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強者失敗找理由,弱者失敗找藉口,只有廢物才說不可能。

有些事情,既然世上有人很認真地說可以辦到,那便一定有可能辦成。

只有一些腦子不懂得想辦法的人才會一直忽略別人的前提與假設,然後對任何看起來有一點困難的事情都說辦不到。

這種人,鳩淺走出長生林後,見多了。

於是,他絲毫不打算接納實力比他弱,見識比他少的人的意見。

鳩淺環顧一周,覺得這裡沒有人比他強,見識和直覺亦如此。

想想還是忽略他們的看法罷!

鳩淺是來拿神傳弓,又不是過來和這些人商量的。

於是,即使江溪桐將擔憂寫在了臉上,鳩淺還是將手伸向了裴青絲。

「乖,我不開玩笑,神傳弓給我。」

裴青絲看見在場所有人都在朝她使眼色,搖頭,她想了想,捂住了儲物袋說道:

「他們都不想讓我給公子。」

鳩淺頓時眉頭一皺,正想對裴青絲巴掌伺候。

只見裴青絲又快速地打開儲物袋,掏出神傳弓遞給鳩淺,同時乖巧地說道:「但是,我個人是相信公子的。祝公子凱旋。」

裴青絲在眾人面前皮了一下,一下子使得很多人心中坐了一趟過山車,上了又下,失望不已。

鳩淺滿意地笑了,接過神傳放進儲物袋中。

然後獎勵性地摸了摸裴青絲的腦袋,誇獎道:「乖!還是你有眼光。裴青絲,努力修煉。我以後身邊一定會有你的位置的。」

「嗯,謝謝公子。」裴青絲喜出望外。

她要的就是鳩淺的恩惠,別人的看重她才不在乎呢。

鳩淺拿過了神傳弓就打算離開,秦微涼也想和他一起走。

但是,鳩淺覺得沒有必要。

鳩淺說道:「你留在這裡,我去去就回。」

「我跟你一起去,我的修為可以......」

秦微涼想說什麼,鳩淺明白,但他覺得秦微涼做的這些事情沒有什麼意義。

「你幫不上忙。我都不一定有什麼大的作用。」鳩淺很直白地對秦微涼說道。

秦微涼知道鳩淺說的沒什麼不對,但是她相和鳩淺並肩作戰。

離開西秦後的一路上,秦微涼想了很久,覺得自己一路上的表現糟糕透了。

從東楚到齊一門,再到顧玉城,北海,西秦。

除了將鳩淺的意識喚醒了一次之外,她一直都是那個拖後腿和添麻煩的角色。

這一次,她想幫幫鳩淺。

於是,她很是鄭重地對鳩淺說道:「我手上的這把劍是神器,不比你的神弓差,到時候我可以幫你的。」

聽到神器,鳩淺有些興趣。

鳩淺輕笑道:「這樣吧,那你把武器交給我,我到時候看有沒有合適的人,給真九境的人用。」

聞言,秦微涼頓時臉色一黑,轉身就走,不想理鳩淺了。

鳩淺見狀笑了笑,對著裴三千吩咐道:「你的修為和她差不多,跟上她,不要讓她亂跑。」

裴三千深深地看了眼鳩淺,點了點頭。

鳩淺想了想,施展空間遁法,消失在了原地。

幾個閃爍之後,二十里路途跋涉而過,鳩淺再次現身時,已經來到了小舟山。

小舟山,西秦駐兵重地。

鳩淺原以為深夜無人,他可以靜悄悄地溜進小舟山,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找到秦畫。

然而,他想多了。

鳩淺一出現在小舟山之外時,小舟山中就有一道熟悉而又強大的氣息飛了過來。

鳩淺凝望一眼,看見那人圍著面紗,不由得撇了撇嘴。

是秦畫。

鳩淺有些納悶兒,看了看身上的黑色的不死之火的火焰,心說他不應該知道自己來了啊。

難不成是不死之火在不死之靈死後,效果失靈啦?

