認識」便四處散去。他倆也不管這群人,看了看那告示,竟都被驚呆。那告示上赫然畫著一副肖像,雖然並非十分相像,但是也可以辨認出那就是馬雲祿。同時還說明著她的罪行,說她乃是重創了錢府公子錢仲的兇手,官府要捉拿她審問。但是她已經逃脫,若是有誰看見一定要帶著此告示前去官府舉報。

兩人心裡雖然都驚愕萬分,但是都不動聲色,趙雲低聲道:「看來雲祿確實就在城裡,我們先回去商量下如何找到她吧。」陳到也點了點頭,兩人剛剛回頭打算離去,背後一聲「刺啦」聲響起,竟有人將其中一張告示摘了,轉頭便走。

陳到、趙雲一起回頭看見此人,只見此人帶著草帽也不其他人,穩了穩帽檐便想順道離開。陳到本還在猶豫,趙雲卻一個箭步衝過去拉住他道:「你摘了這告示是要做什麼?」

那人看了他一眼道:「還能幹什麼?這個女人我見過,我要去報官,怎麼了?」趙雲心頭一震,怔怔的看著他。那人對他也很是謹慎,道:「如果沒什麼別的事,我就先走了。」甩開趙雲的手臂就走。陳到趕上來道:「怎麼樣?」趙雲盯著那人的後背道:「他知道,追上去。」兩人見周圍人多,便沒有立刻衝上去,而是緩緩跟在那人後背。

等三人盡數離開後,簡常這才從百姓人堆中走出,將假鬍鬚拔下,看著陳到、趙雲離開的道路,冷笑道:「你們會易容,難道我們就不會嗎?」扭頭道:「你們的任務完成了,先回去復命吧。」那一眾百姓都答應了一聲,盡數離開,原來他們全是賈詡的手下,特地裝成了這裡的百姓來欺騙陳到和趙雲。

簡常絲毫不管周圍百姓看著自己的奇怪眼神,緩步走到那貼著告示的告示牆前,喃喃道:「剛剛貼上的東西,你們也會當真,無怪你們不得好死,哼哼哼哼······」隨手將剩餘的幾張有關馬雲祿的告示盡數揭下,在手中揉成一團,轉身離去。

陳到和趙雲眼看那人拐進了一處小道之中,他們在城中心,難得有此人煙稀少之處,哪裡會放過這機會,一起撲了過去一起將他按在小道牆壁上。那人剛想反抗便被陳到點中「肩井穴」、「章門穴」等要穴,直坐倒在地動彈不得。

趙雲一把將他的草帽摘下,陳到卻「咦」了一聲道:「你······你是劍彪?」劍彪看了他一眼,也怒道:「居然是你!你······你想幹嘛?竟敢偷襲爺爺我!」原來在下邳的時候,「許都四彪」雖然戰敗被擒,但是隨即曹操便攻破下邳,關羽為了保全甘夫人和糜夫人只好選擇了投降。被擒的「許都四彪」也都被放了出來,只有中了關羽一刀的幻彪死去了一個,其他人倒是毫髮無損。曹操為了安慰剩下的七人,也給他他們足夠的封賞,並將他們安全帶回了許都。

陳到揮劍架在他脖子上,低聲喝道:「你少說廢話!我們也不想為難你,只是想知道這畫上的女子究竟在哪裡。」「畫上的女子?」劍彪看了看落在地上的告示,笑道:「怎麼?她也是你的小情人嗎?你······」「少廢話!說你知道的就行!否則我立馬讓你人頭落地!」趙雲一劍抵在他小腹前,不給他接下去說的機會。

不料劍彪卻完全不怕,道:「如果不是他的小情人的話,那就是你的咯?行啊,你殺了我唄,這是你的自由。不過我可告訴你,殺了我,你就再也見不到你那小情人咯。見過她的人可不止我一個,我的幾個弟兄都見過,你殺的光我們嗎?」

「你······」趙雲險些動手,卻冷靜的收劍,對陳到道:「想要找到雲祿,我們還是得利用他。」陳到同意道:「確實該如此。但是此人陰險,他的話不能全信。劍彪······」對劍彪道:「你若是想要活命,那就帶我們去雲祿所在的地方,如果你要是敢亂來,那別怪我們不客氣!」說著點中了他的啞穴,道:「路上我們來問,你只管點頭搖頭即可。」

劍彪也是沒了脾氣,只好點了點頭,做出無可奈何的樣子。趙雲撿起地上的告示,三兩下便將其撕得粉碎,解了劍彪的穴道將他推了出去。劍彪也不施展輕功逃跑,老老實實的在前面慢悠悠的帶路。

陳到和趙雲並肩而立,和劍彪保持一定距離。劍彪倒也算是老實,不走那些人多的道路,盡找荒蕪的小道,將二人帶出了繁華的中心地帶。陳到和趙雲看了看周圍,心裡都不由得一緊,趙雲道:「若是此處有埋伏,那我們容易被伏擊。」兩人也散著走開,一前一後的走著。趙雲在前押著劍彪,陳到則遠遠地跟在後面,也不怕地方的埋伏。

走出去不遠,便看見了一處處的平民房。劍彪停下了腳步,指了指前方一處破舊的房屋便不再移動。趙雲看了看那房屋的外形,解開了劍彪的啞穴,道:「你是說雲祿住在這裡?為何?她和誰住在一起?」

「這我不知道。」劍彪道:「那人的姓名我是不知的,我只知道他被人稱為『韓先生』。」「韓先生?這麼說那人姓韓。他有什麼本領?」趙雲有些遲疑的問道。劍彪假裝思索半天,道:「本領我是沒見過的,不過比起我們『許都四彪』,理應是不如我們的。」說著「呵呵」笑了起來。

趙雲不由得拍了他一把道:「少說廢話。既然他也沒什麼本事,那他憑什麼把雲祿接進這裡?雲祿為何要答應他?」劍彪也假裝無辜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你說的那個姑娘打傷了錢公子想要逃走,正好被這韓先生所救,所以啊,他們便走到了一起······」

「放屁!少在這胡說八道!」趙雲不敢往下想,連忙讓他住嘴道:「雲祿不是這樣的人,她不會的······不會的······」搖起頭來。劍彪一看,心裡暗喜,笑道:「那只是你自己的看法,不過呢他們住在這似乎也沒有太久,你還有機會啊。」說著拍了拍趙雲。

趙雲便想走過去。陳到連忙拉住他道:「子龍,我知道你心急,但是此事不可魯莽行事,別忘了水鏡先生的提醒。」趙雲一聽,醒悟過來,又把劍彪揪到身前道:「你這傢伙,十句話里有九句信不得!既然你說在這裡,那你先進去。」

