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

一個男子在餘暉中追逐一個女子,氣喘吁吁。

或許是累了。

一直走在前面不肯回頭的絕美女子終於停下了腳步。

她胸口起伏不定,顯然是生氣至極。

這兩人正是鳩淺和秦微涼。

鳩淺已經跟在秦微涼身後整整一個下午了。

從鳩淺故意抓了她一把之後開始。

秦微涼就開始發了瘋一樣的逃跑。

鳩淺也跟在她的身後發了瘋一樣的追逐。

秦微涼使出渾身解數。

鳩淺都能跟上。

而且,鳩淺覺得自己跟上的很輕鬆。

秦微涼的想法與做法,基本上沒有騙成過鳩淺幾次。

其實,鳩淺希望秦微涼能夠逃脫自己的跟蹤。

最起碼,如果她逃得了自己的追捕,也就說明她有能力在明天的戰鬥中全身而退。

然而,現實很無力。

秦微涼連自己都甩不開。

那她明天怎麼辦?

鳩淺很絕望。

煙盡雨的性子之果斷,鳩淺再清楚不過了。

煙盡雨在長生林中求生時,用殺戮當做解決一切問題的手段,拔劍就要見血。

明天站到了煙盡雨的對立面的秦微涼,憑什麼活下來?

自己教給秦微涼的神行,煙盡雨也會用。

至於空間遁法,空間遁法根本對付不了一個對周身空間感知敏銳的劍修。

你還沒有從空間大門中走出來,可能他一道劍光就已經飛了過去。

比拼身體極限的速度和力量,秦微涼也絕對不會是煙盡雨的對手。

更不用說比拼道法等等的了。

煙盡雨只是不屑於用道法,不代表他所會的道法就不厲害。

現在的煙盡雨,區區一劍之下,便包含奇效與道法萬千,神鬼人魂皆可滅。

鳩淺覺得秦微涼現在的表現已經決定了她會死在那一場大戰之中,一丁點兒奇蹟都出現不了。

於是,鳩淺一路上跟在秦微涼三五個身位之後,不停地跟秦微涼講著明天她會遇到的對手都有多強。

其實,鳩淺著重說了風雪庵的聖僧不問和大哥煙盡雨。

不過他說歸他說,令鳩淺無奈的是,秦微涼對此壓根兒就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完全沒當一回事啊~

好似鳩淺說的都是空話,都是不可能出現的事情。

然而鳩淺覺得這個世界上就他最了解煙盡雨了。

兄弟一場。

最後,鳩淺放棄了跟她講道理,開始對著她惡意地動手動腳。

用手掀一下她的面紗,用劍拍一下她的屁股,甚至用手指頭彈一下她的腦門。

鳩淺想通過這些動作來告訴秦微涼:你是一個很弱的人。

弱得連他鳩淺都可以隨意對你動手動腳。

「我能夠掀開你的面紗,就可以掀開你的天靈蓋。」

「然而,即使是我,也頂多只有三成把握戰勝我大哥。」

這是鳩淺對秦微涼一路上說的最多的話。

說到了最後,鳩淺自己都背了下來,一張口腦海中就浮現出了一堆天靈蓋兒。

然而,沒有用。

直到現在秦微涼主動停了下來。

鳩淺心中才生出了一絲喜悅。

秦微涼是大徹大悟,回心轉意了嗎?

不是!

只見秦微涼猛地回身,一腳將前行的鳩淺踹到在地。

這一腳,鳩淺其實可以躲開。

但是他覺得秦微涼心情也不太好,就任由她踹了。

讓她解解氣說不定就講道理了呢?