鳩淺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原地等待。

不一會兒,秦畫便來到了他的身前。

秦畫來到鳩淺身前就轉過了身,說道:「跟我來吧!」

看樣子,他知道自己要來。

鳩淺頓時感覺有些怪異,思索不到答案,直接跟了上去。

路上。

鳩淺好奇地問道:「伯父,你知道我為什麼過來嗎?」

秦畫看都沒看一眼鳩淺,便說道:「找我們合夥兒殺搏瘋鴉。」

鳩淺大驚,問道:「你怎麼知道?」

難不成秦微涼給你們提前報信啦?

不可能,秦微涼的空間遁法的距離和速度比自己一定要短要慢。

鳩淺臉色陰晴不定,顯然對秦畫的未卜先知感到有些震撼。

秦畫見到鳩淺這一幅吃驚的樣子,好心說了一句:「這些事情對於西秦來說,不是秘密。搏瘋鴉早該死了。」

是這樣嗎?

鳩淺還是不解,覺得秦畫什麼有用的話都沒說。

有秦畫帶路,鳩淺一路上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很順利地穿過小舟山的護山大陣來到了小舟山內部。

來到小舟山的第一時間,鳩淺便被落眼處鱗次櫛比的房屋驚到了。

百,千,萬。

鳩淺細細一數,小舟山地形為盆地,盆地的腹地中赫然建造成了橫一百縱一百的房屋共一萬間。

「你們這裡全部都是士兵?」鳩淺想到了那一場紙條雨,覺得有些事情可能會成為現實。

秦畫沒有深思鳩淺話中的含義,點了點頭。

鳩淺聞言,全身的雞皮疙瘩豎起,小臉有些蒼白。

說話間,秦畫已經帶著鳩淺來到了一間木屋之外。

只見秦畫敲了敲門,對裡頭說道:「我們到了。開門。」

鳩淺豎耳細聽,裡頭傳來一陣窸窣的穿衣聲。

一會兒後,一個頭戴銀色面具的人打開了木門。

鳩淺知道他是誰,西秦的軍師:秦豪。

「進來吧!」秦豪開了門就回到了屋裡。

秦畫提步入內,鳩淺站在門口,猶豫不決,好似舉步艱難。

此時,秦畫和秦豪已經落座。

那一張桌子上,正有三個茶杯,顯然其中有一個是給他準備的。

「怎麼啦?你呆在那裡幹嘛?」秦畫回頭問道。

鳩淺看著秦豪,想要聽聽他怎麼說。

秦豪端起茶杯自顧自地喝了一口茶,說道:「你進不進來都一樣,不進來也是談事情,進來也是談事情。隨你便,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

聽到這句話,鳩淺安心了一些,對著秦畫尷尬一笑,提步走進了木屋。

就在鳩淺進入木屋的那一剎那,他感到一陣眩暈。

半晌之後,鳩淺恢復了清醒。

這時,秦畫的手中已經拿出了一個書冊,放在了桌上。

鳩淺坐到了書冊處的那一張空凳上,翻開來看了眼。

鳩淺剛看到第一頁便眉頭一皺,然後快速地翻開第二頁,第三頁,第四頁......

秦豪和秦畫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鳩淺翻看那個書冊,既不出聲驚擾,也不出聲提醒。

