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許久的玉京,終於說話了。

以秦瀟湘老部下的身份,被趙悅提拔到如今三位高層的位置,用意就是平衡局面,免得那些上一代的人不滿。

但玉京知道,新老闆有新老闆的親信,她是不會得到任何重用的,只是用來權衡的吉祥物。

說不定哪一天,她也會被趙悅找藉口換掉,能平安退出,都是奢望。

因為她代表的上一代人員,始終沒有對趙悅表露過忠心。

這封信,反覆就是一個信號。

「玉京,我勸你說話慎重。」趙悅冷眼提醒道。

「悅姐,我來風月館的時間比你長,經歷的事情也比你多,這件事太蹊蹺了,為什麼處理了這麼簡單。」玉京語氣沉穩的質疑道。

「這是有心人在搞鬼,難道你看不出嗎?」

「我看不出。」

再度強硬的回話,讓趙悅臉色都變了,「好,那你說說。」

「收藏室的門,只有歷代館主才能打開,今晚門突然開了,這怎麼解釋。」

第一句話就問到趙悅的軟肋了,因為她打不開那個門,按理說,傳到她這裡,她是知道密碼的,可惜秦瀟湘死的突然,這些都沒交代下來,通常會留一個顧命大臣,來應對突然死亡的情況,交代出密碼之類的秘密,但顧命大臣就是蟲娘。

兩人都死了,趙悅一無所知,她又不能說不知道,收藏室這件事,她是裝作知道密碼的。

「門不是我開的。」

「那是誰開的。」

「你是問我嗎?當然是敵人在搞鬼,這門之前……」趙悅氣的差點說漏了嘴,收藏室的門,之前開過一次,是趙悅做內鬼,把祝小涼引了進來,她順手偷走了秦瀟湘的名單。

她進過那間屋子。

「既然是外人開的,為什麼收藏室里什麼都沒丟?這不合道理。」

「那封信還不夠明顯嗎,分明就是外人打開了收藏室,把信放在裡面,讓大家妖言惑眾。」

玉京冷下神色,「可信里的字,是秦瀟湘的親筆,她已經死了!」

話一出,其他人都露出驚訝的神色,這邏輯再清楚不過了,秦瀟湘死了,這親筆字要麼是生前留下的,一直放在裡面,要麼就是外人送進來的,那就說明……秦瀟湘現在沒死!

兩個答案,無論哪個,對趙悅都是致命一擊。

她頓時臉色鐵青,咬牙切齒的瞪著玉京,不該你多嘴的時候,你竟然不要命的多嘴了!