「進就進,有什麼大不了的。」劍彪滿不在乎,便帶頭走了過去。陳到見他如此從容,擔憂道:「不會還有什麼陰謀吧?若是他和賈詡等人合謀,我們豈不是就陷進去了?」趙雲一聽,連忙對劍彪道:「你停下!等會再進去。」劍彪一臉不耐煩的樣子道:「你們怎麼這麼多事啊?以為我閒著慌嗎陪你們在這弄這弄那的?」陳到做出揮拳的手勢,道:「反正你們也不出任務,我們把你困住,也省得你出去害人!」劍彪一聽似乎也不好反駁,只好甩了甩手,一屁股坐下道:「行!你們厲害,我倒要看看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兩人正在猶豫,忽然那房門打開,走出兩個和尚,敲著木魚走了出去。陳到一看,恍然大悟一般連忙過去攔住,雙手合十道:「兩位師傅,你們可是竺大力先生的朋友?」

兩個和尚也很是驚訝,道:「竺師傅乃是得道高僧,這位施主可是認識?」陳到猛力的點頭道:「是啊,他曾經救過我的命,敢問竺前輩他住在這裡嗎?」一個和尚答道:「不錯,竺師傅喜歡安靜低調的生活,所以才帶著我們住在這裡,晚上一起修行。只不過他現在不在,出去為皇上授課去了。我們現在也要前往。」

「好。」陳到很是歡喜,道:「那我便在這裡等候竺前輩回來,絕不多做打擾。」兩人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阿彌陀佛」了一聲,便敲著木魚緩緩離開。趙雲看著陳到面露喜色,奇怪道:「那兩個和尚說了什麼嗎?這裡真的沒有危險?」

陳到道:「理應沒事。我知道那個什麼韓先生是誰了,就是韓征。」便把之前自己和楚晴來投奔典韋卻先遇上了韓征的事情說了一遍。趙雲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應該沒有危險的。我說為什麼雲祿會留在這裡不走了,韓征畢竟是她的舊友,她也只能依靠他······」忽然說不下去。

陳到也只能安慰道:「放心吧,雲祿心裡一定還只有你。只是這次她一定受創太深,沒有那麼快平復的了。這次你可一定得跟她說清楚才是。」趙雲「嗯」了一聲,便和陳到一起和劍彪說了,承認他的想法沒錯。

劍彪卻很不屑道:「怎麼?跟兩個禿驢嘰嘰歪歪了幾句話就有膽子了?終於知道我是對的了?累不累啊?」起身帶頭要開門,陳到連忙道:「我說了,要等竺前輩回來再做打算。」劍彪卻道:「你說的那個禿驢每天回來非得天黑不可,爺爺可沒你們那麼多的時間!」推開門走了進去。陳到和趙雲無法,只好跟了進去。

這府院倒也是不小,但是四處都是破舊的土牆,裡頭稀稀拉拉的種了幾棵樹和一些花草,倒也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劍彪卻拍了拍自己的鼻子,有些噁心道:「這裡怎麼這麼難聞啊?那個韓先生是什麼東西啊?住在這種地方?」

「別廢話了。」趙雲又推了他一把。劍彪也不說了,推開房門走了進去,道:「打傷錢公子的姑娘!出來吧!」

陳到和趙雲趕緊跟了進去,裡面卻一個人也沒有,更是沒有一點動靜。劍彪又想當然的說道:「看來你們是睡得很熟啊!」又大聲扯著嗓門道:「打傷錢公子的姑娘,你給我出來!」

趙雲連忙捂住他的嘴道:「你搞什麼?這麼招搖幹什麼?」劍彪將他手掰開,不悅道:「他們可能倆人躲在房間裡做壞事情,總得讓他們知道我們來了才是嘛。」

陳到一聽,立刻怒道:「這裡乃是竺前輩修行的地方,豈容得了你言語褻瀆?再廢話我真對你不客氣了!」「你要是再敢胡說!你看我一劍殺不殺的了你!」趙雲也覺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他的胡謅八扯了,直接用力一拳打在劍彪肩頭,將他直打退數步撞在後面的土牆上。這房子被劍彪這麼一撞,居然「咚咚」的晃了起來。

「這可真是不穩。」陳到連忙捂著門口,對趙雲道:「看來這裡是沒人。」趙雲還未回話,外面居然響起一陣吶喊聲,同時這房屋又震動了幾下。劍彪靠著牆壁聽了聽,故作驚訝道:「哎呀,外面似乎是來了不少人啊。」

「你······」趙雲根本不吃他這一套,一把想要抓住他:「是不是你在搞鬼?」劍彪卻一扭身子躲了過去,道:「你······你先別激動,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刷」的一聲,趙雲將銀槍從毛布中抽出,朝著劍彪一指道:「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要是再給我裝蒜!你就沒有明天了。」陳到也同時拿出白毦金槍道:「劍彪,我以為你們『許都四彪』已經改邪歸正!沒想到你們卻變本加厲,和賈詡狼狽為奸!看來今日我們是不能留你了!」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劍彪突然笑了起來,那笑的模樣很是姦猾,道:「你們還想著要殺我嗎?怎麼不好好看看你們自己?」說著他抽出腰間短劍,在自己手心劃了一刀,將鮮血落入劍柄之中,再猛地一拉劍尖,頓時將劍拉長開來,竟是一把長劍。趙雲不禁嘆道:「你這招式倒也是新奇,不過我不想跟你廢話!說,雲祿她倒是是不是在這裡!」

「我早就說過了,這些都是實話!只是外面的包圍沒告訴你們而已。」劍彪本來正笑著,突然一劍指著陳到道:「混帳東西!你弄壞了我們的家傳寶劍,還殺了我們大哥!曹司空既然不許我們殺關羽報仇,那就只能將此仇安在你的頭上了!」

「隨你的便。」陳到一知道劍彪是和賈詡等人聯手,就覺得沒有再和他廢話的必要了,一邊揮槍刺出,一邊道:「我們沒有必要再留你了!」劍彪並不抵禦,而是朝著房內的唯一一張桌子奔去。趙雲絲毫不給他反應的機會,一槍「穿風突刺擊」直奔那桌子而來。

劍彪剛剛一躍上桌,還未有跳起的機會,只得又一個翻身落了下去。只聽外面一個洪亮的男聲響起:「裡面的叛軍聽著,你們已經被我們包圍了!若是想要活命,立刻放下兵器,雙手抱頭出來投降!否則,你們將死於亂箭之中!」

「哈哈!」劍彪一聽這話,立刻怪笑一聲道:「現在我的幫手來了,你們若是敢動我一下,你們就不可能活著!敢動我一下試······」話沒說完,趙雲一槍「破雲三連探」直奔他鼻樑刺來,驚得他向下一躲,翻到了桌下。