「你走開啊!」秦微涼怎麼逃跑都甩會不開鳩淺這個牛皮塘,心情糟糕極了。

「微涼,你就信我一次。我愛你,我不會害你,為了我什麼都願意做,你就聽我的一句勸,明天就避避風頭吧,你是西秦的未來女皇,你一出現絕對會成為眾矢之的。」

鳩淺追得自己心都累了,坐在地上對著秦微涼發出了最卑微的哀求。

秦微涼居高臨下地看著被自己踹翻在地的鳩淺,覺得這個人太固執了,簡直是固執到了冥頑不靈的地步。

「你有完沒完啊?我不可能看著父王他們被天下人圍攻。這和我是否能戰勝你那個大哥無關的,這也和你這個外人無關。你管那麼多閒事幹什麼?你喜歡我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嗎?」秦微涼氣急敗壞,口中的語氣也變得十分之壞。

「對,我沒完,我就是可以對你為所欲為!我說了我為了你什麼都可以做,其中也就包括了我為了讓你活著會不擇手段。」鳩淺生氣至極,對著秦微涼吼了回去。

他覺得自己一開始就該像對待裴三千一樣對待秦微涼。

什麼狗屁西秦公主殿下?

除了有一張和別的女人不同的臉以外,沒有任何差別。

蠢得要死還固執己見!

鳩淺的怒吼使得秦微涼無理的氣焰降低了一點。

或許是因為鳩淺此時氣勢太過於強勢,即使他是坐在了地上,秦微涼還是有些忌憚。

「好。」秦微涼咬了咬牙,語氣變得柔和了許多,「你是不是說為了我什麼都可以做?」

「是。」鳩淺斬釘截鐵地一吼。

秦微涼被吼得一怔。

媽的!

說個『是』要這麼凶幹什麼?

秦微涼知道和鳩淺硬剛自己毫無勝算,也不可能達到自己的目的,於是竭盡全力使自己恢復平靜。

秦微涼深深幾個呼吸之後,對著鳩淺說道:「那好。是不是我說什麼要求都可以。」

鳩淺眉頭一皺,一頭霧水。

秦微涼現在有什麼要求好提的?

「是。前提是你明天不准去參戰,也不許露面。否則,一切作廢。」鳩淺還是兇巴巴地對著秦微涼大聲說道。

鳩淺幾乎沒有對秦微涼用這麼差的語氣說過話,所以,秦微涼頭一回被這樣對待心裡還是有些發虛的。

但是即使如此,秦微涼覺得自己也不能退讓。

就在這時,秦微涼腰間的綠鱗傳來了幾句話。

秦微涼皺了皺眉頭。

「這樣行嗎?會不會太殘忍了一點?」秦微涼咀嚼了一番劍靈貢獻的主意,有些不太願意。

「你心狠一下可以達到目的,比你在這裡拖延強多了。」劍靈對秦微涼說道。

「但是......」秦微涼還是有些遲疑,總覺得她如果這樣做可能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愛你的人會永遠都愛你,如果他因此變心了,那就不是真的愛你。你長成這副模樣,還是掂量清楚他是不是只愛你的這一身皮肉為好。現在沒有時間給你多做考慮,如果你一直遲疑,明天的你一定只能幹看著你父王與人大戰,抽不開身。」劍靈似乎是察覺到了秦微涼的猶疑來自於何處,這般說道。

秦微涼聞言突然醒悟。

她眼神一寒,打定了主意。

她幾乎是不假思索,便對著鳩淺說道:「你把心挖出來。」

「什麼?」鳩淺五官擠在了一起,覺得秦微涼在逗他玩兒。

好好的挖心幹什麼?

雖說挖出來自己也不會死。

但是...是不是太殘忍了一點?

「你不是喜歡我嗎?你把心掏出來。我就要你的心。」秦微涼重複了一遍。

「你確定?我先問清楚,心的樣子長得很醜的,血淋淋的一點都不可愛。」鳩淺示意秦微涼想清楚,提醒道。

「我確定,我要,你給不給?不給就離我遠一點。口口聲聲說愛我,這一點點要求都不滿足我,又不是讓你去死。」秦微涼作勢還翻了一個白眼,不屑地對著鳩淺轉過了頭。

「但是,很痛的誒。」鳩淺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心說自己掏,那該多痛啊?

