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en第三次打電話給她了,問她有沒有時間開會。趙慕本想拒絕,想想又答應了。她目前的工作基本都是grace指派laura在安排,相對還沒有那麼忙。如果grace知道她推諉開會,難免生出一種不願效力的想法,那可不太好。再者她也想藉機看看helen這邊到底會有哪些解決不了的問題。

其實前兩次的交流,她基本上也算看出來了,helen真的是缺乏專業訓練,連最基本的那些實務操作和專業技能都不懂。眼中依賴外部律師事務所的結果,就是人家說什麼是什麼,因為她沒有分辨能力。面對這樣一個實習生水平的人,她不得不拿出教初學者的耐心和節奏,一點點給她整明白了,卻得不到半點感激和尊重,反而是居高臨下的傲慢,以及嫉妒與危機感引發的敵意和饑渴。

helen雖然在如饑似渴的吸收著知識,卻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個初學者,更不願意露怯。因為她是grace眼中的大紅人,上傳下達,和老闆關係非比尋常,連laura都對她笑臉相迎,不敢說一個不字,這個新來的合規總監monica又算得了什麼呢。她又何須將她放在眼裡。

於是一如既往的,helen故技重施。給出一點信息,要趙慕慈分析判斷。趙慕慈聽了之後,根據這個信息問出一堆問題。helen怔了怔:「就是不清楚才來問你的啊!」

趙慕慈:「我怎麼知道?案子都是你在做,你不清楚還有誰清楚?」

helen不語了,可又不願認輸,尤其是當著她那個下屬的面,於是強道:「我不清楚!」

趙慕慈像看傻子一般看著她,想了想:「律所回復的郵件有嗎?」

「有。」

「拿來給我看。」

helen不願意:「情況就是我剛跟你說的那樣。」

趙慕啐沉了臉:「你搞清楚,現在是你在問我,你在徵詢我的意見,不是我在求著問你!你要我給出意見和信息,你就按我說的提供必要的信息和資料,否則我沒法分析。信息不足或不充分,差一點得出的結論都是不一樣的。你如果在律所待過哪怕一年都會有這點常識!要麼你提供我要的信息,我來分析,要麼咱們現在就散夥。我還很忙。」

雖然這樣說了,卻坐著沒動。helen沉默半晌,要專員去列印資料。

helen趁機問起跟這個問題相關的其他問題。趙慕慈簡略回答,並不多說半個字。

helen又表現出那種令人反感的索取和饑渴來。她開始不斷的提問,像是要將趙慕慈掏空一般。這些問題大多跟方才討論的問題沒有太大關係,卻是這整個法律領域中的一些基本知識。趙慕慈壓在反感,心想她或許真的是想求知,便簡略的告訴她一些知識點,並且告知她這些知識藏在哪些法律法規中,可以上哪些網站獲取更多這方面的知識。

在趙慕慈回答的時候,helen眼中又露出嫉妒與敵意。好像趙慕慈懂得越多,她就越不爽一般。趙慕慈察覺到了,心中越來越不喜,漸漸的住嘴不說了,只拿眼睛看著前方的虛無。

helen覺察到趙慕慈不說了,嫉妒與敵意小時了,饑渴與索取又浮現了出來。她追問道:「然後呢?」

趙慕慈眼珠往眼角滑了一下,沒有做聲。

不過她還是回道:「然後你下去就照那些途徑去查呀!去學習呀!」

helen不做聲了。她感覺到了monica對她的拒絕和敷衍。甚至她似乎還有一些排斥她。雖然她說的也挺多,要她自己用功去學習也的確沒錯,但她似乎總覺得不夠,仿佛monica一直說下去她才覺得滿足,否則就是還隱藏著什麼她不知道的神秘技能。

但是monica卻不再講了。她覺得空虛又不安,既不甘心又不滿足。漸漸的,她便不高興起來。整個合規組在grace眼中都比不上常規法務組,連laura都被grace經常訓的狗血碰頭,很瞧不上,新來的monica又算得了什麼。

