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地看完所有的畫面,程海在虛淵的意識海之中坐下,回味著剛才的場景。

這段記憶除了最開始的戰鬥畫面之外,後面幾乎是修仙者和他們交戰時普通阿茲克人受到波及的慘象,然後就是那個黃衣的阿茲克神明不斷地勸說後代復仇的演講。

活像是某個瘋狂的戰爭狂人……

「虛淵。」

程海轉頭看向她。

「是……」

再度看到族人慘死場景的她,此時的神情很不好。

有那麼一瞬間,她心中的復仇之火重燃,但還是被理智給壓了下去。

在靈魂契約的制約下,她幾乎不可能在程海有意識的時候傷到他。

「你很想知道我對這件事的感受,對吧?」

「我……」

虛淵的呼吸忽然一滯,搖頭道:「不敢。」

在她的身後創造了一張椅子,程海摁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了下來:「告訴你也無妨,但在此之前,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

「你們以前的神之上,還有其他信奉的神明嗎?比如像月神那個級別的存在的。」

「月神……我不清楚。」虛淵皺眉道。

就算是血月,也沒有辦法喊動真正的奈亞,所以真正的奈亞到底有多恐怖,她其實也沒有一個完整的概念。

「就比如剛才的畫面里,那些穿黃色衣服的,已經身上的肢體已經發生變異的神級,占你們的神明多大的比重?」

就拿從剛才看到的景象來說,去掉個別湊數的存在,天上圍攻三位修仙者的存在應該有二十多名。

但這其中穿著黃衣的並不多,大約只有四五名的樣子。

至於未出手的人有多少,或者說有多少個在之前就已經死了的,他不得而知。

「我……我不知道……」虛淵搖頭道。

「那從你有記憶開始,你是在哪裡生存的?有關於父母的記憶嗎?」程海繼續問道。

「是阿茲克!他們都死了!自我記事起,那裡已經成了一片荒蕪之地,所以他們都死了!你不是看到了嗎!」

虛淵越說越激動,大有一種要爆發的趨勢。

「你就沒有發現不對勁嗎?你得到的這份傳承影像明顯有失偏頗。」程海示意她不要激動。

「這怎麼說?」虛淵不滿道。

「剛才的問題,你一問三不知,說明你對上一代的事情並沒有記憶。」

程海插著口袋踱步,邊想邊說道:「當然,我也不知道。但剛才那個黃衣女人給你看的,只是衝突開始時的畫面,至於為什麼會發生這件事,修仙者的目的是什麼,他都故意略過,這不是很明顯嗎?」

掐頭去尾的視頻,然後加上一個帶有主觀偏向性的標題,很容易就勾起不明真相的觀眾的情緒,讓他們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而忽略真正的事實。

這種事情,稱之為帶節奏。

「他只是口述了那三個修仙者多麼多麼的兇殘,然後專門挑選受災平民死前的殘忍畫面讓你看,你當然會感到憤怒。」

「但有一個顯而易見的事情擺在那裡,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這個戰場要是換到這裡,我們也扛不住。就像是我們之前在雅楠的大戰一樣。」

「所以你的意思是……」虛淵皺起了眉頭。

看程海的樣子,並不像是覺得修仙者有錯的樣子。

「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得弄清楚這場大戰發生的緣由。」

程海頓了頓,看著她道:「我雖然對修仙的了解不算深,但正統的修仙並沒有屠戮生靈、攻城掠地的需求。把一個星球打成那個樣子,礦物和環境都破壞了,以我這個利益至上的人類的視角來看,並沒有什麼好處。」

「相信你也知道月神發動祭祀要的是什麼,他們這些深淵的存在四處捕食著文明,是我們的宿敵。如果你們之中做決策的神明是他們的幫凶,那就沒什麼好說的,我們和你們之間就是你死我亡的關係,就像如今的我們和血月族群一樣。」

「更重要的一點!他已經能夠知道你們的族人都差不多滅絕了,勢單力孤,為何不勸你們躲起來繁衍,反而急著讓你去報仇呢?」

「……」

虛淵抿著嘴唇,陷入了沉默。

能夠成為神的,腦子大部分都不會太蠢。像是地球的神明,在絕對無法抵抗的力量面前都會拉下尊嚴,蟄伏下來,在規則之內尋找著破局之法。

而這個黃衣服的女人,明顯就急躁了很多。

這不是讓她們去送死嗎?

「好了,別想了。」

程海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你殺了上萬個人類,我也殺了你剩餘的族人,這是戰爭比如要流的血。現在我們是一夥的了,不應該糾結於過去,而是著眼於未來。」

「未來?」

虛淵的眼裡充滿了迷茫。

現在她就是一個傀儡,哪還有什麼未來?

「上一代的爭端已經過去了,你們現在也逃不掉,要居住在地球上。不管你這五百年是想守身如玉,還是想做個生育機器,等到那群邪神來搞破壞的時候,如果沒有辦法打贏,滅亡還是註定的結局。」

「五百年……」

虛淵低聲呢喃。

她光是深淵法術的修習就花了兩百年,再過五百年,往好了想也就頂多能摸到成神的門檻。

然而那些活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存在和普通的神明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就算成神了又有什麼用呢?

想到這,她不禁有些悲觀。

「言歸正傳,在你會的法術之中,有沒有能夠實現身體變形的?最好對掩蓋身份有用的都讓我看一下。」程海忽然問道。

「身體……變形?」虛淵愣了一下。

不是因為她不會,而是……

這不是很小兒科的法術嗎?

見她陷入了思考,程海用手在臉頰邊比劃了一下,解釋道:「就是那種……可大可小,可長可短的那種法術。」

使徒會議還要等到小愛有空才能開始,但現在在他的地盤連死兩名使徒,保留的手段肯定得多準備幾套。

要是無塵那個傢伙和上次一樣讓他把面具摘下來,那也有個保險。

「有倒是有,但是主人……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吧。」

程海看了一眼天色,還早的很。

「您想看這樣的法術,是為了幹什麼?」

「當然學啊。」

「現在的你看起來沒有多少的法力波動,不是掩蓋得很好嗎?」虛淵十分委婉地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別看我那天晚上厲害,實際上我是個菜雞。」程海毫不掩飾地回答道。

「……」

虛淵一陣無語,心道「你要是菜雞,那我們全都是草履蟲了好吧。」

「快告訴我,我最近有用。」程海催促道。

不僅是改變肉體的法術,像掩蓋氣息的法術也得學,傳送術也是。

八雲藍給他的往生街傳送門裝置,其實也就是快速聯繫她進行接送的撥號裝置,若是受到屏蔽就尷尬了。

手中有糧,心中不慌。

所以程海還是決定在修煉之餘抽出幾天的時間,爭取把這些有用的東西都給消化了。

畢竟,禁忌之眼實在是太好用了。

禁忌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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