「你可以拒絕。拒絕了就滾吧,我不需要一個假裝愛我的人一直跟在我的身後。」秦微涼譏諷道。

「講道理好不好,我怕痛不假,但是喜歡你一定是真的。」鳩淺覺得自己的愛意已經表達得很明顯了,天下人誰不知道我喜歡的只有你?

「講道理是不是?我提出了要求,你不滿足的話,那你說什麼愛我?對你而言,不就是痛一下嗎?你已經是真九境了,身軀炸完了都不會死,一顆心臟算什麼?」秦微涼循著劍靈的法子,一步步將鳩淺引入深淵,語氣逐漸咄咄逼人。

其實挖心只是最不起眼的一步,秦微涼要做的最後一步在鳩淺挖出心之後。

不過,秦微涼覺得可能走不到最後的一步便可以達到目的。

鳩淺在猶豫,咬住嘴唇半天都沒有回答。

秦微涼見狀有些失望。

果然,鳩淺不是真的愛她。

只是愛她的皮囊罷了。

這一幅皮囊,只要是個男人都不會不喜歡。

呵~

不知為什麼,知道了這一點之後,秦微涼反而挺後悔用這種法子考驗鳩淺的。

有這樣一副皮囊在身上,還有誰會真的愛自己這個人嗎?

秦微涼心中冰冷,打算轉身離去。

就在她轉身之際,身後傳來了一種很奇怪的聲音。

聽起來,好像是抓肉,然後撕扯什麼的聲音。

不會吧?

秦微涼頓時驚喜,豁然回頭。

只見鳩淺手中抓著一個紅物,眉頭擠到了一起,表情有些痛苦。

鳩淺真的將心掏了出來,送到了她的面前。

一時之間,秦微涼心中異樣橫生。

「給你。」

鳩淺委屈的嘟起了嘴巴,臉色都變得蒼白了許多,覺得自己快要痛死了。

鳩淺從小到大最不喜歡的就是受五臟六腑的傷。

一旦受傷。

那傷勢沒有痊癒之前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在撕心裂肺的疼痛。

這下好了,胸膛中心臟一空,只能用仙氣堵住血管,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暫時斷流。

大腦若不是有神識強行吊著,恐怕都要罷工了。

這還不如讓秦微涼用劍捅他手臂或者大腿一劍呢!

那樣最起碼,呼吸的時候不會疼痛對不對?

「你要的我都給你的話,可不是說著玩玩兒的。剛才我是在做準備,不然換個人心臟沒了就直接倒了,可不會像我現在這樣還能好好的站著。微涼啊,你明天就不要露面了,不管發生了什麼,你先躲過這一劫再說。」鳩淺忍著疼痛,語氣也變得虛弱了許多,不服方才的兇狠。

然而,秦微涼臉上的笑容隨著鳩淺的話語和他態度的固執一同消失不見。

只見她臉色一寒,用力一把將鳩淺手中血淋淋的心臟拍到了地上。

然後,她對準紅物,用力地一腳踩了上去。

真九境之人的一腳其威力之大,彈丸之物濺不起一絲血花。

那一顆沒什麼意識的無用之肉在巨力之下頓時消失一空。

空氣中甚至都看不見鳩淺的心化成的血霧。

看見這一幕,鳩淺頓時怔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幹嘛呀?

鳩淺胸膛中空空的,手中現在也空空的。

鳩淺以為秦微涼只是想要看一眼,誰知道還......