任由鳩淺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越來越蒼白。

大約一刻鐘之後,鳩淺輕輕合上了書冊,輕輕地吞了口口水,冷汗打濕了後背。

這個冊子記錄了他在離開長生林進入人間後發生的每一件事情。

鳩淺不知道西秦哪裡收集到的信息,看完了只感到背後一寒。

仿佛蒼天真的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然後悉數記錄在冊。

鳩淺的反應很正常,和很多人一樣。

秦畫靜靜地喝了一口茶,他在小舟山外看見神識中並沒有出現的鳩淺時便不感到意外了。

秦豪就是這樣,說什麼都是真的,要麼已經發生,要麼沒有發生,即將發生。

總之,一定不會不發生。

秦豪見到鳩淺一幅受傷不淺的樣子,知道溫水已經煮透了青蛙。

於是,他開口道:「鳩淺,現在我們可以正常地交流下一步事宜了嗎?」

鳩淺慘然一笑,點了點頭。

秦豪說道:「那一隻搏瘋鴉的實際修為應該是半步十境。」

「半步十境?這是什麼意思,真九境之外還有這個境界嗎?」鳩淺疑惑,插了句嘴。

秦畫解釋道:「半步十境,就是指那些生命力頑強到了經歷十境天劫失敗還沒有死掉的生靈,算在九境里吧。」

聽到這話,鳩淺明白了,點了點頭,示意秦豪繼續說。

秦豪喝了口茶,說道:「你今天帶來的神傳弓是很有用的。我們沒有它的幫助,殺了這是搏瘋鴉肯定要死掉幾個真九境的人。」

這句話的含義就是,現在有了神傳弓,一個人都不用死了嗎?

鳩淺驚訝地望向秦豪,內心難以平靜。

秦豪好似知道鳩淺在想什麼,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們只是在等你來而已。」

鳩淺坐在凳子上,頓時沒有精氣神。

秦豪繼續說道:「對了,明天你一路跟隨仙人便好。聽仙人的話,他不會害你,你也不要搗亂,免得受不必要的傷。」

「不必要的傷?那我還會受必要的傷?不會吧,重不重啊?應該不會死吧?」鳩淺現在被秦豪的詭異搞得成了驚弓之鳥,聽到一點話語就敏感不已。

秦豪面具之下的嘴角頓時一抽,對鳩淺頗有些無語。

他說道:「你不到處亂跑就不會受傷,亂跑可能會死。我只對西秦負責,不對你負責。」

「好吧!」鳩淺木然的點點頭。

「具體的步驟,要不要告訴他?」秦畫問道。

秦豪搖了搖頭,說道:「你現在告訴他,他肯定不信,還會心慌,自亂陣腳,於事無益。」

秦畫聽罷看了鳩淺一眼,覺得秦豪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

鳩淺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一臉懵逼不說,心裡還慌亂的不行。

於是,鳩淺嘗試著問道:「你們告訴我,萬一我不會慌呢?」

萬一不會慌。

秦豪聽到這話就笑了,別過了頭,眼裡對鳩淺滿是嘲弄。

那不屑的眼神仿佛是在說:你絕對會慌,我把你看透了。

鳩淺頓時感到有些窘迫,皺起了眉頭。

然後,鳩淺將請求地目光看向了秦畫,希望微涼他爹給自己個面子,或者可憐自己一下。

秦畫看了鳩淺一眼,揶揄道:「如果叫你主動讓那隻搏瘋鴉踩一腳,你慌不慌?」

「啥?踩一腳?慌!」

鳩淺頓時表態,覺得這兩個人不清楚搏鬥瘋鴉的厲害。

「上次那貨一腳直接把我擊落大地,我直接昏死了你們知不知道?」

鳩淺小臉上滿是著急,仿佛這兩個人在把他的命當玩笑開。

然而,不管鳩淺的情緒多激動,秦畫和秦豪都是一臉我早知道你會這樣的表情。

著實將鳩淺氣的不淺。

然而,生氣歸生氣,鳩淺又沒有辦法說什麼。

問題是自己問的,慌也是自己慌得,別人只是提出了一個假設。

鳩淺只好自食其果。

這時,秦畫和秦豪不知為何都不說話了。

鳩淺想要離開,試探道:「既然我的任務完成了,那我就先走了啊。」

說著鳩淺便將神傳弓取出,放置在桌上,然後想一走了之。

然而,他剛其實,那一扇木門便無風自動,』啪『的一聲緊緊關閉。

鳩淺見此頓時大慌,一把抱住秦畫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道:「伯父,我可是向著你們西秦的,喜歡的姑娘也是西秦的,你可不能傷害我呀,我保證不壞你的西秦大計。」

