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鳳聲開著新買的豪車兜了幾圈風，迎接完路人羨慕的目光，頓時覺得也沒啥意思。
他這個下里巴人，過慣了東躲西藏的蹉跎歲月，反而享受不來站在聚光燈下的時刻。
雷斯年等他新鮮感過後，來到著名的證券交易所，
進入雄偉壯觀的大廈，趙鳳聲以好奇心態打量一切，一排排電腦，一簇簇人群，一個個耀眼的名稱在巨大顯示屏不斷閃爍。
這裡，就是在九十年代誕生過無數傳奇的地方嗎？
懵懂，入市，暴富，負債，跳樓。
每天上演著各種離奇故事。
那是一個在風口浪尖下，連豬都能飛上天的時代。
趙鳳聲站在大廳中央，環視一番後，問道：「來這幹嘛？」
雷斯年目光衝著大螢幕，「看股票。」
「手機就能看，非要跑到證券交易所？」趙鳳聲十分不解。
「踏實。」雷斯年給出一個莫名其妙的答案，然後來到角落，找到一列長椅坐下，問道：「懂股票嗎？」
「聽說過。」趙鳳聲隨意敷衍道。
對於股票，他屬於門外漢，能看得出綠色是跌，紅色是漲，僅限於此，於是掃了幾眼後，不再感興趣，專注欣賞美女。
「想要做一名合格的企業家，未必要做到樣樣精通，但起碼的理論知識儲備還是要有，否則會做出錯誤的判斷。」雷斯年輕聲說道。
「如果講企業文化，我講不過你，可要談歷史談奴人之術談帝王之道，我肚子裡的東西夠白活一整天。」趙鳳聲不留餘力吹著牛皮。
「這就是有位名師的好處。」
雷斯年微微一笑，朝迎面而來的女人揮手打著招呼，「所以我打算再給你找位師父。」
這女人看起來像二十，又像三十，職業裝，身材高挑豐腴，具備成熟女人的韻味，也有著一張單純少女的臉龐，總體來說，是大部分男人拒絕不了的那種微胖女人。
趙鳳聲沒來得及臭貧，女人已經走到面前，朝雷斯年半欠著身子，唯唯諾諾說道：「雷……雷先生好。」
「你好。」
雷斯年起身迎接，顯示出足夠好的修養，拍著趙鳳聲肩頭，笑道：：「徐佳小姐，這位就是我的外甥，趙鳳聲，以後他就是你的徒弟。」
趙鳳聲跟姓徐的女人咧嘴一笑，然後在便宜舅舅耳邊低聲說道：「身材不錯啊，皮膚也足夠白嫩，你挑男人的水平不行，挑女人倒是相當不錯，喂，是不是島國那種老師，能夠隨便占便宜？」
雷斯年沒理他。
徐佳圓潤臉龐突然紅的像塊布。
完了……
又丟人現眼了。
趙鳳聲揉著鼻子，想要彌補又不知道該說啥。
雷斯年任由尷尬氣氛蔓延，直至半分鐘後才開口說道：「徐小姐是金融高材生，雖然年紀輕輕，但已經是最年輕的百億私募經理之一，有她當你的導師，你應該慶幸。」
趙鳳聲不清楚百億私募經理含金量，可便宜舅舅都覺得牛，一定相當牛，他從來都對各行業牛人及其尊敬，趕緊擺好討好姿態，伸出右臂，點頭哈腰笑道：「徐老師好。」
許佳跟他簡單握了握手，本來變為粉紅色的臉頰又突然紅了幾分，謙遜說道：「哪裡哪裡，雷先生是前輩，同樣是我的偶像，曾經上大學時，就在課堂上聽過雷先生的課，當時聽不懂，後來工作後才受益匪淺，說到老師，雷先生才是我的行業啟蒙老師。」
額……
跟自己握手，口中一直夸著便宜舅舅。
這分明是他的小迷妹。
「雷先生，趙先生，我去上面辦點事，稍後回來。」徐佳看起來柔弱靦腆，辦起事來雷厲風行，不等兩人打話，徑直走向電梯。
「老舅，你這口味相當刁毒啊，十六，徐佳，都是微胖系列的人間尤物，你都奔五的人了，身體能不能受得了？」趙鳳聲開著葷素不忌的玩笑。
雷斯年送給他一記白眼。
趙鳳聲見他不肯正面回應，頓時覺得他是在心虛，八卦爆棚，悄聲說道：「這是你的小三吧？怕十六發現，乾脆給她弄個外甥導師身份，這樣能光明正大的接觸。臥槽，你不僅是經商天才，還是偷情天才啊！」
趙鳳聲越分析越覺得有道理，說的唾沫橫飛，就差捉姦在床。
雷斯年目光鎖定在大螢幕，臉色晦暗。
見到人家不接茬，趙鳳聲獨角戲也唱不下去，順著他的目光，發現了雷一重工四個字。
慘綠慘綠。
跟雷斯年臉色挺像。
「下跌了零點零七，是不是虧大發了？」趙鳳聲收回荒誕不羈的模樣，慎重問道。
再不懂股票，也知道零點零七不是鬧著玩的，很有可能蒸發一筆龐大數字。
「自從你小姨行賄的事曝光後，已經連續跌了半個月了。」雷斯年沉聲說道。
「再跌下去，會怎麼樣？」趙鳳聲皺眉道。
即便他不是雷家繼承人，也感覺到深深的不安。
雷斯年沉默不語。
停了許久後才開口說道：「看到盧錦集團了嗎？那就是盧家的公司。」
趙鳳聲注目望去。
盧錦集團四個大字，鮮紅刺眼。
上漲百分之十點零三。
趙鳳聲驚訝道：「盧家的股票怎麼漲的這麼猛？」
雷斯年輕聲道：「盧家冒著那麼大的風險，去乾了一票大的，如果股票還不漲，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趙鳳聲說道：「我聽過一句話，買漲不買跌，它越是漲，跟風的人就越多，抄底的人，就像是賭徒，能活到現在的人寥寥無幾，對嗎？」
雷斯年低聲道：「你小姨是半路接手雷家，對於明槍暗箭根本沒有警惕性，再這麼下去的話，你知道雷家的處境有多危險了嗎？」
趙鳳聲點了點頭。
雷斯年突然語重心長道：「那你覺得我把你小姨取而代之，究竟是對是錯？」
趙鳳聲如鯁在喉。
一個字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