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爾.戴.劉易斯――」西德尼.波拉克在他寬敞的沙發中挪動了一下身子,大感有趣地說,「你真的認為他才是那個唯一合適的人選嗎?珍妮弗?」

他的言下之意似乎是『你有這麼傲慢嗎,珍妮弗,你真的認為只有劉易斯能配得上你的演技?』,但珍妮沒有被他隱約的質疑給動搖,她就事論事地說,「西德尼,人總得有點夢想,不是嗎?想和最好的演員合作,這想法沒有什麼錯吧。」

雖然之前往外放消息的時候,也提到了劉易斯,但每年想要請劉易斯出演的電影多得要命,最終能請到他的幾乎是一部都沒有,所以當珍妮真的開始試圖接觸劉易斯時,除了切薩雷沒說什麼就去為她聯繫以外,其餘人或多或少都會露出類似西德尼的表情,當然,礙於她現在的身份,直接說『不』的人很少――除了西德尼這樣的絕對大咖、絕對前輩以外,已經很少有人當面直接掃珍妮的興了。

「任何一個想法都是沒有錯的,但人要學會腳踏實地。」西德尼咳嗽了幾聲,和藹地說,「能不能聯繫到劉易斯?也許可以,我會打幾個電話,我好像和他的一個好朋友,一個製片人有些關係,但劉易斯是個怪胎,親愛的,如果露西說他還沒出戲,那他就真的還沒出戲,即使聯繫上他又有什麼用呢?他不會答應出演的,劉易斯從來不會同時接兩份片約。」

珍妮平靜地說,「但這只是常理――」

「而你認為你能脫離常理,」西德尼失笑地問,他搖了搖頭,「噢,god,珍妮弗,你真的是被寵壞了。」

他並沒有敷衍地推脫了事,或者乾脆直接回絕,而是耐心地指點,「當然,作為演員,你可以這麼做,這是你的權力,所有天才演員幾乎都有些瘋狂。――但製片人不是這麼做的y,如果你只想要最好的,那麼最後往往一無所獲,有時候你得學會抓緊你手邊能夠到的籌碼,先抓緊,然後再論其他。」

珍妮也從托尼那裡聽到了西德尼在小會上的話――他有意邀請她主演自己的下一部電影,雖然這只是當時的隨口一句,但西德尼對她的欣賞之意珍妮還是能看得出來的,她相信西德尼的指點出自真心,更相信他在長者心態下,是不會出面為她聯繫劉易斯,免得放縱她的這種任性心態――當然,更有可能就是劉易斯實在是太孤僻了,西德尼也沒把握能繞開露西,和劉易斯面談。

在好萊塢,誰都知道製片人是最輕鬆,最好賺的活,比起那些需要燃燒靈感、付出心血的行當,比如導演、編劇和演員,製片人實在是太位高權重了,比如西德尼這樣的大製片人,很多時候打幾個電話,站著就把錢給掙了。但這其實是因為製片人這個活計是『功夫在詩外』,除了敏銳的商業眼光和精準的判斷以外,要做好一個製片人,打開、鑑別、維護人脈,在勾心鬥角中永遠占據有利位置,這些也都是必修課。珍妮從一線演員跨刀製作人,先天上就占有很大的優勢,比如西德尼,如果不是因為看中了她的演技,不可能這麼悉心指點。而珍妮雖然沒能從他手裡拿到想要的,但也不可能讓西德尼的好意沒有回報。

不過,她並沒有一味順從西德尼的話往下說,而是以求教的語氣說,「但,如果我們的目標不是比喬治更好的演員,那麼喬治又何必要退出呢?」

這是個很有意思的問題,西德尼頓時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像是他這樣的長者,多年來飽受病痛苦惱,不論是金錢、榮譽還是美色,都不可能給他帶來多少樂趣了,能打動他的,一個是來源於製作出好作品的成就感,另一個就是指點聰明後進而來的滿足感,否則,他也不必參演《麥可.克萊頓》,更以高齡為這個項目出謀劃策了。

