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一場雨,讓空氣變得潮濕而清透。

美惠元氣十足的喊道:「爸爸,爸爸,開門。」

「莊叔叔還在睡覺?」頂頂忍不住地看了美惠一眼,問道。

「該醒了,都十一點了。」美惠也是奇怪,「我爸爸沒有出去,車還在呢。」

「爸爸,爸爸。」美惠繼續喊。

「美惠我來。」米加加說道。然後她就放開嗓子,大聲地喊道:「莊之言。莊之言。」弄得美惠和頂頂都看著她,好像是遇到了狂風暴雨一樣,都想趕緊躲開。

「他在做什麼呢,不會是出去了吧。」陳染從車裡出來。「快去敲玻璃窗。」

頂頂於是像頭小鹿一樣,繞過屋檐下的迴廊,對著一個窗戶噹噹當地敲了起來。

「頂頂,這裡,敲畫室的窗戶,那是廚房。」美惠在糾正頂頂的做法。

「怎麼回事,電話也打不通,人也不在家。」米加加一籌莫展地說道。以她的聲音,就是沉入夢中,那種酣暢淋漓的夢也會被驚醒的。然後她又慢吞吞地說了一句:「會不會是去了夏知秋那裡。」

「可能。」陳染說道。

「美惠,別敲了,去你媽媽那裡看看。」米加加說道。

「我不去。」美惠奮力地把頭一甩說道,眼神里滿是埋怨。

「那怎麼辦,陳染阿姨的車鑰匙在你爸爸那裡。」米加加為難地說道。然後她又看了看手錶,「那我們先去吃飯,然後再回來取車。」

「還是等一會兒,也許我爸爸一會兒就回來了。」美惠朝著她們說道,然後她臉色一變突然說道:「我爸爸會不會出事呀,以前可是有過一次他突發胃病,躺在畫室的地上,是我早上起來後才發現的,嚇死了,要是晚一點,我爸爸。」說到這裡,美惠停住了,「不行,我讓物業把門打開,一定要回家看看,才放心。」說著美惠就急忙地跑向物業中心。

「這家。」美惠已經領著物業的人來了。

「只能損壞鎖頭了,好貴的。」物業看著那把泛著金屬光澤的門鎖,很捨不得破壞它的完美,便對美惠說道。

「叔叔沒關係的,快點開吧。」美惠急得都有些結巴了。

美惠說對了,莊之言胃病發作,趴在床上動彈不得,手機在畫室里拚命地響徹著,就是拿不到。他本能地害怕了,這樣下去,他死了都沒人知道。

「爸爸,爸爸。」美惠跑了過去。

「趕緊送醫院。」陳染說道。「還是不要等120了,就這個交通狀況,等車到了,我們也已經到醫院了。快點爭取時間。」

「能行嗎?」米加加一臉擔憂地問道。

「他是胃病,又不是心腦血管方面的疾病,病人不宜翻動。放心吧,這事我有點經驗,以前家裡有人得過胃病。」陳染試圖解釋著。然後又對美惠說道:「趕緊找找阿姨的車鑰匙。」

「好的。」美惠答應著。她在玄關的架子上一眼就看到了那串鑰匙,上面還掛著一個卡通兔子的鑰匙鏈。

「不用去醫院,就是胃疼,美惠趕緊給爸爸拿藥。」就在大家七嘴八舌地要送莊之言去醫院的時候,他開口說話了。「我沒那麼嬌氣,都是老毛病,先吃藥不行再去醫院也不遲。」

「好的。」美惠顛顛地取來藥箱,打開五花八門的一堆胃藥。

「這個就行。」莊之言拿起一盒胃舒樂,「吃上兩粒就好了。」說著一仰頭把藥吃了下去。

「加加也來了。」莊之言才看到站在陳染身邊的米加加。

「多新鮮,才看到我。」米加加氣定神閒地鬥嘴。

「不是,我剛才確實疼,所以也沒有在意。」莊之言忙著解釋。

「得了吧,你的心思都在陳染身上,那還會看到我們呀。」米加加還是不依不饒地開著玩笑。

「對了,你們來做什麼?齊刷刷的,看我笑話來了。」莊之言的疼痛緩解了不少,也有精神頭兒說笑話了。

「我媽媽來取車,然後就一起去吃飯。」頂頂說道。

「取車,急什麼呀?我會送過去的。」莊之言看了看陳染,又看了看美惠,「我也要接美惠的。你們快去吃吧。我就不去了,去了也吃不下東西。」莊之言笑道。

「怎麼辦?」米加加看了陳染一眼,「要不我帶著兩個孩子去吃,你留下來照顧病人,順便煮點粥給他吃。如何?」

「也行。」莊之言立刻答覆道,抬頭看了陳染一眼。

「我是問陳染,你答覆得那麼快乾什麼?」米加加露出狡黠的笑,看著陳染,又道:「行了,別忸怩了,主人發話了,你就在這裡吧。可要照顧好病人的。」說著她拉起兩個孩子,嗔怪道:「還不快走。」

陳染的廚藝不錯。對於煮粥這種小兒科的事情,更是手到擒來。於是她問:「你想喝什麼粥?」

「嗯。」莊之言思考了一會,「魚片粥。」

「沒問題,食材有嗎?」陳染睜大眼睛問道。

「冰箱裡有冷凍的馬鮫魚,你自己看吧。」莊之言說道。

「很好。」陳染拿出一條,切下一塊,解凍,然後洗米,洗香蔥。

一個小時後,熱氣騰騰的魚片粥就做好了。

「真是沒有想到,你還有這廚藝。」莊之言笑了一下,說道:「味道鮮美,很不錯。」

「這算什麼呀,我會做的菜多著呢,只是平時工作忙,所以也只有節假日才有機會施展廚藝。」陳染驕傲地仰起頭笑道。

「你還真是不謙虛呀。每天都能吃到你做的飯,也是我的一直以來的心愿。」莊之言說道。

「我可不願意。」陳染歪著頭看著他,依然是清瘦俊朗,目光犀利,有一種不敢冒犯的凜然氣勢,只是疲憊。

他們之間,隔閡總是不經意間就沒了蹤影,這也算是默契吧。米加加說的沒有錯,他們都放不下彼此,所以任何的隔膜只是暫時的,一旦轉機來了,就會發現對方身上的光,然後就會追隨著那束光,不會離開彼此太遠。這也是這麼多年他們依然做成朋友的原因,所謂的光也許是性格,也許是愛好,也許是冥冥之中的緣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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