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娘家家底雄厚,對這些金飾銀飾最為熟悉不過,她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我看看……」黃氏也湊了上去,拿起孩子脖子上掛的金鎖拈了拈:「這重量的確不對勁。」

見站在一旁的金糯臉色已經發白,許衛秋這才說道:「這的確不是金的,晟王殿下送過來的那塊金鎖我給收起來了,孩子太小,那金鎖太沉了,我怕他脖子受不了。」

海棠與長安面面相覷,夫人把金鎖給換下來了?什麼時候的事?

眾人見許衛秋說得在理,就沒在此事上糾結下去。話題繼續圍繞著孩子聊了起來。

直到人都散去,許衛秋這才淡淡地掃了金糯一眼:「金糯,金鎖是你換的吧?」

金糯身子一軟,攤跪在地上:「夫人,奴婢該死。」

見狀,海棠這才反應過來,敢情夫人方才那套說詞只是在為金糯開脫。

許衛秋望著金糯冷冷說道:「你這丫頭膽子倒不小,那是晟王殿下親自賜下的東西,你也敢動?」

金糯跪著往前走了兩步來到她跟前:「奴婢有罪,夫人饒命。」

要論罪,奴才敢動主子的東西,這種事就算在普通大戶人家那也是亂棍打死的份,更別提是在皇家了。

但許衛秋覺得這樣的處罰太過於不人道,這才把她偷盜的事給掩蓋了過去。

她冷著臉說道:「我不殺你,但也留不得你,你捲舖蓋走人吧。」

金糯泣不成聲地說道:「夫人,我哥哥動了東家的錢財,如果湊不上那筆錢就得去坐牢,奴婢不忍心這才動了偷盜的心思。您就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吧,奴婢當牛作馬都報答你。」

許衛秋冷冷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轉身就出了花廳。

海棠走上前,看著金糯說道:「金糯,趕你出府那都是輕的了,趁夫人沒改變主意之前,你趕緊走吧。」

金糯已經哭成了淚人,她一把伏在海棠腳下:「海棠姐,夫人最信重你了,你就替我說說情吧,我以後真的不敢。海棠姐,我也是迫不得已才這麼乾的。你是知道的,我家裡就是一個吃人的無底洞……。」

她的情況海棠多少是有些了解的,見她如此,不由得也動了惻隱之心。

到了酉時,許衛秋讓奶娘抱孩子外出曬曬太陽,海棠端來了燕窩湯,許衛秋接過來剛喝沒兩口就聽海棠說道:

「夫人,金糯還跪在外頭呢。」

許衛秋喝湯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繼而又喝上了一口,直到一碗湯都喝完了,也沒有說一句話。

海棠見狀,接過碗悄悄退了出去——

坐月子坐到後半段,身體已經養得差不離了,孩子由奶娘喂養,也無需她這當娘親的寸步不離。

許衛秋本就不是能坐得住的人,加上挂念平世堂和外頭的生意,三番幾次想出府,被海棠死活給攔住了。

以前海棠還挺好說話的,沒承想在這件事上竟然絲毫不相讓,還威脅說如果她硬要出府,她就跑到晟王妃那告狀去。

然,一個小小的奴婢竟把主子給威嚇住了,迫不得已之下,許衛秋只能在東院活動。

一個月子下來,她氣色好了不少,身體也圓潤了不少,她是個相當自律的人,計劃在三個月內把體重恢復到產前的狀態。

還沒出月子,太過劇烈的運動不適合,於是她就偷偷練起了瑜伽來。

出了一身薄汗後,許衛秋往寢房走去,金糯還跪在門前,已經好幾天了,這丫頭還挺有恆心,許衛秋看了她一眼,沒作聲,越過她就進了屋。

進了浴房,海棠早就給她備下用來沐浴的姜水,她簡單洗過之後走出來,見孩子躺在搖籃,屋裡一個人也沒有,奶娘也不知去哪了。

孩子大部分時間都在睡,但此刻是醒著的,見他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許衛秋不由得上前逗他。

孩子看見她就笑,模樣的確可愛。

可她剛走開,這娃立馬就哭了,以為他是捨不得自己,誰知靠近一看才發現這小子用手扯著自己的頭髮,硬把自己給扯哭了。

她早就聽奶娘提過,這小孩喜歡薅自己的頭髮。

她趕緊上前小心翼翼地把孩子的胎髮從他小手裡解救出來。可沒一會功夫,奶娃娃又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許衛秋回頭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那縷頭髮又遭殃了。她上前再次把那縷頭髮弄出來,孩子立馬就止住了哭聲。

她不由得用食指颳了一下他的小臉蛋,一臉好笑地問道:「小傢伙,你這是隨誰呀?腦子這麼笨,既然痛,你為什麼老去薅它呢?」

「別再薅了啊……」她警告道,孩子好像是聽懂了,嘴裡頭竟哼出了一個「嗯」的音節。

許衛秋很是滿意,可還沒等她轉身呢,那隻無從擺放的手再一次薅住了頭髮。

聽著孩子哇哇的哭聲,許衛秋陷入了深思。

晟王妃一邊叮囑著奶娘該注意的事項一邊往東院的寢屋走去,行至半道上,見一個丫環直直地跪在門外,晟王妃不解地扭頭看向身後的人,徐嬤嬤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得衝著她搖了搖頭。

倒是一旁的奶娘醒目,連忙解釋道:「是一個犯了錯的丫頭,在這跪了好幾天了。」

晟王妃皺了皺卻沒說什麼,三人一前一後進了門,剛繞過屏風,晟王妃就見自己的兒媳婦手上拿著一把無比鋒利的小刀對著她的寶貝孫子的頭皮。

她被嚇得驚叫了一聲。

許衛秋正在給兒子剃著頭呢,孩子本來是安安靜靜地任她為所欲為,直到這尖叫聲傳來,孩子被驚了一下,身子猛地抽動了一下,就這樣,刀就在他頭皮上劃了一個淺淺的口子。

許衛秋連忙用手按住出血的地方。

見孩子頭皮流了血,晟王妃著急地衝上前來,一把將她手上的刀給打落在地,質問道:「你這是在幹什麼?」

「他老是薅頭髮,所以我索性把他頭髮給剃了。」許衛秋連忙解釋道,她對自己的刀功還是很有自信,就是沒想到孩子會突然受到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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