陳到正要一槍朝著桌下刺去,劍彪抽劍在桌下狠砸一招,那木桌直騰飛出來,朝著陳到扣去。趙雲提前一槍反砸過去,將木桌又扣下來。劍彪行動迅速,「嗖」的竄了出去,只留下一道寶劍的殘影落在原地。

陳到對他的身影倒是看得清楚,施展「頓所訣」突然衝出,一槍猛刺劍彪腰間。劍彪身子畢竟閃爍的快,只能依靠那寶劍的影子來判斷。兩人一攻一躲來來回迴繞了整個大廳好幾圈,把四周放置著的花草盡數踢落、打落。陳到眼看這麼一來一往沒有結果,一腳踢中了劍彪,劍彪一個踉蹌,身子便停滯下來。陳到立刻一槍朝著劍彪側面肋部刺去,劍彪卻飄然行動起來,又閃躲了一下,劍彪這麼一閃,陳到便一槍直刺入土牆之中。劍彪反手一劍朝著陳到脖子劃來,本來他那寶劍長度不夠,突然他喝了一聲,將鮮血淋漓的左手一甩,又甩了不少血液在劍刃之上。那劍刃突然又伸長了兩寸,直逼陳到。

陳到一拳抬起,「砰」的將寶劍擋開,同時放開了白毦金槍。趙雲看著兩人糾纏,已不打算再留劍彪,一槍「飛空撼太平」從原地跳起,一頭撞到了屋頂半途掉了下來。劍彪看著他一頭撞上上面的石板,笑的合不攏嘴,怎奈他這一槍雖未蓄力完成,卻也兇猛無比,一擊拍在下面的石板地上,「砰」的將他又震飛起來。

劍彪如炮彈一般重重砸在地上,屁股不知摔成了幾瓣。他根本顧不得喊疼,抓著寶劍就跳了起來,哇哇大叫道:「什麼怪招?扎地板嗎?」朝著大門竄了過去。趙雲從他背後出手,將銀槍直擲出去。劍彪早就猜到他會來這麼一手,微微一低頭,銀槍擦著他的頭頂飛過,直插進門邊的土牆裡。

劍彪只覺自己的腦門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不知是不是被磨掉了一層頭皮,此時他也來不及想自己的頭皮是什麼模樣,一腳將房門踢開,朝前猛撲出去,揮舞著寶劍大叫起來。

陳到和趙雲幾乎是同一時間追到門前,卻已來不及阻攔他,只好停留在門內看著他的情況。只聽「嗖嗖」的聲音響起,兩人眼前突然飛出無數羽箭,「咔咔咔」的盡數插在了旁邊房屋的土牆上,釘的是密密麻麻。再一看那劍彪,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被這亂箭射成了刺蝟。

那個中氣十足的男聲又響了起來:「根據報告,你們一共有三人,如今死了一個,另外兩個你們還要頑抗嗎?若是膽敢殊死抵抗,那這個人就是你們的樣子。」

陳到和趙雲對視一眼,雙雙將房門關上。趙雲將銀槍拔出,道:「看來從門走出去是不現實的了,得看看有沒有後門。」

陳到拔出金槍,思索道:「這個聲音怎麼那麼耳熟,他是誰啊?」趙雲苦笑道:「叔至啊,我們還管他是誰幹嘛?就算不是賈詡、韓連之流,也會是他們的手下,不會放過我們的。」陳到卻搖了搖頭道:「不不,如果是賈詡的手下,不會說我們是叛軍,此人只怕是曹操的手下。那他又是誰呢?」

「如果是曹操的人······」趙雲一邊四處查看一邊道:「那更不是什麼好事了。被曹操的部將抓到,那和在穰山上被擒有什麼差別?當降將還是敗將?我可不幹。」他找不到出路,煩惱的在牆壁上用槍劃了「趙雲在此」四個大字。

陳到不解道:「你這是做什麼?」趙雲道:「就算死,也得讓雲祿知道,不可在這久呆。叔至,這裡大門出不去,若是能打破後面的土牆,憑藉這後面房屋眾多,說不定可以逃出去。」

陳到點了點頭,卻猶豫道:「打破土牆太費時了,若是用『獅蠻功』拼一下,也得看他們會不會派兵攻······」便在這時,那聲音又說道:「你們再不出來,我們就只能強攻了!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我數三聲,再不出來,就強制殲滅了!」

兩人聽著這聲音越來越近,知道對方已經進到了大院之中,想要打破土牆並不現實。陳到便湊到門邊,道:「估計是攔不住他們了,子龍我們拼一把,生擒那個將軍,說不定還能脫身。」

趙雲卻把剛才被打倒的桌子復原,並且站了上去。陳到奇怪道:「你這又是作什麼?」趙雲拿銀槍在屋頂捅了又捅,道:「剛才那劍彪最先想的是跑到這裡,被我們相逼才不得已奪門而逃結果丟了性命。所以以我的估計,對於他的認知來看,屋頂是比大門更好的逃跑之處。」正捅著捅著,忽然一通,他頓時喜道:「果然!」用力,立刻將一掌拍在屋頂,頓時有無數濕化的軟泥土落下,露出了一個較大的空洞,足以讓一個人輕鬆鑽出去。

「果然有問題。」趙雲道:「叔至,你說的那個竺大力前輩住在這裡不假,但是這裡一定被動過手腳。」陳到點了點頭道:「看來我們在許都又要多盯著一個人了!韓征我還以為他變好了,沒想到又想著算計了!」他正要跨上桌子,突然大門被人撞開,立刻有十多名扛著木樁的士兵衝撞進來。

陳到一槍直頂過去,正撞在木樁頂,右臂再一發力,立時間將這扛著木樁的十多名士兵全都強行推了出去。那十來個人一起摔倒在門前,頓時將大門給擋住,後門跟著好幾名手持長槍的士兵一時間也跟不進來。

眼看這些士兵奮力想要站起,陳到一腳踏上那木樁,那些士兵的手還被壓在木樁下,一時間全都站不起來。那些門外的長槍兵一看,一起將長槍朝著陳到刺來,陳到身子一躲躲了過去,腳卻依舊踩在木樁上,順勢一把將長槍槍桿盡數奪過,向後一拉,將那些士兵都拉倒在木樁上。

趙雲剛剛將頭彈出去查看了一番周圍,便又落下來道:「上面的確沒人,叔至我們得快走!這裡房屋多,我們可以衝出去!」

陳到剛想跳上桌子,外面有跑進來好幾名手持盾牌、鋼刀的士兵,就要逼住他。陳到一槍狠刺過去,直接將一個盾牌刺穿,他再一挑,直接將那士兵挑飛起來,直撞到屋頂的土牆又落下來。的虧陳到沒有刺他身子,才逃過一命,卻也摔了個七葷八素,一時間站不起來了。

