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幣賭注。

熱鬧的咖啡店裡,只有角落裡兩個男人異常的安靜,雙眼都在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在抓對方出手的瞬間。

然而事與願違,兩人都遲遲未動。

羅憲呵的一聲笑了,「硬幣的正反面,就像人生的兩面,我十一歲誤入歧途,就再沒有翻過來的機會,一生都只能做一個賭徒,永遠猜不到另一面了,林寶,你也一樣。」

「我?」

「你進入斗獸場,就一輩子都是野獸,你殺了陳子河,也要為此背上一輩子,回答我,你的選擇是什麼。」

「我選正面!」

「回答錯誤。」

話音剛落,叮的一聲,硬幣拋向了空中。

林寶意外的睜大眼睛,這傢伙趁著說話的時間,故意擾亂視聽,他立刻轉動戒指,也是叮的一聲,刺針跳了出來。

在硬幣落下的瞬間,林寶的戒指直接刺向了羅憲的手,不准他做手腳,任由硬幣落地。

然而羅憲早有準備,作為一個成名已久的老千,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林寶手裡的道具。

鬼手無影,林寶甚至沒看到羅憲怎麼出手的,他手指上的戒指就突然不見了,緊接著,硬幣就即將落下來。

千鈞一髮,林寶突然出手擒住他的手臂,不准他動手腳。

羅憲也驚訝林寶的出手速度,不像他的鬼手那樣神秘莫測,是不讓人看見的,林寶的出手,猛烈有入侵性。

擒龍、鬼手,各展一招。

叮的脆響,硬幣落在了桌上旋轉著。

兩人同時停下,瞪大眼睛盯著硬幣停止,勝負就在這裡了。

這時候,一個果盤突然放下,把硬幣蓋住了。

「送給兩位的,今天天氣熱,你們就不用添一把火了吧。」說話的人,是楚老闆,他溫和的笑著,轉身就走了。

羅憲皺起眉頭,立刻拿開果盤,結果硬幣已經不見了……

勝負的一瞬間,被人破壞掉了。

「你還找了幫手?」

「他不是我幫手,這是人家的店。」

「呵呵,我很多年沒回來了,沒想到這裡也藏龍臥虎。」他掃興的站了起來,把戒指丟到林寶手裡,「在我面前,你的雕蟲小技沒用。」

「在我面前,你的功夫好像也不是很有威脅。」

「下次,我會再跟你玩。」

瀟洒的離開,滄桑而懶散的背影,像是一幅沒睡醒的樣子,他走出店,被陽光照的刺眼,打著哈欠。

而另一邊的店裡,林寶皺眉不爽,雖然手速上,他輸給了羅憲,但他也限制了羅憲的出手。

不過楚老闆不這麼認為,他坐過來,鬆了口氣,「還以為你們倆要打起來呢。」

「怎麼可能給你添麻煩。」

「我不出手,你就輸了呀。」

「我會輸?他沒機會出千,硬幣自由落下來,輸贏還未必呢。」

楚南山認真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頂級的老千,扔骰子想要幾點就是幾點,他們練過的,那你說一個硬幣的正反面,能做不到嗎。」

林寶愣了一下,怪不得這傢伙提前問他要正面還是反面……羅憲已經穩贏了,是楚老闆幫忙解圍了。

「謝了。」

「你真是麻煩體質。」

「是啊,我走到哪,哪裡就有麻煩,不該打擾你的。」

「我怕什麼呀,我也……」楚老闆笑了笑,「我也閒得慌,有熱鬧帶我一個。」

「別了,上次你老婆關禁閉,我是……」

林寶的話沒說完,突然閉嘴了。

男人的默契,比心有靈犀還要快。

楚南山立刻感覺到身後有一陣涼風,他緩緩回過頭,「老婆,你怎麼來了。」

「在聊什麼呀,說給我聽聽。」戴安妮眯眼笑著。

「隨便說說話而已。」

「我看你是又想在家做宅男了。」

兩句話,就把老公治的服服帖帖,楚老闆哄著老婆上樓了,回頭給林寶豎起大拇指,佩服他反應過快。

林寶什麼角色,戴安妮能不清楚嗎,在上寧有那麼大的地下生意,來路非常不幹凈,其實她有些拒絕的,但老公交朋友這方面,好像一直沒出過問題,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

另一邊,跟隨老師一起來的人,還有方楚楚。

馬上期末了,兩個最重要的學生,老師都單獨談話過,一方面是表示雨露均沾,沒有偏向誰,另一方面,也是要求兩人公平競爭,誰都別搞手段。

咖啡店裡,清涼的夏裝,讓方楚楚的長腿更顯眼,小蝶一眼就認出她了,熱情的打招呼。

「小蝶?你怎麼來了?你哥也來了?」

「是啊,在那邊。」

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聯繫了,方學姐和這位「高段位心機男」只停留在了朋友圈點贊的關係。

忙於期末,她也沒時間想兒女情長的事,可一見到了,又突然想了。

「你們最近忙嗎?」

小蝶搖搖頭,幾乎無事可做,而且她也快走了。

方楚楚見她不說話,要去和林寶打招呼,被小蝶攔下了,「等等,我哥……最近心情不太好,不去打擾了吧。」

「又遇到什麼事了。」

「因為我這個可愛的妹妹要回去了。」

「回去?回哪?」

「回家啊,我們不是本地人。」

又多了個疑點,方楚楚愈發覺得不了解這個人了。

「你回家,你哥一個人在這?」

「是啊……再沒有我這麼多功能的助手了。」小蝶氣鼓鼓的,看著方楚楚青春活力的臉蛋,白裡透紅,儘是膠原蛋白,年輕的色彩,突然愣了一下,「方姐姐,你是不是快放假了。」

「是啊。」

「可以幫我個忙嗎。」

「你說說看……」

這天下午,林寶在咖啡店的角落裡,思考了好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回憶陳子河的過往恩仇,思考怎麼對付一個高智商的老千。

七月初,小蝶收拾好行李回家了。

有點戀戀不捨,但她陪的夠久了,人要知足嘛,小丫頭如此安慰自己,和哥哥告別了。

身邊突然少了一個嘰嘰喳喳的軟妹子,的確變得沉悶起來,夜叉又是個不愛說話的人,從機場一路回家,居然安靜的一句話都沒有。

一直到晚上,吃飯的時間到了,林寶才意識到,少個人是不適應。

他自己隨便做了點吃的,準備早早睡覺休息,這幾天失眠多夢。

關了燈,沒過幾分鐘,門突然開了,密碼鎖只有小蝶和夜叉知道,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黑暗中,修長的腿緩緩走過來,直接坐在了床邊。

「晚上枕邊沒人,你不習慣吧,今晚我來。」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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