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來客棧一樓的吵雜聲,早已引得郭明軒與小蓮扶欄守望,只是他們二人駐足在客棧三樓,沒有走下來的打算罷了。

在郭明軒的眼中,至從殤沫遇到了冷溶月後,就已然不是那個,需要他時刻守護著的孩子了。

雖然,殤沫依舊是個孩子,但現下這個孩子有點『凶』。

因為他天真爛漫的容顏下,隱藏著天劍功法,就算他的『天傲劍法』只是『半成品』,也足夠能使人恐懼的了。

而郭明軒身旁的小蓮,至從看到閆旭進入悅來客棧後,便將身前的木圍欄抓得緊緊的。她緊繃著身子,陣陣顫抖著,不時的還能聽到牙齒上下左右的切齒聲。

郭明軒洞察到小蓮的神情,他沒有言些什麼,只是將左手掌平放在小蓮的右手背上,小蓮感受到郭明軒手掌中的溫度後,這才慢慢地平復了下來。

郭明軒又微微的瞥了一眼小蓮,他已然意識到,樓下的閆旭今日必須死,因為小蓮的舉動已經告訴了他,閆旭就是殺害小蓮父母的兇手。

…………………

「噗嗤~」

突然間,天恆門弟子周冠成的脖頸處緩緩裂開,鮮血不斷地向外噴射。

他面色慘澹,一臉匪夷所思的神情,這神情好似有些不知所措。

片刻後,他便瞪著雙眼,倒在了血泊之中,再也沒能站起身來。

「這…怎麼可能,周冠成師弟是如何死的?」吳子庸緊盯著周冠成的屍體。他蒼白的臉色有些發青,不由地向後退了幾步,一臉驚恐得站著,身子已然動彈不得。

「死了嗎?」趙君攵顫聲喃喃了一句,顫抖的手逐漸垂下,腿微屈,上身漸漸下俯,還未觸摸到倒地不起的周冠成的鼻孔時,他便猛然一震,急忙收起了手臂,上身也如彈簧一般立得筆直了起來。

「他…出…出招了嗎?」鄭芳栩牙齒打著冷顫,失魂落魄道。

使得鄭芳栩、吳子庸、趙君攵三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說話之間的片刻功夫,且沒有絲毫的預兆和防備下,周冠成脖頸處的傷口便如一把鋒利的小刀,緩緩划過一般,逐漸裂開。

這鬼魅的手法,難道就是『天下第一刀』凌逸塵的刀法嗎?

可在江湖中,任何犀利的刀法都是在瞬間使得傷口破裂開來的,這沒有絲毫招式的殺招,又是如何使出的呢。

「凌逸塵前輩,你還是出招了。」殤沫,冷然道。

「是的,我出招了,你看清了嗎?」凌逸塵,森然道。

「沒有。」殤沫,坦言道。

「那麼,你今日也會死在我的刀下。」凌逸塵,沉聲道。

「為何?就因為我沒看清你如何出招,我便會死嗎?」殤沫,疑惑道。

「是的。」凌逸塵,道。

「若我的劍法比你的刀法更快,便也沒必要看清楚你是如何出招的了。」殤沫,又道。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看不清楚我的招式,又如何能在我之前出劍呢?」凌逸塵冷笑一陣,說道。

「嘻嘻,因為我知道你的刀藏在何處。」殤沫,突然嬉笑道。

「哈哈,你方才說這四位前輩是你的朋友,可你的朋友已然倒下了一人,你還能笑得出來?你真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孩子。」凌逸塵眉頭一皺,又舒展了開來,大笑道。

殤沫收斂了笑容,眼神變得銳利了起來,突然說道:「我笑,是因為我能為已死去的朋友報仇。難道,能為剛結交的朋友報仇,不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嗎?」

凌逸塵哈哈笑道:「報仇?看來,你師父根本沒在這客棧之中,不然他應該早就出現了吧!如今,你師父不在,你何談報仇?就憑你亂砍亂劈的劍法嗎?」

殤沫閉上眼睛,縷縷絲髮在微風中晃動,他低聲道:「這客棧太靜了,靜得讓我有些不自在。但,還好…這裡還是能感受到微風的。」

「啊!」

凌逸塵一聲叫喝,已覺一道劍氣隨著微風,向他攔腰斬來,他急忙出刀,卻已然來不及了。

「嘭~噹啷~」凌逸塵從腰間剛拔出的刀斷裂在地,成了兩截。

這是一把極其厚重的刀,且是一把充滿怨氣的刀,這把刀極短,連平常劍身一半的長度都沒,但還是被斬斷了。

凌逸塵心中一凜,喃喃道:「你做到了,你是何時發現自己能做到的?」

殤沫緩緩俯身,抹上了周冠成的眼睛,使得周冠成能夠安然地瞑目。

隨後,他站起身來,說道:「從你方才出刀殺死周冠成前輩後,你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凌逸塵面色驚恐,張口結舌道:「可…可你…並沒有看…看清楚我…出刀。」