其他士兵一看,更加發瘋似的衝上前來。趙雲也跳下桌子和陳到並肩而戰,那些盾牌兵雖然有盾牌保護,但是鋼刀距離短實在是靠近不了他倆。他倆的金槍、銀槍又豈是他們那普通盾牌就能夠擋住的,若非他倆並沒有殺人之意,這些步兵早就沒了性命。有些拼了命的想直衝他們倆近身,也被一把揪住朝著屋頂就扔,撞了一通之後再掉下來的也全都暈暈乎乎的,不僅發揮不了什麼作用,還擋道。

陳到和趙雲打了一陣,勉強將勉強衝進屋子門內的二十多人盡數打倒在地且未殺一人。突然,門外的步兵全都變成了弓箭手,原來外面的士兵看著他倆如此兇猛,估計人再多作用也差不了多少,便差弓箭手前來。

兩人一看到弓箭手,便不約而同的同時跳下木桌,並將木桌踢翻擋在兩人身前。聽著亂箭紛紛插在木板上的聲音,趙雲道:「不行,那個洞不夠大,很難一起出去。」陳到一聽,道:「你先別管我,自己出去就行。我先擋住他們,等會兒再跟著你。」

趙雲並不同意,道:「不行,你一個人擋這麼多人,太過危險。我······」陳到道:「子龍,總得有個人去探路一個人頂著。快,時間不容我們浪費!」趙雲無法,趁著弓箭手一輪齊射的空檔,雙腿突然發力,立刻躍到屋頂下方,雙手再一發力,立刻爬了出去。

外面士兵一看,立刻對外面的將軍通報。陳到突然起身,拽住那木桌朝著那群士兵直踢過去。那些弓箭手剛剛放箭便被這木桌撞中,那些弓箭也盡數射在木桌上,還全被撞倒在地。那些長槍兵剛想搶上,陳到雙腿一蹬,施展破空浮雲也衝出了那缺口。趙雲已經蹲低牢牢穩在了上面,拉了他一把便直接將他拉了上來。他看了看周圍道:「不能再從來的方向走了,得走反方向。」於是兩人強行跳躍,跑上其他房屋的屋頂企圖攀爬而走。

此時已有很多士兵費勁的爬上了這間屋子的屋頂,看著他們已經跑走,都垂頭喪氣的向下面說明,自己實在是沒有把握追過去。陳到回頭看著後面並沒有人追來,喜道:「他們沒有追來,我們快點衝出去應當能夠脫困!」

趙雲還未提醒他切莫放心,便有一把大刀突然迎風抽來。兩人急忙各自閃躲,那大刀一下落在了兩人之間。同時一將手持一把寶刀從竺大力居住的房屋屋頂翻過,也朝著他們趕來。

陳到、趙雲一看,一壯實將領赤膊跳上屋頂,一把將大刀提起指著兩人,竟是許褚,都瞪大了眼睛。許褚看見他倆也吃了一驚,道:「怎麼是你們倆?陳到?還有劉備的那個手下?」

後面那一將也停在了他們後面的屋頂之上,卻是張遼。他看著三人只是對視卻不動手,便對許褚道:「仲康,這兩位······」陳到回頭一看他,拱手道:「張將軍。」張遼也認得他,奇道:「是你?不是說是叛軍的嗎?怎麼是你們?」

「無怪。」許褚道:「他們都是劉備的手下,說他們是叛軍倒也是不為過。陳到,你之前不也是跟著主公的嗎?怎麼投了劉備?今日是個難得的機會,回來吧,主公愛才,也痛悔典韋之事,一定會善待你的。」

「許將軍,你既然知道師兄的事情,就不應該以這個理由來說服我。我陳到這輩子為誰而戰都行,但絕不會為了曹操!否則我對不起師兄!」陳到一聽典韋,內心就又振奮起來,顫抖的握緊金槍,許褚還想說什麼,趙雲搶先道:「不必多說了。許將軍、張將軍,如今我們各為其主,不必多言!想要拿下我們,就得用你們的真本事。」許褚看了看張遼,見他點了點頭,便掄刀直指趙雲道:「好啊!小白臉,在穰山打得不夠盡興!今日再來!」朝著趙雲橫劈一刀,趙雲一槍「鬼蛇拍鬼門」直擊他的刀杆,想將他大刀擊落。許褚臂力頗大,竟死死握住大刀並強行收回,對著趙雲又補上一刀。

趙雲身子一閃,道:「許將軍你還是這麼剛猛啊!」以槍為刀橫掃下去,被許褚牢牢架住,兩人你來我往原地拆了數招。

張遼和陳到卻在原地對視不動,良久,陳到才道:「張將軍,不必留情,也切莫再想讓我投奔曹操。」張遼嘆了口氣道:「我知道無望,當初我費了多大勁才勸服了關雲長?誰知道才幾個月,他便重新投了劉備。我和他才並肩作戰了幾次,還沒過足癮呢,他便走了。我也不求你能投降了,因為就算你真的投降了,早晚也會走!」緩緩提起手中的貪狼點蒼刀,直指陳到小腹。

陳到覺得此刀有些怪異,仔細看了看那刀面的反光,立刻明白了是什麼道理,笑道:「張將軍,既然說好了要拿出真本事,為何不將兵刃全部亮出?想要出其不意,可沒那麼容易。」

張遼見他看出,有些無奈的笑了一聲,從腰間又抽出一把貪狼點蒼刀,道:「陳將軍你也是好眼力啊,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陳到也笑道:「其實不難,這刀面有些傾斜,所以我估計這本是兩把刀拼成一起的,組成雙刀而戰,更能體現其威勢。」

「你很是了解,看來我勝不了你。但是許都進了叛軍,我若是放了你走,那便是失職。陳將軍,得罪了!」張遼說著,使出自己的獨門絕技「貪狼嘯天刀法」朝著陳到雙臂劃出。

陳到看的清清楚楚,這雙刀宛如兩個青色狼頭,隨時突擊自己一般。張遼對位置的掌握相當嫻熟,若是真能傷到陳到,也絕非狠狠的砍擊,而是恰到好處的刮碰一下。這一擊或許傷害並不大,卻可以正好切中血管,倒是大量失血,根本止不住,若是繼續糾纏而不及時治療,死的會比一刀砍斷手腳更快。

心裡有了底,陳到自然不會跟他拉開太遠,而是主動迫近距離和他相抗。張遼一看,笑道:「怎麼?陳將軍你這金槍更適合遠戰,怎麼還跟我來近的了?是有信心以己之短攻我之長嗎?」陳到回應一聲:「確實是我的短處,但並不一定是將軍你的長處!」將金槍當成了鐵棍一般使出,並不用槍尖傷人,而是直接用槍桿抽擊。