「喬治退出,是因為他不夠好,」在珍妮跟前,西德尼沒有為克魯尼粉飾什麼,「在好萊塢,比喬治成就更高的同齡男演員不多,但這就說明只有劉易斯、漢克斯比他更好嗎?」

他輕蔑地笑了一聲,「這是不可能的,親愛的珍妮弗,我敢打包票,在比弗利的表演學校、百老匯的劇場裡,倫敦西區的街頭巷尾,你能輕而易舉地找到比喬治更好――至少和他一樣的演員,他們和喬治唯一的區別,只是他們欠缺了喬治的運氣。」

他歇了一口氣,提高聲調地說,「然而,他們比喬治更多的是對這個機會的珍惜,以及不惜一切也要成功的絕望。喬治現在已經沒有再度突破自己的勇氣了,或者說,很遺憾地,他從一開始就沒有,他想的只是怎麼塑造自己的個人形象,表演不過是他的工具……」

通過珍妮在最開始排擠喬治的舉動,老頭子似乎已經確定了她和喬治之間的不和關係,所以他毫無顧忌地在珍妮跟前表達著自己對喬治的不滿,「我很失望,喬治居然連試都沒有試就放棄了――當然,是我讓史蒂文去勸他退出,因為我們所有人都認為他不可能再作出突破,但你要知道,珍妮弗,當別人都認為你無法突破時,問題還不是很大。」

他指了珍妮一下,「如果連你自己都相信你無法突破,那問題就很大了。如果喬治懇求我們再給他一次機會,如果他試過了,結果仍然沒有改變,那麼不管他在別人眼裡有多狼狽,我依然會對他保持尊敬……」

西德尼搖了搖頭,沒有再繼續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起碼在他這裡,喬治已經大失印象分,以至於這位大佬都不再顧忌他的情緒,這麼直接地開始對珍妮示好了。

其實珍妮對喬治的心態還是比較了解的,畢竟喬治是她的前輩,也許還有一些架子放不下來,再說,西德尼的觀感對喬治來說也許並不是那麼重要。不過,她今天來這裡可不是為了和西德尼爭辯的。

「好觀點。」她鼓掌地稱讚道,表現出容易討人喜歡的認真聽講形象,「的確,這是一條被我忽略的思路,既然知名演員很難找到,那麼我們可以挖掘一些新人演員,沒必要被喬治的光環迷惑,這部片的票房並不會因為男主角選用新人受到太大的影響,是嗎?」

「不可能完全不受影響,但這比繼續停擺要強,如果找到對的人,口碑和新人的光環效應――容易得到的提名,也能讓投資方滿意。」西德尼也來了談興,「對於華納這樣的大公司來說,他們對項目的彈性比小公司更高,只要最後能盈利,華納不會是我們的麻煩。而如果你是和一些業界生手合作,他們不了解這行當有多千變萬化,只會抱著合同死不撒手,那麼現在的情況就會棘手無數倍,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喜歡和大公司合作,他們更懂得變通。」

珍妮也受教地點了點頭,聽著西德尼侃侃而談製片人的訣竅和心得――他本人不但是才華橫溢,橫跨藝術和商業界的大導演,而且還是大製片中的大製片,製片作品的數量要超過導演作品許多,而且從60年代就在好萊塢嶄露頭角,是和卓別林同時代的人物,沉浮縱橫40多年,到21世紀還能製作出《冷山》這種檔次的精品。這樣的大人物肯指點她,她如果還不能靜心學習,那就是腦缺了,要知道即使是韋恩斯坦這樣的人物,恐怕也都願意付出大價錢就為了接受西德尼的一番指點。