殤沫笑眯眯的道:「不需要看清楚了,我只需要感受到你出刀的速度就行了。」

凌逸塵,顫聲道:「出刀…出刀的速度…」

殤沫道:「是,出刀的速度。只要我比這速度快些,就自然能殺掉你。」

凌逸塵,嘶聲道:「那麼,你不光斬斷了我的刀,還斬開了我的腹部?」

殤沫道:「是的。」

凌逸塵,道:「我縱橫江湖數年,自視『天下第一刀』絕無敵手,現下終於找到對手了。」

殤沫,道:「我很榮幸能夠成為那個對手。」

凌逸塵緊鎖眉頭,咬牙道:「這是什麼劍法?你剛學的嗎?」

殤沫,道:「這劍法叫做『天傲劍法』。也許,我一直都會,也或許是我剛剛學會。」

凌逸塵跪倒在地,低聲道:「『天傲劍法』….」

殤沫,拱手道:「你的確是位可敬的對手,你也是我用『天傲劍法』殺死的第一個人。」

凌逸塵倒下的地面上,逐漸滲出黑紅的濃血來。

閆旭雖是位見多識廣,雄霸一方的商賈,倒也沒見過這等場面。

在有些年歲的他看來,無論是凌逸塵殺死周冠成,還是殤沫殺死凌逸塵,都好像做夢一般,只是幾句對話,就已然使人無聲的死去了。

他定了定神,好似赫然醒覺一般,突然驚叫道:「快…快!快!攔下那孩子!」

話落,跟隨閆旭的眾隨從擋在了他的身前,他自己也向客棧外跑去。

此刻,一直注視著樓下的郭明軒縱身躍下,指著閆旭,喝道:「你今日是走不了了!」

閆旭緩步停移,小心翼翼的轉過身來,滿臉堆笑地望著郭明軒道:「大俠,我們往日無仇,近日無冤,這都是一場誤會。」

郭明軒道:「你還記得甘州城內的小蓮嗎?」

郭明軒話語一出,客棧中的許多人像炸開鍋的螞蟻一般,低聲細語著,好似瞬間明白了一切。

閆旭道:「小蓮?哪個小蓮?」話落,閆旭的身子開始顫抖起來。

「就是我!」小蓮緩緩地從樓梯處走下,怒視道。

閆旭面色恐懼道:「你…你還活著…」

小蓮道:「是,我還活著。」

郭明軒側臉望向殤沫,問道:「你剛剛使用得哪把劍,殺死的凌逸塵?」

殤沫笑了笑,道:「周冠成前輩倒下後,他的劍還在方桌之上。我自然是用得他的劍,師父難道沒有看到嗎?」

郭明軒道:「沒有。我的確沒有看到你出劍,甚至連你是否觸摸過劍,都沒注意到。」

殤沫道:「那…師父也已然不是殤沫的對手了?」

郭明軒,淡笑道:「也許吧,若我捨去功法內力的話,或許你能殺掉我。」

殤沫將身旁的劍拋向郭明軒,問道:「師父要親自動手嗎?」

郭明軒接過拋來的劍,道:「不,他不該死在我的手中。」

殤沫道:「也是。自古以來,冤有頭債有主,殺人償命乃是不變的道理。看來,今日小蓮也要開殺戒了。」

郭明軒皺起眉頭,凝望著小蓮,道:「來,拿著這把劍,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

小蓮臉色暗淡,雙眼紅潤,步伐沉重得走到郭明軒身旁,拿起郭明軒手中的劍,又向閆旭走去。

小蓮步步逼近,擋在閆旭身前的眾隨從慢慢後移,散開。

閆旭見狀,慌亂跪地,連連求饒道:「小蓮姑娘,殺你父母的確是我的錯,但我願意補償於你,我畢生的家財都可以送與你,只要你不殺我,就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小蓮,沉聲道:「人都死了,我要你的家財又有何用?難道,我們窮人的命真的可以用錢來換嗎?你的家財能讓我的父母復活嗎?」

閆旭,忙道:「小蓮姑娘,有錢能使鬼推磨,你不曾擁有,又怎會知道能不能讓你的父母復活呢?」

小蓮臉上的一滴眼淚,零落在了劍身之上,她用劍抵住閆旭的胸膛,道:「可我只想要了你的命!」

閆旭咬緊牙關,用力一推,劍尖便向一旁偏移開去,他連忙起身,又喝來一旁的眾隨從擋在身前。

他惡狠狠的道:「這裡可是甘州城,甘州5衛的張德勝統領乃是我的故交,張德勝又是鎮守甘肅鎮的何福將軍的親信!何福位高權重,已被聖上封為寧遠侯!你們真敢動我?!」

郭明軒聞言,連連冷笑,他右掌向前平推,擋在閆旭身前的眾隨從皆被震倒在地。

他道:「別說何福老將軍了,就算是當今聖上也救不了你的性命!你這些年來,能夠在此魚肉百姓,剝削商旅,靠得全是你所言的張德勝統領吧?也罷,你先到地府去,張德勝統領會隨後到的!」

閆旭眼見大難臨頭,言出張德勝與何福後,都不能挽留下他的性命來,便又跪地求饒了起來,「是我有眼無珠,是我該死,我不該亂殺無辜,害得小蓮姑娘無家可歸。放過我吧,我以後日日行善,來恕我的罪過!」

「噗呲~」

小蓮將手中的劍,刺入了閆旭的體內,道:「求饒也是死!」

「呲~呲~呲~」

小蓮又將刺入閆旭體內的劍,緩緩撥出。

她緊盯著閆旭斷氣倒下後,其身子又開始顫抖了起來….

求推薦票、月票;求收藏、訂閱,謝謝大家的支持,謝謝你們。嘆清蕭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