張遼看著陳到這不同尋常的打法,心裡清楚他肯定是看穿了自己的套路。自己上來就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卻被人家輕鬆看穿,不覺道:「慚愧!」「刷刷」兩刀狠厲的砍出,將陳到逼退,隨即刀法一變,攻勢由剛才的「求刮」轉變為了猛烈的砍擊。陳到見他這般砍瓜切菜的打法,心道:「張將軍一定是個優秀的廚子!」便施展「破空浮雲」退後出去,持槍直刺張遼肋下。張遼身子一邊轉動一邊揮刀抵擋他的刺擊,同時不斷迫近和陳到之間的距離。陳到又如何看不出他的意思,自然也是邊打邊退就是不讓張遼靠近。

趙雲和許褚在幾間房屋之上來回竄動,許褚只覺趙雲比自己要敏捷的多,邊追擊邊道:「好傢夥!你倒是滑溜的很!」趙雲剛剛躍上另一高處屋頂,便看見無數士兵已經翻過了房屋,一起朝著這邊趕來,連忙道:「叔至!拖不得了!脫身要緊!」

陳到也看到了那情況,正面對著張遼一拳「石破天驚」打了出去,張遼雙刀在胸前一挺,硬是頂住了陳到這一拳。他正想抵禦陳到接下來的連擊,沒想到陳到已經轉身施展「破空浮雲」竄了出去,已經逃出了三戶樓之遠。

「仲康!」張遼喝了一聲,隨即將兩把貪狼點蒼刀合在一起單手握住追了出去。許褚眼看著陳到逃離,自然對趙雲越追越急,根本不給他脫身的機會。陳到跑出去兩步,突然又折了回來,他就擔心許褚太過兇猛趙雲脫不了身,回身朝著許褚一槍猛刺過來。

許褚剛剛抵擋趙雲一槍,已是提刀不及,只能一抬胳膊將金槍夾在肋下。陳到此次衝擊速度太快,連自己都剎不住,乾脆加大力道朝著許褚直推出去。許褚提氣不及,跟著陳到的力氣倒退出去,兩人一前一後的踩空,從後面的縫隙掉到了下層的過道之中。

「叔至!」趙雲剛想過去查看,張遼已經逼到他的身後。趙雲看著日光照耀在牆壁的影子,回身一槍對著張遼的面門刺出。張遼雙刀一橫,將銀槍卡在其中,又補一腳將銀槍提起,又使出「貪狼嘯天刀法」,他不相信,自己的絕技能被這麼多人識破。

趙雲此時顧不上那麼多,還沒來得及抵擋。下面的過道突然一聲狂嘯響起,只見陳到施展「破空浮雲」「騰」的高高躍起,在這邊屋頂一借力,便遠遠逃脫出去。同時一條飛索也從下面飛出,直奔陳到身後,正好扣住了旁邊最高建築的一角,將許褚高高拉了起來直追陳到,而且口中大叫不止,說是要再來一次。

趙雲估計是兩人比了強大的功力,許褚該是略輸一線導致陳到成功脫身,也不理睬張遼,踏著「瀚海步」追著陳到就跑。張遼一看,雙臂一垂,喃喃道:「不出全力,那是不尊重你們!」飛身落下屋頂,騎著下面停著的許褚的戰馬看著上方許褚的位置追趕過去。

許褚深知自己光憑速度肯定追不上他倆,一甩手中飛索,凈找高處凸出的房屋,借力追趕遠遠跑在前面的二人。張遼在下面跟著,全憑到處跳動的許褚的影子來判斷方位,再加上下方的道路曲折,都是房屋擋道,讓他走的十分艱難。忽然連許褚的身影都消失在他的眼前,張遼失去了方向,只得勒住戰馬,道:「仲康?你去哪了?」

話音剛落,只聽一聲雷鳴似的怒吼響起,許褚龐大如虎的身軀突然從自己的正上方落下。張遼吃了一驚,連忙將雙刀收好,奮力一躍迎著許褚的虎軀,想要將他救下。

不過許褚的重量還是遠遠超出了他的預計,他宛如一塊千鈞巨岩一般落在張遼雙臂之上,張遼只覺雙臂一軟,牢牢的彎了下去,許褚的後背宛如一扇豬肉般的壓在他的臉上,汗液黏著他臉上全是。他猛地一晃腦袋,吐了口唾沫,罵道:「媽的!回去你就給我減肥!」身子一歪將許褚重重丟在一旁的地上。

許褚用力猛拍旁邊地板,跳起來就要繼續衝上去。張遼一看他手中剩下的半截鐵索,立刻知道了怎麼回事,笑道:「看來咋倆啊在暗鬥這方面還是棋差一籌啊,實在追不上就算了吧。畢竟他們也算是我們的舊人。」

「舊人又如何?」許褚氣哼哼的說道:「我不服!他們自以為砍斷了我的繩索我就不會追上來?天真的可以!而且他們出手極為陰險,一人靠近來引我單挑,另一人卻守在我繩索捆住的地方,一等我追人就立刻看了我的繩索!真是陰險至極,動用了這般,就是僥倖贏了我,也沒有用。」又要追。張遼拉住他道:「行了,司空並不知道此事,不會追究你我的。再說了,我們比的又不是純粹的武功,他們逃掉了,那自然就算他們贏了。好了,我們的士兵還都在這裡,別讓他們欺擾了這裡的百姓。」許褚覺得有理,只好氣哼哼的說道:「算他們走運!」這才和張遼一同離開。

陳到和趙雲用計將許褚擊落之後,不敢有任何停留,眼看沒有了其他追兵,便迅速趕回了躲藏的地方。此時傅彤和盧忠都已經趕了回來,他倆倒是麼發現什麼關於楚晴的線索。陳到把他和趙雲的發現一說,眾人都吃了一驚。楚昭道:「想不到雲祿還真的就在這裡,但是此次劍彪和張遼、許褚的出現定然一場是計謀,而且很顯然真正的策劃者還沒有現身。叔至哥哥、子龍師兄,你們確認此次行動沒有受到韓連、賈詡等人的操縱嗎?這裡可是許都,是他們地盤,賈詡定然是耳目眾多。他既然能夠操縱你們的行蹤,那麼我們現在的位置,他應該也了如指掌才是。」

眾人聽了這話,不免面面相覷。陳到和趙雲根本不信自己的周密計劃也會暴露行蹤,便對鄧泰道:「阿泰,你可曾發現什麼可疑人士在附近?」鄧泰不住地擺手、搖頭道:「不不不,這裡雖然不算特別偏僻,遊蕩的人也不少,但是終究沒什麼人會注意我們這裡的窮人房的,你們放心吧。」