而不得不說,西德尼的觀點雖然個人風格濃厚,但高屋建瓴,也讓珍妮受益良多。畢竟在製片人上,她和切薩雷都屬於剛起步,切薩雷能為她提供的幫助和教育也不太多,而且他本人也不走大製片人路線,更多的還是管理公司這塊的,將來即使掛名大夢出品的電影製片,也只是個銜頭而已。當然,他認識很多製片人,但必要的時候藉助力量和讓一個製片人把畢生『功力』都傳授給你,那也完全是兩回事了。所以,在製片人這塊,珍妮自己也是在跌跌撞撞的摸索學習,她的優勢只是她是大明星,犯錯的餘地比別人大得多,但現在西德尼隨口幾句話,那都是幾十年智慧的凝聚,在思路上對珍妮幫助是非常大的――之前她一定想找劉易斯,除了她想和劉易斯合作以外,也因為餘下幾個有希望打動的知名演員都不是那麼適合角色,而她也是一時間沒想到再選無名小卒,也是不那麼肯定,是否能在市面上搜羅出克魯尼等級的男演員,西德尼這麼有把握能選到不遜色於克魯尼的人選,連選角途徑都規劃出來,她心裡也是安定了很多:起碼這比打動劉易斯那虛無縹緲的希望要切實一些。

當然了,怎麼說服其餘出資方這是個好選擇,這就完全不是問題了,如果西德尼和珍妮都是這個看法的話,索德伯格不會多說什麼的,他現在基本是半退出製片工作了,另外的安東尼是英國人,如果劇組去英國選角,正是他塞私貨的大好機會,他反對幾率不大,即使有話想說,西德尼和珍妮的聯合也可以輕而易舉地壓制住他的不同意見了。

和西德尼暢談了半個多小時,珍妮見到西德尼的隨身護士在門口來回晃了兩下,知道自己也該告辭了,她看了看錶,「您該吃藥了,西德尼,不過在此之前,你能把剛才提到的幾個電話抄給我嗎?」

這都是西德尼興之所至提到的人脈,珍妮拿到電話,報名打過去,對方自然知道是誰的關係,不多加照顧,至少也不會坑她――這就是抱大腿的好處,當然,這也證明珍妮是把西德尼的話聽進去了,準備立刻投入選角操作,畢竟西德尼出嘴說幾句就行了,不可能真的出力去忙選角的事。西德尼呵呵地笑了笑,「安妮塔,把我的pda拿來――希望我們能在兩周內選出適合的新角色,這樣,在時間上的損失也許還能趕得回來。」

「希望如此。」珍妮也乘勢交代著自己的安排,「我會把電話打出去,希望三地都在幾天內開始選角――當然,同時我也會做最後的努力,看看能不能聯繫上劉易斯――」

對指著自己的西德尼,她笑著扮了個鬼臉,運用美女特權地撒嬌說,「在有備胎的情況下,試一試又何妨呢,西德尼,這是你說的嘛,永遠都要有第二手準備――這也當然意味著在有一手準備的情況下,第二手可以賭得大一些。」

『只有觀眾喜歡最後一分鐘,對製片過程來說,最後一分鐘是大忌,永遠在最後十分鐘以前完成你的工作,永遠要有第二個選擇』――這是西德尼剛才對珍妮提到的經驗談之一,他好笑又好氣地沖珍妮揮了揮手,但也沒有否定珍妮的說法,「好吧,好吧,這是你們年輕人的世界,儘管夢得大一些。」

「謝謝你,西德尼。」珍妮誠懇地說,「如果沒有你的指點,我想這個項目也許會停擺很長一段時間。」

「這是個很好的劇本。」西德尼一邊打開通信錄,從中尋找著姓名,一邊有些傷感地說,「也許這就是我的最後一部作品,我當然也不想看到它半路夭折。」

「你不是還要導演一部新作嗎?」珍妮開玩笑地說,但也表露了自己的出演意願,「我還等著靠你的大作再拿一部奧斯卡,親愛的西德尼,所以這絕對不是你的最後一部作品,收起這不切實際的想法吧。」

老頭一般都不難哄,西德尼對她的熱情指點,換來了珍妮的投桃報李,他也是精神大好,抄錄了幾條電話號碼給珍妮以後,兩人愉快分別,西德尼回屋去吃藥午睡,珍妮則踏上了回馬里布的旅程。

