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不知所措時,暴脾氣又要出來時,我的電話又響了。

是何小意回撥了過來的。她的打擾阻止了狂亂的心情。

電話接通後她用不爽的口氣說:「權總,為什麼掛我電話,我都還沒說完。」

「好,你說,你現在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你什麼意思,聽我說話這麼沒耐心。」

我怎麼可能沒有沒有耐心聽她說話,只要她願意說,我一直聽下去都可以,就像她做我助理那時,即使意見不太中聽,我也喜歡聽。

但剛才……

我急於掛電話是突然想起衣櫃頂上的那個木箱子……我爸和我媽都認為第六天,那麼不是他們進來過我房間就是我出過這個房間,能證明的唯一物件便是這個箱子。

「對不起,這兩天我有點糊塗,你不用在意我這些行為,畢竟我有時候也是想一出是一出。

我估算不到電話那頭何小意沉默的時間,但感覺很久似的。

我以為她不想再說,便道:「要是你現在不想說了,那你聽我說一說。」

在何小意去輕嗯一聲後,我問她,「我能不能出門了,我覺得這樣隔離在家,和我爸媽他們一門之隔其實也沒多大意思,空氣溶膠也可能傳染……」

何小意沒多說什麼,只是道:「別出院子。」

我家沒院子,因為我媽說要坐在藤椅上眺望遠方。

我爸和我媽看見我下樓……那一瞬間他們可以算得上目瞪口呆,驚訝之後我爸將媽刨開,上前一步問我,「富貴,你想要什麼,我給你拿。」

和何小意掛了電話後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不是我爸媽他們進了我的臥室,而是我在意識恍惚的時候出了那間房。

我相當肯定這個情況。

要不然怎麼我爸看見我的第一句話是問我要什麼,而不是問我怎麼突然能出來了……

我答非所問:「我打電話問過何助理了,她說只要不出去溜躥,待在家裡也行。」

我還告訴他們,「其實我這樣子也不算隔離,我該去住老房子。」

「老房子黑,」我媽說,「你怕黑。」

「嗯。」

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問,很平靜地越過他們,然後坐在屋檐下的藤椅上,望著遠處,直到我媽給我端來一碗荷包蛋。

我想起來了一點,昨天晚上我家好像沒電了一會。

所以這段時間我做了什麼?

「媽,明天初十了,再過幾天就元宵節了,時間是不是過得很快。」

我媽坐在我旁邊,像很多年以前她坐在這裡,我陪著她一樣。

「我以前覺得時間過得很慢,但現在回想一下,也不知不覺過了十幾年了。」我媽像以前那樣眺望著遠處,然後對我說,「你就是閒不住,人閒下來就覺得憋屈,還是回樓上吧,別讓小意難做,畢竟她要管別人。」

對,屋子裡一個人有點憋屈。還會亂想。

王於達也跟我說,這幾天他就特別想陳瑾。

我不願意上樓,直言:「沒人會看見,都在家裡。就算看見我的那些人說不定也是出來溜躥的。」

我媽有點著急,她說:「人家溜達那是因為沒出過村,從初一就被你堵著了,但你不一樣,你才從病疫最嚴重的地方回來。被人看見會把你當瘟神的」

是這個道理。

我端著熱乎乎的荷包蛋,望著我媽說:「媽,我不想吃蛋,可能我一直都想吃其它的,但你誤以為我想吃蛋。」

我媽似乎有點懵,她直愣愣地問我,「那你到底想吃什麼,是有滋有味的,還是寡淡的,這個時候能不能將就一下。」

我說的是吃東西麼!

我媽說的是「吃的東西」麼!

「媽,我想說……」

「快上樓去了,」我爸突然出現打斷我的話,「小意給你打電話來說賈桂家情況不好,你之前跟賈桂接觸過,之後要排查情況,還是在忍忍。等到醫院給他核酸檢測就好了,我看他多半也是感冒。」

我在樓上窗戶邊看著救護車穿過山底下的那條路,看著車停下。看著從車上下來的幾個人……

他們身影很小,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楚穿的什麼……

我媽的眼睛不好,依照她的視力並不能看到我這麼遠,所以她坐在藤椅眺望遠方時之只能看見模糊一片,只能分清楚前方那一片是什麼顏色。

我豁然有點明白她在等什麼了!

她應該是看著天等日子。

等她離開的日子。

她想隨著離開的「王富貴」一起離開。

是什麼讓她留了下來,我嗎?

我吧!

桂叔兒子染病的消息就像「閃電」迅速傳遍了我們仙桃村每一戶。傳播速度這麼快……也多虧我起初向何小意提的那個村群。

這個消息出來後我們村比以往更加安靜了,就連自家屋裡卡拉ok的音樂聲也聽不見了。

緊張的氣氛席捲了我們村落的每一個地方。

只不過屋外安靜了,村群就熱鬧了。

何小意在群里發了一個公告:

「賈鵬宇年前從鄭州路過江城,自行在家裡隔離期間出現發燒症狀,現為新冠疑似病人,為了保證大家的安全,這期間如果有和他接觸的人員請自行在他家裡隔離,如有身體上的不適請積極主動報告。」

「賈小子感染新冠了!!」

「現在病人那麼多,都沒找到藥治療。」

「核酸試紙都少,聽說很多人等不到檢測。」

……

「我兒子沒病,誰要是再亂詛咒,我馬上去找他,賴著他家不走了。」

這之後,何小意發了一條消息——大家不要驚慌,只是疑似,很有可能是感冒,冬季容易上呼吸道感染。

她甚至還發了一篇科普文章,這麼信手拈來,是不是當初我生病發燒的時候她也為我擔心過?!

也不知道是因為大家閒的無聊,還是因為何小意做志願者期間不經意得罪了誰。

在她科普這篇文章後,有人將矛頭直接指向了她。

「你成天東跑西跑,會不會就是你這幾天傳染給人家的。」

在這條消息後,沉入水裡的人又冒出了頭。

「對哦,王富貴好像前幾天從江城那邊回來,你住在他家也可能會攜帶病毒。」

何小意說:「如果大家覺得我是傳染者,我會主動積極隔離,然後請求上方重洗委派一個志願者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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