「那就好。」陳到對楚昭道:「小昭,你儘管放心吧?我們計劃的很嚴密,他們就算猜到了我們會在許都之內做什麼,也不會知道我們的住處的。」楚昭雖然信任他,但還是提醒道:「叔至哥哥、子龍師兄,你們都是這一帶青年之中出類拔萃的,但是再智謀這方面比起賈詡這種老江湖,還是得謹慎些好。畢竟我們此次的行動,風險太大,一旦出現錯誤,必當萬劫不復。」

「我明白。」陳到點了點頭,對趙雲道:「那麼子龍,保險起見我們還是轉移到另一個地方吧。但是還是找當地居民,住他們的屋子。」趙雲也覺得楚昭的叮囑有理,便道:「好,丹平,你和我去吧。」便和傅彤、盧忠前往周圍探訪。

馬雲祿和竺大力過了一日才返回住處,一看這一片房屋忽然都變得一片狼藉,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兩個見過陳到、趙雲的小師傅也不明白為何如此,只是將陳到、趙雲來此的事情和他們說了。竺大力見他們的描述也不清楚,認不出那兩人是誰。馬雲祿卻有些猜測,心道:「雲哥,你······到底還是來了嗎?」

但她卻不能夠確定,也就沒和竺大力說,但是在屋內仔細檢查的時候,馬雲祿卻看見了趙雲留下的刻字,心裡頓時猜到了是怎麼回事。她等著韓征回來,立刻把他叫到屋裡問道:「韓征哥哥,我問你,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

韓征不知她是何意,但是也不認為她知道了自己和韓連、賈詡合作的事情,假意不知道道:「雲祿,你這是問什麼啊?我有什麼可瞞你的?你以為這裡出事了和我有關?我可不知道啊,我才剛剛去報官呢。」

「是嗎?」馬雲祿覺得自己又不能再相信他了,冷哼一聲帶著他走到趙雲刻字著的牆前,道:「那我想請你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韓征本來還沒看出什麼,忽然看見了趙雲的刻字嚇了一跳道:「這······這是神靈現身嗎?怎麼會有這樣的刻字?雲祿,看來我們······」「別裝蒜了!」馬雲祿見他依舊不認,生氣道:「韓征,事到如今你還要騙我嗎?你為何還要對雲哥下死手?」

「我沒有啊?」韓征強裝無辜,道:「趙雲什麼時候來了

我都不知道,他在這裡出事,我覺得純屬意外啊。」

「意外?」馬雲祿冷笑一聲,道:「那為何你昨日要讓我和竺前輩換一個住處?還把原來在這裡一起修行的小師傅一起勸走?是擔心我們也碰上這場血光之災嗎?」

「雲祿······」韓征強笑道:「你這是在胡思亂想啊!我······」「別說了!」馬雲祿氣哼哼的說道:「既然你不願意說實話,那我也沒必要再和你一起呆著了。雲哥已經來了這裡,你又想要傷他,那好,我便去陪著他,要是你要殺他,連我一起殺了好了!」說著,提劍就要走。

「站住!」韓征再也忍耐不住,仰天發泄著自己的怒火:「為什麼?為什麼你對這個拋棄了你的傢伙依舊這麼念念不忘?雲祿,是我這些日子對你做的還不夠嗎?你要什麼,我都給你!難道你還不滿足嗎?」

「你錯了。」馬雲祿嘆了口氣,道:「雲哥他並未拋棄我,我們之間一定有誤會。我······我這些日子已經想通了,沒有什麼誤會是解不了的,一直拖著對我們兩人都不好。韓征哥哥,這次······多謝你的救命之恩和對我的照顧······」

「你又要走嗎?」韓征悵然若失,身子一軟便倒在地上,傻笑道:「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啊,這麼久了,一切的努力終究還是白費了······」馬雲祿看著他那副樣子,心裡也不是滋味,嘆道:「你若是······不再對雲哥下毒手,那我今日便不走如何?」

「想都別想!」韓征猛然爬起身子,拔劍猛砸地板,道:「趙雲是我一生的困惑!我誰都可以放過,但是唯獨他不行!若是有機會!我定要生扒了他的皮!就是不能親自動手,也不能讓他再活在世上!」

「為何又有如此大的戾氣?」竺大力突然從房中走出,道:「小子,本來我還真以為你真的能夠一心向佛呢,看來你心裡的怨恨還藏得挺深啊。」韓征雖然怨恨,但是也不至於對自己的救命恩人發火,只好又坐倒在地,道:「竺前輩,您教導過我的一切,我永生不忘。但是······唯獨這一件事,請恕韓征任性一次。韓征並非佛門弟子,但是也一心向佛,還請前輩不要怪罪。」說著對著竺大力一磕頭。

「既然心存殺意,又如何能說是一心向佛?」竺大力嘆了口氣,道:「從我收留你的第一天起,就沒能將你內心仇恨的種子拔出來。所以這種子已經生根發芽了,沒有辦法再做阻止了,韓征······接下來,你好自為之吧。」他也不再試圖勸服韓征,而是甩著手中的鐵缽,嘴裡念念有詞的吟唱著佛經,離開了這裡。

馬雲祿站在韓征身邊,用不屑的眼光瞪了他一眼,便邁開大步走了出去。韓征一看她也要走,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卻說不出一個字,馬雲祿也不回頭看著他,一步步消失在了韓征的面前。韓征看著馬雲祿離去,揮拳不停地猛擊地板,直打到手指被刮的鮮血淋漓都未住手,嘴上不住地說道:「趙雲······趙雲······一切都是因為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馬雲祿雖然有心去尋趙雲,卻不知他究竟在哪,她心道:「這許都這麼大,一戶一戶的找雲哥他們肯定是做不到的。而且他們知道這裡有賈詡、韓連在此,定然會更加謹慎小心,光憑我一人肯定是找不到他們的。看來想要找到雲哥他們,還是得從韓征等人那邊尋找消息。」便悄悄趕了回去。

韓征早就重新找到了韓連、賈詡等人商議。馬雲祿一路跟隨,眼看著他和韓連、簡常、賈詡等人坐到了一間屋中。她心裡立刻清楚的韓征的行動,心裡暗罵:「韓征啊韓征,看來你已經不會回頭了。」便留在了門外偷聽。

韓征、簡常一起大罵了陳到、趙雲許久,這才由韓連來訴說他們之前的計劃。馬雲祿立刻知道,是由簡常尋找了「許都四彪」,由他們派人去引陳到、趙雲,再由韓征清空了自己住的屋子等候劍彪引陳到、趙雲前來。最後再由賈詡派人去通知張遼、許褚,說是韓征的住處一帶有叛軍出現,借曹軍之手對付陳到、趙雲。隨即簡常和韓征還說什麼陳到、趙雲的武功根本不足為懼,光憑他們自己也可以對付,一幫人便又七嘴八舌的討論了起來。

