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是誰報的警,不過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目前的狀況――我要怎麼說才能讓他們信服。

我目前的樣子算是有些邋遢了,鬍子拉碴的……精神面貌一看就不行,很重要的是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在吃抗抑鬱的藥。

「問你呢,怎麼不說話?」

王於達交代我一定要吃藥,但現在我還沒吃……

我知道他是擔心我情緒波動,如果面臨檢查時我會不配合。

我怎麼可能會不配合……

小事我不屑與做,大事我又慫。什麼是大事,類似於我面前這是就是大事兒了。

我將藥瓶的名字展示給警察同志看,但他們視乎並沒看明白,用一臉疑惑的目光看著我問:「什麼藥?」

我低頭一掃,學名,難怪看不明白,我只能艱難地說:「是抗抑鬱症的藥。」

他們盯了我兩眼,然後又問我:「打哪裡來的,在這裡幹什麼?」

我將自己打哪裡來到哪裡去,為什麼在這裡,毫無保留地跟他們說了一遭,並且說自己感冒了。

「身份證帶給我們看一看。」

我一摸衣兜,完了,沒帶。

「背號碼行不行。」

在他們點頭後我把自己的身份證號碼說了。他們差了我的身份信息後又根據我來的路線,打電話給高速路口確認了我的身份,最後才拿溫度槍給我測試了體溫。

呃――

他們的操作程序是不是反了?!

我畏懼寒冷,用腳趾頭想也清楚自己發燒了,面對他們測體溫,我再次鄭重其事地說:「我今天感冒了,體溫肯定不正常。」

「那也得測一下。」

——三十八度二,距離吃退燒藥還有三度的差距。

警官有點驚,兩個人小聲談論,「他這應該屬於發燒了吧,怎麼辦?我們頭一遭遇到生病的?」

喂,我聽得見,要說悄悄話,不能走遠一點嗎!!

……其實我這真不算高燒,。但面對病疫,大家都膽戰心驚,越是靠近江城越是這樣。

「他好像沒咳嗽。」

兩個人朝他們身後退了一步,然後問我,「你打算怎麼辦?」

其實不是我要怎麼辦,是他們想將我怎麼辦才對!

我當然不會這麼問,只道:「我原本是等我朋友下完貨,他就過來,然後我就走了,最多一上午的時間……」

如果說他們肯聽我的,讓我原地等待,或者離開服務區,也不至於我和王於達回去的時間晚了兩天。

「不行,你這發著燒,我們不能放你走,就算我們這裡過了,在其它路口檢查時你還要被人遣返。」

我道:「我能返到哪裡去?我家在那頭,不在這頭。」

「你說的情況我們都知道,但情況就這樣,很多行駛在路上的江城人想要回家,可我們也不能放他們回去。」

「那你們說怎麼辦?你們說的我都照辦。」

我才不會傻冒到反抗……

就這樣,我被帶離了服務區。

我從未想過自己生平第一次坐警車,是因為自己感冒。

這就像豬肉永遠沒想到自己敗給了口罩,口罩永遠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年貨。

坐車之前我還問他們,如果我真的是****的攜帶者,同你們一車不就感染你們了麼啊!

即使帶著口罩,我也能從他們的眼神中察覺一點莫可奈何和勇往直前的精神。

警察同志反問我:「你不是說你只是感冒嗎?」

「我這不是打比方,說萬一麼!」

警官同志除了眼底的疲憊,精神頭還是不錯,他們輕描淡寫地說,「就那樣吧,我們身後不是還有國/家嗎!職責所在。」

「可身前還有家庭呢……」我並不是要抽什麼底火,只是實話實說。

「那你是為什麼來這裡?」

為什麼來?

我就是想做一個英雄,雖然是不值得一提的英雄,但有這一趟,足夠我洗一洗身上的銅臭味。

往往我回答不上來是問題,我就會藉口王於達。

我說:「我兄弟交了一個宜昌的女朋友,心裡惦記著,但也不能去找她,只能做點這樣的事情來慰籍自己,心裡想著幫她的家鄉也是幫了她。」

我在高速路警的辦公地點被隔離了。按照他們所說的,如果我的身體慢慢好轉,就放我回去,還給我拿了一些感冒藥。

退燒藥沒有,因為現在已經明文禁令退燒藥不得賣,這藥也是他們自備的。

隔離我的屋子是一個辦公室,看樣子是臨時改裝的,大概不止我一個人出現特殊情況。

雖然沒有不能隨便出去,但在屋子裡好歹能隔風,也能抱物取暖,就連食物也是熱騰騰的。

而且我也能在屋裡的小床鋪上伸展開,舒爽的睡一覺。

不過睡前我給王於達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我現在的位置以及情況。

一張口,王於達就問我,吃藥沒。

有時候我覺得他可以去精神病院兼職——專門給那些病人分發藥物,並看著他們吃下去。

我沒好氣地說,「沒有。」

囉嗦慣了的王於達問我「怎麼不吃。」

我告訴了他現在身處的地方後,他在電話里沉默了一會,最後跟我說,「那你乖乖待著,等我過來。」

我一個三十幾歲的人被人當小孩要求,呃――

真的不知道改作何反應。

按照以往我會反駁他,但自我知道有那麼一丟丟的可能王於達比我大時我沉默了……

「你那邊什麼情況?」

「我現在已經到了,這裡車隊有些多,我只能等著排隊下貨,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弄完,你先休息,弄完我就過來找你。」

我再見到王於達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我一醒來就給王於達打電話,一晚上過去了,我不信他貨還沒下完。

電話剛接通,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與此同時,電話里和門口都傳來王於達的聲音,「富貴哥,是我,我就在門外……」

「什麼時候來的?」

王於達這才告訴我,他根據我發的位置,凌晨左右到的,因為我在睡覺,他也需要和高速路警察解釋了情況就沒叫我。高速路警察同意他將大貨車停在這裡,跟我一起在這裡他逗留兩天。

他還特麼的補充說:「叫你也沒用。」

他這是諷刺我成為了他的拖累,雖然事實就是如此。

算了,誰叫我沒底氣反駁他呢!

我問他:「另外兩個師傅呢!」

「他們回去了,來都是瞞著家裡出來的,時間拖久了瞞不住家裡人。」

天啦!

聽王於達這麼說,我陡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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