這樣想著,她便相當不悅的出聲了:「我覺得溝通並不是很愉悅。」

趙慕慈立刻接上:「我也覺得。」

她掉過頭,直直的看著她講:「你問題太多了,多到讓我覺得吃驚。我還沒有來得及分析你要討論的那個問題,就已經覺得非常疲憊了。我想我們今天的主題是討論你方才那個問題,其他無關的事情,就先不用討論了。」

helen冷笑一聲:「你是怕我學會嗎?怕我比你厲害?」

趙慕慈對她這毫不掩飾的挑釁有些吃驚。她發現她的眸子緊緊的看著她,沒有害怕,沒有善意,倒像是索取糖果不得的小孩一般,露出濃濃的敵意。

趙慕慈往後仰了仰身子,眯一眯眼睛,嘴角似笑非笑:「你工作兩年多了吧?你知道怎麼跟總監講話嗎?」

helen一愣,沒想到monica講出這樣的話來。monica表情冷淡,語氣透著威嚴,忽然生出幾分懾人的氣場,一時竟讓她有些怔住了。

的確,她從來沒有意識到面前的人是總監,比她高了三四個層級的高管。她只知道自己是grace一手帶過來,並且允諾了光明前程的人,法務合規部副總跟前的紅人。monica確實是合規部總監,職級比她高几級,薪資福利也比她高出不少。grace願意給她這樣的待遇,相比她也有幾分分量吧……

可helen畢竟是橫慣了的人。她很快從方才的震懾中回過神來,思路轉到了另一側,那就是monica竟然坐上了總監的位子,錢也比她拿的多。如今又在她從事的這個工作事項上比她專業很多,於是嫉妒便在她心中激盪起來。

helen恢復如常,無懼無畏的講道:「我只是想跟你請教一些問題而已。」

趙慕慈已經站起身來:「對不起。你請教的這個範圍,差不多需要我什麼都不做,手把手教上一年多才能讓你上道。很可惜,我不是你的老師,沒有義務教你。你問的這些東西,你本來就應該掌握,這是你做目前這個職位應當具備的技能。在你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你就應該具備,而不是等我來教你。我想julia請我來,並不是給你做專職老師的。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helen臉上現出愧色。從來沒有人跟她講話講到這個程度,這麼不留情面。雖然聽起來是那麼回事,可是也太不給她面子,也不怕得罪她!

此時專員捧著列印好的律所郵件回復推門進來了。看著monica轉身要走,不解的看看她,又看看當然希望她解答完再走。可是剛才被monica那樣說,她便微紅著臉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希望monica自己能坐下來繼續把這件事討論完。

monica回頭對她說:「我很樂意為同事提供幫助,但前提是在不影響我本職工作和精力的前提下。你這個事情,如果跟我有關,請寫正式的email過來,抄送grace和laura。畢竟那是你老闆和我老闆,我想她們有權利知道我們一下午呆在辦公室都做了什麼。我可不想忙活一下午,結果我老闆不知道我在幹什麼,還以為我去偷懶了。我還有事,告辭。」

說完不等helen回話,轉身離去。

「這種死小孩根本就不值得大動干戈。」一邊往回走,趙慕慈一邊這樣勸解著自己,但心裡還是忍不值一陣暗爽。

回到座位,趙慕慈立刻寫了一封郵件,將前兩次跟helen討論案件的情況,及這一次討論的情況,未繼續討論的原因及考量寫了進去,並且將對helen說的最後一番話寫進了郵件。

helen氣的要死。她想也不想便跑到grace面前大吐苦水,說monica講話如何不客氣,如何拒絕與她商討案件,以及如何訓斥她,問她「知不知道如何跟總監講話。」總之極盡詆毀之能事。

grace早已看過那封郵件。她放知道helen前兩次那些比較出色的方案是monica給出來的,她卻一字不提。雖然對helen她有更寬的包容和容錯率,但是monica既然將這件事跳了出來,她也就不好裝糊塗了。

於是她對helen說:「既然如此,以後你要和monica商量事情,寫個郵件,抄送我和laura。還有,她畢竟是總監,多少你也要尊重一點。至少面子上要過得去。」

聽到grace這樣說,helen再生氣也不敢任性了。之後從那以後,基本就不來找趙慕慈開會討方案、不停的問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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