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語氣不太好,玉鈴臉露窘色,一雙手更是不知往哪兒擺。

過了半晌,她才鼓起勇氣說道:「玉鈴姐,你看我能不能回到東院來?」

當初她在東院當差時,偶爾到楊氏那兒去,楊氏的確對她不錯,她把東院的一舉一動告訴了楊姨娘後,也的確從中拿到了不少好處,後來心一橫就直接到楊氏跟前當差了。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從自己離開了東院後,楊氏身邊的婢女開始忌憚於她。

沒有了利用價值,楊氏也不再看重於她,在那邊她就相當於一個三等丫環,在主子跟前斟茶倒水的輕鬆活永遠輪不到她。

反而被當粗使婆子來使,好幾回甚至被指派去倒夜香,她是受夠了。

楊氏一向大方,她本就是衝著楊氏身邊的豐厚油水去的,現如今連在楊氏身邊伺候的資格都沒有,又哪裡能得到意外的賞賜。

現在聽聞東院的主子有喜,這晟王府向來子嗣單薄,幾位姨娘一直也無所出,這東院竟然懷上了,無論生的是龍是鳳,那都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以後這東院的油水怕是撈都撈不完。

想到這,玉鈴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當初她與海棠是有點交情的,思來想去她只得厚著臉皮來求海棠了。

聽到這,長安未等海棠回話就悄悄退回了灶房,等到用膳的時候發,她悄悄把這消息告訴了金糯,想當初她們倆也是動了離開東院的念頭的,奈何在王府沒有人脈,才被迫留了下來。

如今想來,兩人心裡都倍感慶幸。

晚上布菜時,海棠就把玉鈴的意願向許衛秋說了。

許衛秋聞言,反問海棠道:「對於這事,你有什麼意見?」

海棠不敢拿主意,只說道:「奴婢不知,一切任憑夫人定奪。」

許衛秋輕聲說道:「人向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她離開東院時我是沒意見的。但這玉玲拜高踩低並不為我所就喜,就讓她繼續留在那邊吧,沒必要回來。」

一旁布菜的金糯和長安聽了這話,兩人對視了一眼,默默不敢吱聲。

海棠看了她們倆一眼,對著許衛秋點了點頭:「是的,奴婢明白了。」

自從有了身孕,許衛秋就沒那麼自由了,身子尚輕盈之時,她偶爾還能找機會到平世堂坐一下診,後來肚子漸漸大了起來,她整個人也變得慵懶了起來,就極少往王府外頭跑了。

期間,小蔡把新的繡坊開了起來,生意越做越大,而平世堂的口碑也越來越好,阮大夫在好幾個外城都開了分堂,還讓她入了股。

自此,她在王府裡頭養胎,啥都不用干,都能有大把大把的銀票進帳,也算是進入了躺贏的一軍。

只是隨著月份越來越大,許衛秋卻是開心不起來。

懷孕初期,晟王妃給在北境的趙彥寫過家書,告知了世子夫人有身孕一事。

一個月後,得到了回信,信中淺淺三個字:望安好。

一想到這孩子是在藥力與酒精的作用下誕生的,許衛秋就頭大,肚子裡的生命是否建全,對她來說是頭等大事。

沒有任何科學手段的甄別,她覺得自己這險冒得有點大。

「表嫂,你這肚子大得有點誇張。裡面該不會是雙胎吧?」

高香凝的這一句話著實把許衛秋嚇出一身冷汗,一個娃她都已經覺得自己招架不住了,還來倆?NO……

當天晚上,許衛秋就做了個噩夢,從自已的肚子一個又一個的娃跑出來,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她被嚇得驚叫一聲,醒過來後感覺床褥都濕了一大塊。

不會吧,許衛秋,一個惡夢就把你給嚇尿了?丟臉不丟臉?

等等……不太對勁……

心中警鐘大作,她伸手往被褥上一摸,再湊到鼻子跟前聞了聞,這是破羊水了。

這一刻終於來了!

「來人啊……海棠……」

守在外間的海棠一聽到動靜,立馬就沖了進來:「夫人,怎麼了?」

「我破羊水了?」

「什麼?破什麼?」海棠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她衝著海棠扯了一下嘴角:「孩子要生啦……」

「嗯?啊?」海棠一聽這話,頓時就慌張了起來。

「你別緊張,先讓人去準備熱水,然後把產婆叫進來。」她表現得極其淡然,海棠受到感染也沒那麼慌了,按部就班地出去安排。

她哪裡知道,許衛秋表面上鎮定,內心卻慌得一批。

很快,許衛秋再也無法維持這表面的淡定,因為她……難產了。

她知道陣痛是因為宮縮所引起的,但卻不知道可以這麼痛。在痛了一天一夜後,她幾乎虛脫了,孩子還沒能生下來。

剛開始她是忍著痛不讓自己叫出來,到後來,是沒有力氣叫了……

一陣一陣,越來越頻密的陣痛幾乎要了她的命,她這才知道無痛分勉的出現是女人多大的福音。

孩子這麼久都沒出來,外間也亂成了一團。

晟王妃實在沒忍住,衝進了產房急切地追問道:「怎麼樣了?」

兩位產婆面帶難色:「回王妃娘娘話,肚子裡的胎兒太子了,出不來啊。」

「出不來出不來,你們倒是想辦法呀。」

晟王妃急得直跺腳,連平日裡的教養都拋之腦後,望著床上臉色發白的產婦,晟王妃突然說道:

「咱們西都不是出了什麼聖手神醫嗎?徐嬤嬤,你趕緊去平世堂把那神醫給請過來。」

徐嬤嬤面帶難色地提醒道:「娘娘,可這沈大夫是個男大夫啊。」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計較這個。快去請。」

許衛秋聽到這話,無力地說道:「不用去了。」她是真想往自己肚子裡來一刀,奈何醫者不能自醫。

晟王妃扭頭望過來。

見她汗流滿面依舊堅持說道:「我自己能生出來。」

這話說完,她再也沒力氣多說一句,奮力與陣痛作鬥爭。

「娘娘,這產房乃污穢之地,怕衝撞了您,咱們還是出去等吧。」徐嬤嬤見狀,連忙把她主子給請了出去。

終於在三兩個時辰後,一聲洪亮的哭聲在東院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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