這時他除了無心之痛外,還感到了另外一種疼痛。

從那一個空蕩蕩的地方傳來的疼痛。

「微涼,你為什麼要把我的心給踩了?」

鳩淺看著秦微涼,完全無法理解她為何要這樣做。

「你讓我把心挖出來,就是為了好玩兒嗎?」鳩淺御使著仙氣緩慢修復胸膛中斷掉的經脈,血管,緩慢重生出了一顆新的心臟器官,對著秦微涼有氣無力的問道。

現在的鳩淺,虛弱的模樣和先前兇狠的樣子大相逕庭。

「對,就是為了好玩兒。再挖出來。」秦微涼心痛了一下,還是決定將劍靈的主意實施到底,指著鳩淺的胸膛一意孤行。

到了此時,聽見秦微涼再一次地提出這個要求。

鳩淺突然明白了一切。

秦微涼要心的目的不是要心,是讓他知難而退。

鳩淺苦笑了一下。

這又是在趕他走。

鳩淺覺得自己就天上有這個屬性。

不管和秦微涼呆在一起是不是出自本意,不管是和她在一起做什麼。

過不了多久,秦微涼就會想盡一切辦法來趕他走。

現在,把她逼得連這麼惡毒的法子都想出來了。

真的難為你了。

鳩淺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我知道,就算我再掏出來你也會一腳踩碎的。之後就是無窮無盡地循環往復,我不停地掏,你不停地踩。只要你一直能夠狠下心,我遲早會被你的無情和執著所感動,然後知難而退。」鳩淺攤了攤手,示意自己已經明白了一切。

「我只是提出要求,你滿足不了我,可以離開。」秦微涼看向鳩淺,冷漠而又認真地說道。

「你知道嗎?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了大哥的選擇有多麼的正確。」鳩淺想明白了一點事情,自嘲地一笑。

「......」秦微涼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大哥其實早就可以獨闖東楚,然後將小月姐接出來了,現在的他,天下都沒有幾個人是他的對手。然而,他即使修煉到了這個地步也沒有去做這件事。我以前覺得大哥是不夠愛小月姐,現在才發現只有他才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

「我懂一半,二哥也只懂一半。」

「我以為生死相隨就是愛,二哥以為幫助和扶持使得對方變得更好就是愛。其實都沒有錯。但是我們都忘了,我們愛一個人,首先就要當她是一個獨立的人,思她所思,愛她所愛,為她著想,尊重她的決定,然後默默地看著她接受她由自己選擇的善惡,對錯,福禍,因果。」

「而不是將自己的好惡,立場,還有所謂的信仰等等不屬於她,也不被她認可的東西,強加給她。」

「若是一切都如我所願,我一定不快樂。」

「我直到現在才真正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鳩淺嘆了口氣,悵然若失。

「我是懂得晚了點,但是也為時不晚,至少現在我還站在你面前的時候就想通了,二哥卻到死都不明白。」

「所以,我尊重你的選擇。」

「秦微涼,我不攔著你了。」

「希望你能在明天的大戰之中創造奇蹟,大勝歸來,成為西秦當之無愧的一代女皇。」

「臨走之前再多說一句:切記,不要小看任何一個站到你面前的對手。」

「每一個站到你身前的對手都和你一樣經過了千萬次深思熟慮,他們都值得你竭盡全力。」

「後會有期。」

鳩淺說完,一道金色大門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他對著秦微涼擺了擺手,轉過了身,走了進去。

大門合上。

秦微涼想要跟鳩淺道個別,然而她神識剎那間擴散百里。

百里之間,不見鳩淺。

鳩淺離開了。

就這樣令她猝不及防。

秦微涼突然覺得她生命中好像突然丟了一點點什麼,胸口空空的。

「好啦,你有什麼好不痛快的?這小子說的對,思你所思,愛你所愛的才是愛。現在的結果對你而言兩全其美,既證明他是真的喜歡你,還一身輕鬆。快回去吧,生財城中來了很多真九境的人,你被圍了就麻煩了。」