「玉京,你作為大家的前輩,為什麼不用腦子想一想再說話,親筆字能說明什麼?模仿一個很難嗎?」

「模仿?有幾個人見過大姐的親筆字?整個風月館只有財務室那裡,才有她的簽字,管財務的蟲娘早就死了,現在財務里的簽字,都是你的名字,哪有外人模仿的機會了?」

玉京再說下去,就是要提出財務室里之前秦瀟湘留的簽名了,那趙悅就更無話可說了。

反駁的無話可說。

其他人或擔憂玉京,或看向趙悅,這場面分明就是要對立了。

人人都知道玉京上一代僅存的高層了,她念舊就算了,現在居然在公然和館主對抗,不怕自己有危險嗎。

「這種妖言惑眾的手段,你偏偏要相信,你是什麼目的?」櫻桃替趙悅質問道。

「既然字跡模仿不了,信就是真的,憑什麼不能信?秦瀟湘已經死了,那這封信就是她生前留下的遺囑,她說了什麼?」

總結到最後,猶如一聲驚雷。

所有人聽傻了,櫻桃被嗆的啞口無言。

邏輯推導之下,這封信突然變得可怕了。秦瀟湘生前留下的信,指明要珍珠繼位,但現在上位的是趙悅,而且她一上來,就把珍珠打成了叛徒。

滅口……

所有人心裡都冒出了這兩個字,個個看向了坐在長椅上的趙悅。

一封信,加上玉京的推波助瀾,威望轉瞬間被動搖,趙悅氣的面紅耳赤,「放屁!我是堂堂正正,大家選出來的,你說這些話,是想朝我潑髒水嗎!」

「可有些解釋,你要說清楚!」

「玉京!這是你該有的語氣嗎!」

「我只要你的解釋!珍珠是繼承人,那封信就在收藏室里放著,你為什麼不公開出來,難道你沒進去看過嗎?」

聲聲質問,趙悅不敢說自己打不開門,那是館主的特權,她沒有,就表明不是館主了。

「我進去過又怎麼樣,那封信藏在紅豆的屍體上,我沒看到過。」說完這話,她就後悔了,這是承認了信在之前就存在了。

實際上趙悅太清楚不過了,這絕對是今晚剛放進去的,因為她知道秦瀟湘沒死。

「好,就當你之前不知道,那現在呢,大姐親筆留下,要把位置給珍珠,你為什麼要把珍珠定為叛徒?她做過什麼出賣風月館的事?」

「珍珠被派到了拳場,被林寶拉攏了過去,背叛了我們,這些我早就說過了。」

「你只是一面之詞,我現在不相信!」

「你放肆!」櫻桃大吼著,抬手就要抽一耳光,被玉京抓住了手腕,「小丫頭,還輪不到你作威作福。」

「你……」

等級森嚴的風月館,玉京的話,幾乎是以下犯上,而這一封信引起的風波,不止於此。

當晚,館裡的人就聽說了,玉姐和館主大吵了一架,最後趙悅也沒能動她,因為她背後還有一眾舊部,都是秦瀟湘時代的精英,而趙悅這邊提拔和新收來的人,忠誠度都遠遠不夠,只是給錢就叫好的,真要是和玉京大動干戈,館內勢力分裂,趙悅未必能占什麼便宜。

秦瀟湘指明的繼承人是珍珠,趙悅得位不正的說法,也開始謠傳起來,女人的嘴是很難管住的,如果秦瀟湘還在的話,規矩森嚴的環境下,這些還能制止住,可趙悅的鬆散,想打破過去的影子,如今帶來的壞處,反傷了自己。

她幾乎控制不住內部的質疑。

「這多嘴的玉京!」

「悅姐,我現在就帶人收拾她去。」

「你少給我添亂了!」

「是……」

趙悅氣的打碎了幾個杯子,如果能動玉京,她早就動了,新舊更替的情況下,只有坐穩了之後,上一代的老臣,才能一點一點的除掉。

「那……那現在怎麼辦?」

「你看監控了嗎,到底是誰打開了門。」

「我去看了……」櫻桃低下頭,「監控在那幾秒鐘的時間裡,黑屏了,管監控的人以為是什麼蟲子擋住了,就沒在意。」

「白痴!」

「悅姐,謠言太多了,再加上玉京在煽風點火,最近外面針對我們的太多了,大家吃了虧,都有些不滿意,再不控制,就要鬧大了。」

「這幫貪得無厭的傢伙,就不該給她們那麼多好處。」

趙悅說了一句打臉的話,秦瀟湘的嚴格管制,才是控制她們的最好手段,因為這些人,給了好處未必記得你的好。

「找到珍珠,秘密處理掉。」

「現在我們手裡,沒什麼有用的人手,恐怕找不到。」

難上加難,趙悅除了占著館主的位置,似乎沒什麼牌了,花錢僱人去做?整個上寧市接單做事的好手,都在拳場和百樂城,僱傭到他們頭上,那不是自揭老底嗎。

「把電話拿來。」

「要……要找許老闆嗎。」

還能找誰,局面已經捉襟見肘了,許臨風再不出來幫忙,是想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另一邊,玉京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一眾手下憂心忡忡道:「玉姐,你這麼和趙悅翻臉,不怕自己有危險?」

她嘆了口氣,「如果我死了,你們要繼續支持珍珠,把她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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