秦畫原本只是想看鳩淺搞怪,聽到最後一句,頓時蹙眉,寒聲問道:「你知道我西秦的大計是什麼?」

鳩淺正專心於哭訴,沒有多想直接說道:「不就是想將所有的西秦子民全部移到生財城來嘛?我知道我也不會阻攔你們的。」

聞言,秦畫眉頭驟然一變,快速看向秦豪。

秦豪卻是一臉雲淡風輕,好似知道鳩淺猜到了一般漫不在乎。

秦畫覺得秦豪這是在託大,誠聲道:「這些事情,你難道就不在意嗎?他都知道了,別人一樣會知道。」

秦豪對著秦畫恭敬一禮,說道:「他知道,別人不一定知道。再說了,那小部分知道的人知道了也沒用。大部分人也還是不信。」

「那終究還是有一部分人會信,會信就會干擾我們的大計,你知不知道?我沒有資格失敗了。一旦失敗,意味著什麼,你應該清楚……」秦畫難以平靜,覺得秦豪一直在賭,賭到現在,籌碼越來越大。

其實,秦畫不介意秦豪用賭博的方式帶著西秦走向勝利。

因為,只要是勝利,過程是什麼無所謂。

但是,秦畫害怕失敗呀,只是設想一下就害怕失敗。

賭徒賭一次贏,賭一百次贏都可以,但一次次的全壓是一次都不能輸的呀!

西秦到如今哪裡有第二次的重來機會呢?

秦豪陷入了沉默。

秦畫沉聲說道:「我只希望你有一次的決定是必勝的。」

秦畫將所有的情緒全部爆發在了今夜,鳩淺抱著秦畫的大腿惶恐不安,他意識到了自己有一句話說得太透,將自己的想法都告訴了他。

但是,自己的想法別人不一定會信呀!

鳩淺想要告訴秦畫,自己不笨,自己的想法是曲高和寡,大部分人都不會信的。

但是,鳩淺剛抬起頭秦畫就一個怒視了過來,嚇得鳩淺頓時閉上了嘴。

秦豪想了想,說道:「仙人,相比於我,其實你才是在賭,你發現了嗎?」

秦畫猛地一怔,美目一橫,眼珠子不停左右轉動,驚疑不定。

很顯然,他被秦豪點醒了。

秦畫思忖了半晌,半晌後說道:「你的意思是,我的想法其實也只是一家之言?知音者寡?即使是我的想法,說出去給那些人聽到,他們也不會信?」

「是的。」秦豪欣慰地點了點頭。

「何以見得?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蠢貨。東楚,南齊,北越,個個大洲都人才濟濟。不比我西秦要差。」秦畫想要多知道一點內幕,好讓自己心裡踏實點。

「但是,四洲的人都比我差啊。」秦豪笑了笑,順著秦畫的話說了下去。

「你別開玩笑,我很認真的,你最好是說一點內幕給我安一下心,不然我真的很擔心。」秦畫內心頗不平靜,即使秦豪在活躍氣氛,還是緊張不已。

「這麼說吧,大概兩百一十七天後,你就明白了。」秦豪說道。

「兩百多天我等不了,我現在就要…等等,你是說兩百一十七天?」秦畫想到了重要的事情,頓時反問。

「嗯!對。仙人大概已經明白了。」秦豪點了點頭。

秦畫啞然失笑,喃喃自語道:「其實我的本意並不是如此,如果真走到了那一步,還算是我們西秦的錯嗎?」

「本就不是我們的錯。仙人是我見過的這麼多人中最能理解我的看法的人,上次我為別人出謀劃策的時候他都是閉著眼睛下令。即使我的戰果是百戰百勝,那個人仍然是對我的諸多計策表示懷疑。」秦豪笑了笑,眼中有些悽然。

那個人,就是初帝,李休還。

秦豪默默地想了想往事,覺得現在的局面比那個時候可要清晰和明了多了,變故少了十倍不止。

其實不值得讓當王的人殫精竭慮的。

秦畫聽後癱坐在了凳子上,看向秦豪的眼神充滿了敬意和畏懼。

這時,被眾人遺忘的鳩淺偷偷擦乾眼淚,極其小聲地嘀咕道:「你們就算不讓我走,也不必拿這麼多秘密來強化我的重要性吧?我神傳都給你們了,我一個人仙境的小孩兒也打不了那隻搏瘋鴉啊。」

聽到鳩淺這麼說,秦畫突然想起了這裡還有個鳩淺。

秦畫眉頭一皺,將鳩淺提了起來,說道:「這裡只有你能拉開神傳,你走了,神傳不就成了廢品嗎?」

鳩淺恍然大悟。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