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彥望著她,良久才鬆開按住她後腦勺的手:「行吧。」
許衛秋聽了這話,緊繃著的神經才鬆了下來,她暗自吁了口氣。
趙彥沒再強迫她,改為十分霸道地抱著她入睡。
枕著他那強而有力的手臂,想到自己差點就被生吞活咽,許衛秋哪裡還睡得著,她躺在這人懷中如芒刺在背,是一動也不敢動。
這人雖暫時放過了自己,但誰又知道到了半夜他還會不會又突然發情。
她感覺此刻的自己就像是被放入虎穴的小綿羊,隨時隨地都有被拆吞入腹的可能。
直到耳畔傳來輕緩的呼吸聲,她輕輕移開那隻環在自己腰身的手臂,悄悄地不動聲色地拉開兩人間的距離,試圖離他遠一點。
正當她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地往外挪的時候,趙彥毫無預警地睜開眼睛,望著她問道:「怎麼了?」
聽到這聲音,許衛秋呼吸一滯。
她一臉尷尬地找了個藉口:「我熱。」
「我不覺得!」說話間,一隻手橫了過來重新把她摟回了原位。手臂占有欲地把她整個人圈入懷中。
「乖,就這樣睡吧。」說話間,他垂首湊過來輕輕親了她的臉頰一口。
許衛秋不敢再造次,只得乖乖閉上眼睛,好在環住自己的那一雙手還算規矩。
她躺著躺著,僵直的身子漸漸放鬆了下來,沒多久,也沉沉睡了過去……
森林的清晨乾淨而寧靜,晨曦穿過枝頭,形成一道道燦爛的光幕,清澈的流水在斑斕的晨光下熠熠生輝。
耳邊傳來柴火燃燒的滋滋聲,趙彥睜開眼睛看到火堆旁一個身影在忙碌著。
他打了個哈欠,坐直身子問道:「在弄什麼呢,這麼香?」
在忙碌中的人兒回過身來,衝著他莞爾一笑:「大人你醒了,我烤了魚很快就好了。」
那笑靨如花的面容讓趙彥心情大好,他起身走到河邊簡單洗漱了一下,舉步來到火堆旁,一把將許衛秋擁入懷中,往她髮際親了一口:「你起得很早?」
「嗯!」許衛秋也不抗拒,小鳥依人般依偎在他懷中,兩人膩歪了片刻後圍坐在火堆旁。
魚已經烤熟了,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烤肉香。
「今天的烤魚聞著怎麼這麼香?」趙彥問道。
「我加了紫蘇葉,可以增香去腥,你嘗嘗……」許衛秋把一條烤好的魚遞給他。
小魚烤得正好,表面金黃焦脆,色澤誘人讓人食指大動。
趙彥嘗了一口,味道的確比先前的好吃多了,他弄出來一塊,遞到了許衛秋嘴邊,許衛秋衝著他微微一笑,張嘴含下。
烤魚真的很香,趙彥吃得很乾凈,把魚骨丟進火堆時,他對著身邊人說道:「我們沿著這條河一直往下走,估計就能出山了。」
「嗯。」許衛秋點點頭。
趙彥甚是親昵地拉過她的手,輕吻手背:「趙福,回去我就娶你,從此再也不讓你干這些髒活累活。」
「嗯,好……」
許衛秋微笑著回視著他,衝著他點點頭。
眼前的臉龐漸漸起了變化,如夢如幻,趙彥伸手揉了揉她的臉頰,甚是費解地問道:「趙福,你怎麼……?」
此時,眼前的人笑容已收斂起來,靜靜地望著她,一雙好看的眼睛不再鮮明。
眼前的一切輪廓全都蒙上了層薄霧,變得模糊不清,趙彥意識到不對勁,他單手擒拿住對方的手,目露兇狠之色:「趙福,你……」
話尚未說完,他卻再也支撐不住,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再次睜開眼,已日上三竿!
四下靜悄悄地,空無一人。地上的柴火早已經被水澆滅,炭堆旁放著一把長劍,劍柄上掛著一枚醒眼的玉牌。
趙彥走過去彎腰把劍撿起,一把將玉牌摘了下來,他扭頭盯著河流下游的方向,目光冷沉……——
一名中年婦人蹲在門外的水槽旁清洗著碗筷,手忙活著嘴裡還不停地指責著丈夫的不是,也不管裡屋的人聽沒聽得見。
她這個人是出了名的潑辣,罵起人來更是髒話連篇,左鄰右里地都怕了她那張嘴,輕易不敢得罪於她。
嘴裡罵了幾句不好聽的話,眼尾餘光瞥見有幾名官差走近,她趕緊住了嘴,本以為幾人只是路過,殊不知他們卻筆直來到她家門口,其中一人衝著她問話道:「大娘,這可是餘三的家?」
余大娘頓時慌了神,趕緊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支支吾吾地回答:「是……是的。」
這名官差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是餘三的內人?」
余大娘點點頭。
「你家男人呢?」
「在……在裡頭呢。」說話間,她衝著裡頭大喊聲一聲:「餘三,有人找。」隨即恭恭敬敬地把四人請進屋內。
屋內的餘三與兒子兩人正在數著銅板,他是個精明人,一聽外間的婆娘說有人找就趕緊把散落在桌面上的錢財都收起來,東西剛藏好就見妻子領著四個五大三粗的差官進門,頓時傻了眼。
他瘸著腿迎了上去:「幾位官爺,這是有何貴幹?」
為首的官差看了他一眼,問話道「你就是餘三?」
「是……小的正是。」
「你呢?」
官差指一指他身後的少年,少年偷偷看了爹娘一眼,支支吾吾地回話道:「小,小的余新。」
聞言,官差衝著身後的幾人說道:「把人統統帶回衙門。」
此話一出,後面三名官差並上前押著幾人出門。
這一家三口哪裡見過這陣仗,嚇得走道都打晃,一路上左鄰右里地都衝著幾人指指點點,余大娘向來是個死要面子的人,簡直想找個洞鑽進去。
很快,一家三口被帶到了衙門的公堂上。
偌大的公堂上一陣肅穆,餘三惴惴不安地叩跪在地,這衙門的公堂去年提審犯人時,他曾在外邊圍觀過,進到這裡頭來卻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前方一左一右擺著對持牌,他識字不多,卻也知道那上面寫著迴避與肅靜幾個字。
聽說但凡上了公堂的,二話不說就得先受杖責之刑,也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