「……在西德尼那裡也沒找到門路。」她簡單地對切薩雷報告著進度,「不過西德尼倒是提供給我一個新思路……」

「很寶貴的資源。」切薩雷聽完珍妮的轉述以後,也點評地說道,「保存好這幾個號碼,到時候由我和你一起維護這幾條人脈。」

當然,好萊塢有很完善的海外選角體系,你要通過正常途徑的話,也能選到好演員。但好萊塢的海外選角機構其實也是和當地的經紀公司有聯繫,以珍妮現在製作影片的規模,你能看到的都是被經紀公司發掘出來準備力推的新人,那珍妮和切薩雷當然知道,這裡除了個人實力以外,還隱藏了多少公司實力。西德尼給的這幾個號碼,多數都是在當地人面很熟的大佬,他們在本地演藝圈浸淫多年,更清楚哪些小劇場裡會有遺珠,又有哪些實力其實非常不錯,外形條件也很好的演員一直沒有得到經紀公司應有的關注,只能在電影電視里跑龍套餬口。以這幾個號碼去搭配正規選角體系,找到好演員的機率當然更大,如果能維護好這幾條人脈的話,大夢以後要尋找物美價廉的好演員,那就又多了幾條路,甚至還能構成一條新的演員輸送途徑,這裡的好處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明白的。

「對選角的確意義非凡。」珍妮也是有點占到便宜的感覺,她懂得西德尼給的這幾個電話是很寶貴的,所以這也多少沖淡了因為接觸劉易斯不成而來的壞心情。「不過正事上依然毫無進展,西德尼也沒有接觸到劉易斯的辦法。」

「你準備怎麼辦?」切薩雷直接地問,「是放棄,還是需要我為你聯繫李奧?」

「你願意牽扯到這件事裡來嗎?」珍妮有些吃驚地問,「你確定?」

切薩雷一直是避免介入手下兩大男星紛爭的,之前《阿凡達》爭角色時,他就完全迴避,兩人交惡的來龍去脈他是完全知道的,但迄今沒有發表過任何評論,現在如果由他出面來聯繫李奧,那就有點用自己的情面給克里斯緩頰的意思了,李奧也許會因為切薩雷的分析而就事論事,幫珍妮一把,順勢和克里斯化干戈為玉帛地和好,但也有很大的可能就是認為切薩雷已經站到了克里斯這邊,如果他這麼想,和切薩雷的關係肯定會有所疏遠,這對於他來說,終究是個沒必要的風險。

「首先,這是一場很幼稚的爭鬥,他們沒有什麼實際衝突,跟的導演都不同。」切薩雷說,「其次,你就當這是對你的特權款待好了――如果你真的這麼想聯繫到劉易斯的話,可以試一試。」

珍妮猶豫了一下――這次是真的猶豫了,她問道,「那你認為,即使李奧不刁難克里斯――他因此――god,這話太文藝了――好吧,他因此受傷的幾率會有多少?」

「我不知道。」切薩雷迅速地說,「而且我也對被拖入客戶的感情糾葛沒興趣,傑弗森。」

「你可以猜。」珍妮死皮賴臉,「就只是――猜一猜吧,切薩,難道你就不能再把我的特權再擴大一步嗎?」

切薩雷肯定在電話那頭翻白眼,但終究是回答,「這其實是個很簡單的計算題,珍妮,你沒有要逼迫克里斯去做一件違背道德或法律的事,他不會死,我想也不會和你分手,當然,這肯定會傷害到他的感情,所以我猜你需要計算的是你到底有多想聯繫上劉易斯了。」

「我還是很想聯繫劉易斯。」珍妮坦白地說,「――但我也不想傷害克里斯。」

「那你現在似乎就是在無理取鬧了。」切薩雷回答,但他還是耐心地問,「你需要我幫你什麼――你認為我有什麼可以幫你的?」

「你有。」珍妮其實已經盤算這個主意很久了,只是她對提出這個想法還是有些畏懼的,不過,在西德尼這條路堵上以後,不考慮李奧那邊,這似乎是唯一的出路了,「你可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聽我說完,然後――不要罵我。」