馬雲祿清楚的聽到了從韓連口中說出的陳到、趙雲藏身之地,她沒有多想,更未多做停留,便直接離開。

沒想到她前腳剛走,一干人的聲音便同時停下。簡常冷笑一聲,率先道:「她是走了嗎?」

「當然。」韓連道:「這姑娘也真是單純啊,我們這裡一個守衛也沒有,還以為我們是在談正事?」賈詡接著說道:「行了,我們的人應該會阻止她和陳到等人見面,她會想其他辦法的,等著看吧。」等外面重新出現了賈詡的手下,他們才重新開始商議繼續對付陳到、趙雲的事情。

馬雲祿緊趕慢趕的來到陳到、趙雲的藏身之處附近,心道:「確實,陳大哥和雲哥都是精明之輩,躲在普通的客棧里,實在是太危險了。倒是在此等不偏僻也不繁華的貧民百姓樓里,不容易被發現。」她剛想靠近,忽然發現許多暗藏兵刃之人在這附近逗留,她一走出來,那些人便全都盯著她看,有的人還在懷裡一模,顯然是想要動手的樣子。

她不願冒險,繞了一圈,便走了開來,心道:「我的身份特殊,估計韓征已經通知了簡常,不會讓我靠近這裡的。看來······想要通知雲哥他們,必須得依靠別人才行。」便徑直返回了原來的住處,打聽到了竺大力的下落,便去尋他。

竺大力並不想摻和其中的事情,道:「雲祿,不論在哪裡打打殺殺,都是錯誤的。更別說這裡是京城,百姓這麼多,要是誤傷了百姓,那可是不可饒恕的罪過!所以,你最好勸你的那些朋友離開這裡,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馬雲祿點了點頭,便寫了封信,說明了韓征、韓連、賈詡聯手的情況,並約他們三更在無定湖見面。她知道自己是沒法去送信的,便對一名竺大力身邊的和尚道:「師傅,此次情況萬分危急,還請您幫我這一次,將此信送到我朋友手中。」並說了那裡的確切位置,又囑咐了他那邊大概的情況,讓他小心行事。那和尚也不問竺大力,便答應道:「放心吧,此信既能避禍,即便是只能救一個人,我也會送過去的。」便趁著夜色前往陳到、趙雲藏身之處。

沒想到他剛走出不遠,便被一大幫人攔住。這和尚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疑惑道:「你們是······」韓征笑眯眯的走了出來道:「師傅,是我啊。」和尚一看是他,鬆了口氣道:「韓先生是你啊,這是······」韓征笑道:「師傅您放心吧,他們可沒什麼惡意,只要您交出雲祿給您的信,他們自然不會對您為難。」

「什麼?」和尚臉色一變道:「你······你要做什麼?這······這可是要引起災禍的啊······」韓征忽然拔劍頂在他腹部,飽含冷意的說道:「少廢話!你要是不想死的很慘,就把東西給我交出來!」

和尚一看他如此兇狠,嚇得退後兩步,立刻便被兩人縛住雙手動彈不得。韓征將長劍貼在他臉前,道:「老師傅啊······你可不要怪韓征,韓征也是逼不得已······放心,我絕不會傷害任何一名無辜的百姓······如何?」

「好······」那和尚也知道就算自己再怎麼反抗,也阻止不了他們得到信件,只好交了出來。韓征將信件拿去,不多時便將信件拿了回來,還給了那和尚道:「放心吧,這信件沒什麼問題,老師傅,韓征無禮了,還請您贖罪。」說著又笑眯眯的離開。

「呃······」那和尚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韓征一行人便全都離開。和尚心道:「莫非······他們是動了什麼手腳?」便將沒怎麼封的信件拆開看了看,確實沒什麼問題,便又重新將它收好,繼續趕路。他哪知道,韓征僅僅將約定時間的「三」改成了「壹」,平常人又能看出什麼端倪?

等這和尚趕到了陳到、趙雲等人的住處,周圍那些偷偷巡邏的賈詡的手下都受了賈詡的命令,無人阻攔他。當然他找到了陳到等人之後,將信件交給了他們,便急匆匆的離去了。陳到、趙雲拆開信函之後,又驚又喜,連忙和楚昭、竇香、傅彤、鄧泰、盧忠說明了此事。

傅彤道:「我們到底還是被發現了,此地不宜久留,今晚須得離開這裡。反正我們已經談好了人家,只是價格貴了些罷了,乾脆便順從他們即可。」趙雲同意道:「不錯,若是他們連我們的住處都知道了,那隨時都可以對我們動手。今夜我們必須得離開。」

陳到有些擔憂道:「據云祿信中所說,這裡外面到處都是賈詡的手下,咋們就算是要走,也逃不過他們的。」幾人說了幾個辦法,但是都覺得不妥,又疑難起來。

終於楚昭說道:「辦法當然是有的,這裡的房屋構造不好,很容易便能打破。我們只要不露頭,外面的人自然不知道我們已經走了。」說著跺了跺一地泥土。

趙雲恍然大悟,道:「對了!可以挖出去!」鄧泰一聽,吃驚道:「挖出去?這可行嗎?要······要挖到什麼時候去啊?」傅彤卻點頭道:「理應是可行的。官渡之戰的時候,曹操和袁紹對峙,袁軍曾經想掘地道攻襲曹軍,卻被曹軍在營內掘長塹粉碎。至少這說明,挖地道是可行的,我們人也不少,一晚上挖出去沒什麼難度。」

眾人不敢有絲毫耽擱,將所有將所有兵刃都拿來行動,五個男的不顧一切的從屋內動手,還用不到一晚上便挖了出去,直通數里外的另一處村莊。他們便趁著晚上挖了出去,由趙雲和傅彤出錢將早上談好的屋子買了,便將楚昭、竇香帶了出來,同時將地道封住,不給敵人從地道找過來的機會。

忙活了一晚上,一幫人全都疲憊不堪,早早地休息了。只留下心神不寧的陳到和趙雲守夜。趙雲由於思念馬雲祿,又因為終於有了馬雲祿的消息,心裡的石頭總算是放下了,可以說是興奮,一直睡不著,便站在窗前看著月色。

陳到心裡卻總覺得很是不安,自從他們來到許都之後,雖然部署的很是周密,他卻總覺得周圍一直有人在盯著自己,果不其然,己方的位置還是被對方知曉的清清楚楚。現在雖然他們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轉移了,卻難免還是會被發現。他憂心忡忡的看著外面,忽然眼前一黑,一個嬌軀冷不防的跳到了他懷裡。