劍靈的聲音很適時的出現在秦微涼的心間,將她從那一抹淡淡的失落感中拉了出來。

秦微涼快速地反應了過來,遠遁而去。

在秦微涼離開後不久,鳩淺從不遠處的一個小屋後走了出來。

他身上的氣息全無,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小伙子。

鳩淺嘆了口氣,打算黯然離去。

這時,一道陌生而又熟悉的倩影飄到了鳩淺的身前。

她笑著對鳩淺說道:「嘿,你怎麼也在生財城裡?這裡是城東,現在屬於我東楚的地盤了。」

繼東方世家之後,東楚楚家也用最快的速度入駐了生財城,占據了城東的位置。

拜小月得空兒,漫步城中,準備為明天的雪恨之戰整理一番思緒。

誰知剛走了幾步就看到了一個熟人,鳩淺。

鳩淺瞬間回神,將此地的位置確認了一下。

城東沒錯。

這一番偶遇,使得鳩淺瞬間淚目。

「大嫂,我好難過!」

鳩淺說著便對著拜小月走了過去,伸出了雙手,想要大嫂給他一個溫暖的抱抱。

然而,拜小月可不是煙盡雨,才不會慣著鳩淺的壞毛病。

她無情一腳就將鳩淺踹翻在地。

「噗通!」

鳩淺被拜小月一計窩心踹,踹翻在地。

「哎呦!」

鳩淺捂著心口,慘叫了起來。

「大嫂,你怎麼還和十二年前一樣凶,我剛挖了心的,你就踹我傷口!」

鳩淺委屈至極,覺得拜小月就是故意的。

不然怎麼揣著這麼准?

剛好就是心口......

那可是他鳩淺的傷口哇。

「幹嘛?你個小東西,還敢對我不敬嗎?」拜小月和鳩淺一見如故,兩人之間絲毫沒有因為時間出現隔閡的情況。

「不敢不敢,大嫂,要不要跟我去見見大哥呀?」鳩淺慌忙擺手,神識散開沒有發現尾巴之後,對著拜小月慫恿道。

「啊?」提起煙盡雨,拜小月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幹嘛?我不信你不想念大哥。」鳩淺篤定異常,提起大哥的事情,都快忘了悲傷。

拜小月怎麼可能不想呢?

她思之入魔。

但是,這又能怎麼樣呢?

煙盡雨現在的立場是齊一門持白子,頂多算是東楚臨時的盟友。

東楚到時候獨霸天下之時,一定會對齊一門舉起屠刀。

這一點,楚人傲在她面前眉飛色舞的嘚瑟時,一點都沒有怕她知道而避諱。

拜小月覺得自己挺失敗的,就只能在鳩淺面前噹噹大姐大。

她看著鳩淺,說道:「我們站個地方聊聊,就不去找他了,你跟我講講他的事情就好了。行不行,小鳩淺?」

「行行行,我跟你說啊,大哥這些年一個人可寂寞了呢,成天都在我面前念叨你......」鳩淺一邊說著,一邊跟著拜小月走進了一家無人營業的客棧。

「打住,我知道你這小玩意兒不老實。少說廢話,多講故事。」拜小月手一揮,清掉了桌椅板凳上的灰塵,就坐。

「好好好,大嫂,你喝得了西秦火酒嗎?很烈的?不行的話就喝東楚楚雲尖算了。」鳩淺掏出儲物袋,在裡頭摸索寶物。

「滾犢子,老娘十二年前就能把你大哥喝趴下,上酒!」拜小月覺得自己受到了鳩淺的輕視,寒氣干雲。

「我怎麼記得是你被大哥喝趴下了......」鳩淺神色狐疑,尷尬笑笑。

「什麼?」拜小月臉上掛不住,心裡暗罵你這小子記性這麼好乾嗎?專門拆我台?

「哎呦,有話好說,不要揪耳朵......」鳩淺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拿出了西秦火酒。

兩人相談甚歡,席間鳩淺一泣衷腸,飲至半夜,各回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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