「……你說,我未必能保證。」切薩雷似乎已經開始有所提防了。

「兩個詞。」珍妮開始本能地想縮脖子,「羅伯.馬歇爾――切薩,這真的不是那麼的瘋狂――」

而切薩雷已經和她同時說起了話,「珍妮.傑弗森,你還說這真的不是那麼的瘋狂?去傷害克里斯――看在上帝份上,讓他去給李奧納多下跪好了,不要把這個想法變現――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他當然已經完全警覺了起來,語氣也是少有的有些崩潰,顯然,他已經感受到了珍妮堅定的心意。珍妮說,「其實這並不是聽起來那麼瘋狂的――聽我說完,切薩,事實上,這樣做雖然風險很大,但也許對幾方都有好處――」

切薩雷明顯地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但,也許是特權作祟,他居然沒有出聲打斷,而是任由珍妮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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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沒見了,親愛的珍妮弗。」羅伯.馬歇爾愉快地和珍妮擁抱了一下,又和切薩雷握了握手,「是什麼風把你們吹到了紐約?對了,上回那個新聞簡直是太可怕了,你們捉到那個該死的變態了嗎?」

雖然彼此的關係還保持良好,但在羅伯大部分時間都住在紐約的情況下,雙方見面機會也不多,久別重逢,肯定有很多事情要敘舊,尤其羅伯和切薩雷的關係幾乎和珍妮同他的一樣好,即使他現在已經是聞名好萊塢的大導演,兩人也沒有就此疏遠,反而聯繫頻率比珍妮和他更高,在羅伯新搬入的豪宅里,三個人閒聊了許久,羅伯才又一次問起了兩人的來意,「說真的,為什麼忽然跑來紐約,你們在好萊塢已經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了嗎?」

他明顯也聽說了喬治.克魯尼退演的新聞,剛才也聽說了珍妮是《麥可.克萊頓》製片的事,所以才會這麼問。

珍妮和切薩雷對視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氣,「事實上,我們就是來找你的――實話說吧,羅伯,我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哦?」羅伯顯然有些疑惑了,他沒有熱情地一口答應下來,反而若有所思地打量起了珍妮和切薩雷,試探性地說,「你們是想――」

雖然他用的是『你們是想』的口吻,但明顯,語氣卻是『你們該不會是』,珍妮沉下心情,露出了一個很有把握,十拿九穩的笑容,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我們就是想請你牽線,讓我們能和劉易斯接觸――我們想邀請他來參演《麥可.克萊頓》。」

雖然估計他也早就有猜測了,但聽到珍妮真的說出口,羅伯仍然把驚訝誇張地表現在了臉上,仿佛不相信他們會提出這個要求,他疑惑地問,「你能再重複一遍嗎?珍妮弗?」

「是的,羅伯,我們知道他後年要演出你的《9》――親愛的,你也預定了我的檔期――我怎麼會忘記這點呢。」珍妮還是維持那種仿佛理全在自己身上的自信笑容,不疾不徐地說,「我們也知道劉易斯在演出一個角色之前,需要長達一年的沉澱期,所以你理所當然不希望他在出演《9》之前再接新片,這似乎是個很過分的請求。」

她和切薩雷對視了一眼,兩人一起把身體傾前,給羅伯營造出了無形的壓力,切薩雷接口說,「但如果你能聽聽我的分析,羅伯――」

他語氣沉穩,魄力十足,讓人不由自主就想要相信他的話,切薩雷雙眼直視羅伯.馬歇爾,仿佛在氣勢上把他懾住,看進了他心底,他露出一絲自信的笑意,低沉地說道,「我保證,你會發現這是個多贏的構思。」

面對著這兩張氣勢相似,只有微妙不同,但仿佛都極具說服力的臉,羅伯本能的怒火和反感似乎也沒有多少發揮的餘地,但他皺起的眉頭依然沒有緩解,語氣中的保留意味非常明顯,只是非常勉強地說,「ok……。」

珍妮和切薩雷對視了一眼,知道這個挑戰最簡單,也最重要的關口終於是度過了,羅伯願意聽聽他們的說法,而不是簡單地把他們關到門外。――不過,難點依然還在前方。

「我已經看過了《9》的音樂劇版本,」她清了清嗓子,從羅伯的下一部作品說了起來,「羅伯,不知你有沒有注意到,丹尼爾近幾年來很少塑造這種類型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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