「叔至哥哥。」楚昭今晚的聲音比以往都甜。一聽到她的聲音,陳到的煩惱頓時少了許多,笑道:「怎麼?小昭你還不睡?對了,你懷了寶寶,以後可不能這麼蹦蹦跳跳了。」

「嘻嘻。」楚昭道:「小昭當然知道。我只是覺得我們挺順的啊,位置被對方發現了,卻能在他們動手之前安然轉移。而且我叔至哥哥還是很有危機感的,我給了你們提醒,你們就能立刻去做改變,所以我們才能很快找到新的住處。雖然我們可能還是鬥不過賈詡那老狐狸,不過差距已經在不斷地縮小了。」

「不不不。」陳到道:「我可不覺得我們鬥不過賈詡。小昭,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了?」楚昭一聽,連忙搖頭道:「叔至哥哥啊,不論在什麼時候,我們都不能小看了我們的對手啊。再說了,對面的可是賈詡,從鬼火盟開始便一直在江湖上摸爬滾打了三十多年的傢伙,絕非等閒之輩的。」

「對了。」陳到似乎想起了什麼,道:「雲祿約我們明晚一更天在無定湖見面,估計她對韓連、賈詡的情況了解的更多些,等我們找到她之後,一切應該會明白多些。」

「明晚見面······」楚昭喃喃道:「我覺得此事並沒有那麼簡單。叔至哥哥,從我們出發我就一直覺得有些不安,但是不論從哪方面來講,我都沒有阻止你們的理由。還是······小心點吧,上次韓連、賈詡他們的計謀沒有得手,下次的圍攻定然會更加猛烈,你們不要太過拚命了,若是真的危險,還是脫身要緊吶。」

「好,小昭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小心的。」陳到先是笑著安慰她,忽然又道:「對了,明晚還是由我和子龍去吧。丹平和行良也留下來保護你。」

楚昭捋了捋陳到蓬亂的一頭黑髮,挑出幾根掩藏其中難以發現的白髮,嘆道:「叔至哥哥,你才多大?就已經有了白髮了,你要為自己著想,又要為小昭著想,還要為同伴們、主公、天下人、著想,這是不是太多了些?小昭認為啊,叔至哥哥大可不必這麼操勞,有的是必須操心的,有的呢就可以放一放。比如我,我雖然只是一女子,卻也足夠在這亂世之中自保,叔至哥哥大可將關於我的事情都放一放,這樣也可以輕鬆些。」

陳到並不答應,搖頭道:「這可不行,小昭啊,你說的這麼多,恐怕只有這天下人比你重要······唉······其實也不見得。但要我真的選擇放棄哪個,也絕對不會選擇不管小昭的。」

楚昭眼中幾滴淚珠在打轉,卻始終沒有落下,她的嘴角艱難的上揚道:「叔至哥哥啊,你好好看看我,我有什麼需要保護的?」說著抽出九節金鞭道:「我有師父傳給我的兵刃,又有『海嘯拳』、『鷹鯊掌』『瀚海步』等功夫保護,又有誰能夠傷到我?嘿嘿,若不是我懷孕了,我看保護我的丹平、阿泰和行良反而需要我相助吧?」

陳到聽著她這一聲「嘿嘿」笑的苦澀不已,心裡也不是滋味,道:「小昭,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放心吧,此次不論韓連、賈詡他們用多麼惡毒的招數來對付我和子龍,我們都一定平安歸來。」

「好。」楚昭要的就是這個,她就是擔心他倆光顧著馬雲祿卻忘記了進退導致陷入危險之中。二人武功再高,在許都、在賈詡的眼皮子底下,他們根本討不著好的,能夠全身而退便是極好了。

趙雲一直聽著二人的談話,心裡也在感慨,命運就是這麼的奇妙,當陳到陷入楚昭和楚晴的兩難之時,他還想著如何去幫助陳到,又想著楚昭也許會對此非常傷心失望。但是這事實卻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楚昭倒是大度的寬容了陳到,馬雲祿卻沒能立刻原諒他。他在羨慕陳到,他在質問自己,他早已下定決心,在這次許都之行定要和馬雲祿說個清楚。當他看著楚昭在陳到懷中沉沉而又放心的睡去之時,他也在為自己的師妹和陳到祈禱,願他們在經歷了如此多的磨難之後,能夠有好的過程,好的結果。

次日,傅彤和盧忠也同意一起守在這裡的建議,按他們自己的話說,他們輕功不好,若是被對方追著打,肯定逃不掉反而會拖後腿。於是眾人重新從原地挖地道,通向了村莊另一處,再讓陳到和趙雲從地道出去,這樣便不會暴露蹤跡。

臨行前,陳到和楚昭告別,在眾人面前,他倆自然也不會說太多。楚昭只是握著陳到的雙臂,飽含深意的柔聲道:「叔至哥哥,小昭在這裡······等你們平安歸來。」陳到也微笑的回應道:「一定會的,我和子龍一定都平安歸來。」

「當然了。」陳到又看著趙雲道:「我們會儘量帶著雲祿一起的。」此言一出,傅彤、鄧泰和盧忠都笑了起來,紛紛拍著趙雲的肩膀以資鼓勵。只有楚昭陷入了沉默,她也是女子,對馬雲祿的心思更加了解,知道此事絕沒那麼容易解決。竇香也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等到趙雲走近,她才瞪了趙雲一眼,道:「怎麼?前幾次都沒什麼問題,這次還能有什麼危險不成嗎?」

趙雲一聽,攬著竇香的肩膀道:「是啊,咋們阿香就是了解我啊,知道我們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帶著眾人的期盼與擔憂,兩人緩緩從地道爬了出去。

外面離他們住的地方的確是很遠,陳到和趙雲也不敢過分招搖,他們根本不知道賈詡他們究竟有多少人藏在這附近,等到夜幕降臨他倆才敢露頭,直奔無定湖而去。

月光籠罩在無定湖上,呈現出一片平靜之意。但兩人心裡都有著一絲不安,他們仔細的在湖邊草叢查看了無定湖上大大小小十一個水上亭子,發現最外圍呈六邊形的六個亭子和中層呈四邊形的四個亭子都空無一人,其周圍也都破濤平靜,沒有一點聲息。唯有最中央也是最大的亭子因為霧氣籠罩看不清楚。

兩人心裡更加疑惑,陳到道:「子龍,這氣候不太有利啊。我們要直接過去嗎?」「當然不行。」趙雲雖然心念馬雲祿,卻也沒被沖昏了頭腦,道:「此次情況不明,雖然那是雲祿的筆跡,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了。」

「很好啊。」陳到贊道:「子龍你還是謹慎,此次行動終究還是得保險起見。」趙雲點頭道:「眼下還未到一更,我們現在周圍等著看看吧,若是雲祿未到,自然會被我們碰見。」兩人便潛伏在湖邊的草叢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周圍的一切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兩人,這半夜自然是風平浪靜,知道那霧氣散去之後,兩人才看清了亭子裡的場景,都大吃一驚,只見一黑影被高高吊在亭子中央,一動不動,宛如死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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